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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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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要离开江府？”曦月大吃一惊。
落香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但是落香的表情却格外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是，我知道江小姐有恩于我们，这份恩情我下辈子再做牛做马还给她。关于钱的事，我可以慢慢赚钱，再把钱还给她。”
曦月愣住，劝道：“落香，你为什么想走呢？我觉得小姐真的对你很好。”
又是这句话。
落香红着眼别过头去，一言也不发。
外头突然传来了极其热闹的声音，两人对视了一眼止住这个话题，往外走去。
只见十几个家丁提着好几十箱东西在江府进进出出。
曦月眼尖，一下子就看到箱子里绣着鸳鸯的枕头。
聘礼中的鸳鸯枕代表的是夫妻恩爱，永不分离。
这是有人给江小姐提亲？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一表人才，穿着蓝色长衫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曦月赶紧拉着落香躲在石柱子后面，不敢让提亲的人发现她们。
曦月看着那男子远去的背影，丝毫没注意到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落香，笑呵呵道：“这就是前来给小姐提亲的公子吧？和我们小姐真般配。”
……
正厅内，紫檀木桌上摆满了黄金以及束帛。
江老夫人江念正和前来提亲的蓝色衣衫男子温周彦攀谈。
江嘉桐躲在门外竖着耳朵偷听，听到江念同意要把自己许配给温周彦的时候，脸色骤然大变。
也不顾得什么礼数了，她急急忙忙推开正厅的门。
“娘，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江念脸上有些挂不住，呵斥道：“这里有你什么事？！自古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同不同意！”
江嘉桐呼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温公子，让你见笑了。我已经有心仪的人了，所以这门亲事我是万万不能同意的，请你谅解。”
“啪——”
江念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你放肆！”
“请容许女儿放肆一回，”江嘉桐坚决道。“对不住了，娘。”
说完，江嘉桐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江嘉桐，你给我回来！”
正厅内只剩下江念愤怒的声音在回响。
……
江嘉桐跑来找落香的时候，发现落香正在房间里收拾包袱。
江嘉桐怔住：“落香，你这是要出门吗？”
落香动作瞬间僵住，没回答是或不是。
她抬眸看着江嘉桐，还是一样的脸，美得像天仙一样。
只是脸上多了一丝愁云。
“能陪我去回廊走走吗？”江嘉桐的声音轻轻的。
落香放下包袱，点了点头。
回廊种着梅花，幽幽的香气在空中浮动着。
“我娘想让我嫁给一个我才见过一次面的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呢？婚姻之事是可以这么勉强的吗？”
“小姐不喜欢他？”
“当然不喜欢了！我连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今年是几岁都不知道，我怎么会喜欢他？”
说到最后，江嘉桐垂下头，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再说了，我已经……有心仪的人了。”
落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又苦又酸。
无论江嘉桐心仪的人的是谁，都不可能是自己。
原是自己不配。
落香抬眸，盯着江嘉桐的眼睛，赌气一般：“是吗？可是我觉得你和他很般配。自古才子配佳人，他是才子，你是佳人，正好一对。”
这句话像是硬生生将江嘉桐整个人撕裂开来一般，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落香，脑袋嗡嗡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般配？才子佳人？
江嘉桐气极反笑：“好一个才子配佳人，好，好极了！”
紧接着，落香感觉到手腕一紧，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江嘉桐拉着进了回廊附近的一个房间里。
这里是江嘉桐的书房。
书房之内，墨香弥漫在空中。中央放置着一张书案，墙边看着一个雕花书架，放着许多书籍。
落香从未见过江嘉桐的脸上出现过那样的神情。
她从来都是温柔的，从来都是笑意盈盈的。
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她冷冽着一张脸，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僵了几秒，江嘉桐脸上的冰消融了，眼眶有些湿润。
她哭了。
“错了，佳人不喜欢才子。”
“什么？”
“你要听佳人喜欢谁吗？喜欢的是陪我去贵仙学馆的人，喜欢的是那个陪我赏桃花的人，喜欢的是那个站在我面前却说我和别人很般配的人！我喜欢的人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落香感觉到一股疼痛在心中蔓延，疼得她眼泪从眼眶里冒了出来。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流泪的样子未免有些可笑。
落香倔强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挣扎着问：“你确定你喜欢的是我吗？”
“确定，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丁落香的替身，自己真的不顾一切沦陷下去。
她是因为自己长得像丁落香才会对自己那么温柔罢了。
那些温柔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见到我第一眼就喜欢我了？我在街头卖艺摔在地上的时候，你就喜欢我了吗？你因为什么喜欢我呢？这张脸吗？”
江嘉桐流着泪摇摇头，有些语无伦次：“不是的……”
她还没说完，就被落香无情打断。
“好，就当你是因为这张脸喜欢我，可是我对你却无半分情意。”
一句话瞬间让江嘉桐坠到地狱。
她记忆中的落香姐姐从不会这样和她说话。
从来不会说对自己毫无半分情意。
自从落香姐姐失踪后，她就大病了一场，头发几乎白了一半。
她吊着一口气，天天都在搜寻落香的踪影。
后来好不容易找到她了，她却完全不记得自己了。
她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又是谁害得她如此？
在没有确切调查出结果之前，江嘉桐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让人发现落香姐姐还活在世上。
“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这一刻，江嘉桐一向温柔至极的眼神和声音都变成了哀求。
落香摇摇头，声音却残忍至极。“你什么都好，可是我一点一点都不喜欢你。我绝不可能喜欢女人，明白了吗？”
她一字一句地说出口，每个字就像刀子一般凌迟着江嘉桐的心脏。
看着江嘉桐因为她的话露出受伤的眼神，落香自己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心脏疼得仿佛扎进了一把生锈的刀，让她每呼吸一口气都疼得无法忍受。
可是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做丁落香的替身。
没办法顶着这张和丁落香相似的脸去享受一场虚无缥缈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