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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咚咚咚咚……”
      敲击声渐渐响起,惊动了房梁上的黑猫,也惊动了床上的男人。
      “不好,怎么来这儿了。”
      男人暗骂了一声立刻起身慌慌忙忙的将外套穿上推开了木门。
      外面很黑,起着大雾,朦朦胧胧中远处晃着一抹黄光,敲击声越来越近,光也越来越近。
      “不知大人来此有何贵干?”男人朝那抹黄光恭敬的鞠了一躬,又用手抹了抹脸上的冷汗。
      “退。”
      两位身穿黑纱裙蒙着面的女子提着灯走来,又向天上撒了一把纸钱,嘴里不停的念道,“大人借道,退。”
      男人一听是借道,松了一口气,立马低着头退到了一边。
      除去提灯女子,路上又走来二十几人,都穿着黑色纱衣,在队伍最后有八个男子,四人抬轿,四人抬棺,轿中是一位面容姣好的红衣男子,软若无骨的靠在椅子上,而棺中传来阵阵敲击声和模糊的呼救声。
      “停。”
      红衣男子抬手叫停了队伍,抬眸看了眼男人,那双眼晴很美看人总含着情,但却让男人背后一凉,红唇轻起道:“我记得你们村里有个大夫。”
      “是,是的。”男人哆哆嗦嗦的答道。
      “他叫什么?”
      豆大般的冷汗一滴一滴砸在了地上,男人闭了闭眼:“回大人,只知道他姓顾,前些日子出村子了。”
      “这样啊,太可惜了,走吧。”红衣男子换了姿势靠着,抬手让队伍往前走了。
      队伍一点点的消失在了迷雾中。
      ……
      “师父!人醒了!”
      天卜摇醒了打盹的白衣青年,激动的喊道。
      白衣青年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朝林归庭望了过去,林归庭静静的靠着树坐着,但紧紧抓着腿的手却暴露了他心里都不平静,“哟!还活着呢!”
      “你们是谁?”林归庭垂眸问道。
      白衣青年伸了伸懒腰,走到了林归庭面前,他蹲了下来抬起了林归庭的头直视着林归庭的眼睛:“叫我惊风就好,这小孩叫天卜,是我的徒弟,倒是你叫什么呢?没有名字的话就叫地瓜吧,来做天卜的小师弟。”
      林归庭撇开了头,又拍开了惊风的手,淡淡开口道:“林归庭。”
      “好吧,林归庭,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腿嘛,虽然折了,但我呢,医术高超保你四年之内完好如出!”惊风拍了拍胸脯说道,见林归庭惊讶的看着自己,又得意的笑了笑,“不过嘛……”
      “不过什么?只要能治好我的腿,什么都好说!”林归庭猛的拽住了惊风的衣袖,含着泪看着惊风。
      “洗衣做饭!只要洗衣做饭就行了!”天卜在旁上窜下跳的叫道。
      林归庭不可置信的看着惊风,声音有些发抖:“只要洗衣做饭?”
      惊风清了清嗓子,拍了拍天卜的后脑勺,疼的天卜捂着脑袋龇牙咧嘴:“对,就是洗衣做饭,还有你抢什么话呢。”
      天卜对惊风做了个鬼脸,林归庭呆呆的看着两人,感觉像做梦一样,他本以为这一辈子都没办法站起来了,无法去参加科考了,他捂着脸哭了起来,眼泪从指缝中滴落,惊风叹了口气,一把将天卜拽了过来,塞进了林归庭怀里。
      “天卜,你去安慰一下,等会我们就赶了。”
      “哦。”
      天卜在林归庭怀里安慰了许久,但林归庭就像是水做的,一直掉眼泪,甚至掉的更厉害了,最后是惊风看不下了,将天卜从林归庭怀里拉了出来,一把将林归庭扛了起来:“行了,别哭了。”
      林归庭被惊风突然的动作下了一跳,天卜快速的用布堵住了林归庭的嘴。
      “不好意思啊,怕你又吐血。”
      刚想问的话被林归庭咽了下去,他用力的磨了磨口中的布,用袖子抹了抹泪。
      ……
      云都
      一场秋雨一场寒。
      云都靠北,天冷的快,街上的人都已经穿上了袄子,有得甚至捧上了手炉。
      距秋闱只剩下三天了,季慎徽难得安安静静的坐在位子上听学,连对他最头疼的先生都对他有了几分赞许。
      其实季慎徽只是在发呆罢了,这场秋闱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他今年才十五,还未到参加考举人的年龄。
      但林归庭到了年龄并且有资格参加,可是林归庭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季慎徽心里有点不安,他总感觉有什么事发生了,而且是不好的事。
      “季慎徽,有人找!”
      季慎徽撑着下巴,抬眼望去,是一位穿着华贵披着白狐披风的男子,季慎徽惊讶的看着男子熟悉的脸不可置信的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季慎徽在家中排行第三,上头有两个哥哥,大哥名叫季谨幽,是六皇子的伴读,二哥名叫季言善,一年多前去佛礼寺带发修行了,对于自己的大哥季谨幽,季慎徽是真的喜欢不上来,明明看上去温文儒雅,但发起疯来谁都拦不住,吓人的狠,二哥季言善就是和季谨幽吵了一架才去了佛礼寺,但吵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季谨幽微笑着将身上的白狐披风披在了季慎徽身上,那披风带着季谨幽的体温,很暖和,让他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冬天三人窝在一起烤红薯,那时候他还没有讨厌季谨幽,甚至是喜欢这个哥哥的,但至从季谨幽做了六皇子伴读后,季谨幽和季言善的关系开始越来越差,季谨幽的脾气也越来越差,他们就再也没待在一起了,再加上后来自己上了学季言善去了佛礼寺,到现在已经有一年没见了:“我陪六皇子秋游,路过书院,想起你在这儿上学,便来瞧瞧你。”
      季慎徽胡乱的嗯了几声,轻轻推了一下正在为自己系披风的季谨幽,将披风脱了下来塞了回去:“大哥路上冷,不必给我的。”
      “不喜欢吗?下次给你更好的。”季谨幽抱着披风有几分失落,随后洒脱一笑揉了揉季慎徽的脑袋,“小小,哥哥走了,要好好吃饭。”
      季慎徽摸着季谨幽摸过的地方,看着远去的季谨幽,眼眶有些泛红,太久了,李谨幽太久没有这样叫自己了,他低低呢喃道:“我长大了,不许这样叫我了。”
      书院门外停了一辆奢靡的马车,马车夫看见季谨幽出来了,立马上前将梯子放好,请季谨幽上了马车。
      撩开车帘,车内更是奢靡无比,车内侧躺了一位黄衣青年,那青年正是季谨幽口中的六皇子欧阳渡言。
      欧阳渡言见季谨幽进了马车,轻轻抛了抛握在手中的柿子,眯了眯眼。
      “聊完了?这么快?”
      “殿下别打趣我了。”
      季谨幽上了马车,看着车里的欧阳渡言抬眸对着自己笑,随后见欧阳渡言握着柿子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敛去了不悦的神色,他将白狐披风轻轻拢紧了欧阳渡言,又摸了摸欧阳渡言的唇角,微微一笑:“殿下今晚留我在宫里吧。”
      欧阳渡言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柿子随意的丢进了果盘里,无奈的勾上了季谨幽的肩,在季谨幽脸上落下了一吻,轻笑道:“阿幽,可饶了我吧。”
      季谨幽揽着欧阳渡言的腰,盯着那双眼睛,微微勾唇,蹭了蹭欧阳渡言的脖颈,轻声道:“言儿别拒绝我。”
      ……
      三天的秋闱结束了,季慎徽认真看着从考场走出来的人,秋闱开始时季慎徽来晚了没瞧见林归庭,以为林归庭早进去了,可结束这天来的这么早,从第一个人到最后一人,连监考的官员都出来了,都没有瞧见林归庭。
      “季小公子。”
      “顾小姐。”季慎徽敷衍的打了声招呼,自从林归庭回晏平后,顾惊渺隔三差五派人来打听消息,林归庭要成为顾家女婿的谣言传的满天飞,季慎徽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压的人喘不过气,对顾惊渺也有了几分讨厌。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春儿见季慎徽敷衍的打招呼气鼓鼓的叉着腰指责道。
      顾惊渺挥手打住了春儿,微微一笑对季慎徽说道:“季小公子似乎对我有些敌意?”
      “切。”季慎徽撇了撇嘴抱胸随意的靠柳树上。
      “季小公子,有些事不是你愿意就可以的,前程比爱情更重要的。”顾惊渺面对季慎徽的幼稚敌意只是笑了笑。
      “你!”季慎徽气极了瞪了一眼顾惊渺,转身就走了。
      春儿看着季慎徽生气的背影,有些解气,但还是不悦道:“小姐你看看他,粗鄙不堪,连林公子的衣袖都比不上,哼。”
      顾惊渺敲了敲春儿的头温柔的笑道:“他是小孩你也是?”
      “我才不是小孩子。”
      季慎徽走在熙熙攘攘的巷子里,他似乎没有目的的走走,却又明白自己想去哪里,前程,这该死的前程!
      他没有办法嫁给林归庭做男妻,因为他是季府的小公子,他也没有办法娶林归庭,因为他清楚的明白,男妻男妾不能进朝庭做官,林归庭会像笼子里的雀儿一般,困在那小小的宅院里,但林归庭不是笼中鸟,他是白鹤,他会飞的很高,会与白云齐高的,所以不能困住他,我季慎徽不行,任何人都不行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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