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夏》倾雪谷

13、第一步

　　是我。
　　重重一击。
　　竟然真的是他。
　　谈朝没了底，反问道，“针织帽是手打的吧阿江。”
　　她迟疑了。
　　一语道破。
　　她提前预知，“不用谢谢。”
　　谈朝不觉莞尔。
　　“我刚才球打的怎么样。”
　　“我不太懂球，但我看你姿势挺到位的。”
　　反正很帅。
　　他追问，“还有呢。”
　　还有？
　　江夏一时半会没理解他的话。
　　“有其他的？”
　　她直视他。
　　3秒，此刻在球场的唯有他们。
　　10秒，谈朝“弃权”。
　　30秒，江夏察觉到一丝什么。
　　“我长得非常丑吗。”
　　竟就这样问了出来。
　　谈朝结结巴巴，“没……没有。”
　　我哪敢直视你啊，我的心跳快隐藏不住了，就差一颗心哒哒哒直奔你心里。
　　江夏用手撑着脸，偏着头，困惑道：“那你看着我……”
　　我在说什么。
　　谈朝的耳朵红的要滴血。
　　他的耳朵好红哦。
　　“我，我做不到。”|“你的耳朵好红。”
　　谈朝一手抓起水瓶，“我，我先走了。”
　　这个笨蛋在说什么啊。
　　她瞥见另一瓶水上挂着的帽子。
　　“你的帽子。”
　　他走了，来不及。

　　谈朝摊着位子上，快速的喝水，不叫喝水，应该叫灌水。
　　许以威转着笔，“你帮我看看这题”，他把笔转向题目，是一道必修二的生物题。
　　他瞧出谈朝的耳朵颜色不是正常血色，“诶，你耳朵怎么了，你被人打了？也不对啊，谁打人打耳朵啊。”
　　“你该不会是害羞脸没红耳朵红……唔唔。”谈朝捂住他的嘴。
　　再一次一语道破。
　　不过，谈朝直接了然承认了，“是又怎样，题还写不写。”
　　他被闭麦了，只好疯狂点头。
　　他逐步写下过程，之后连人带笔一起扔回原位。
　　许以威依旧没明白，没搞通透。
　　“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结果是3/4。”
　　谈朝被自己淹没在幸福泡沫里，来个人把所有美好戳破了，换谁都生气。
　　“你他/妈是傻呗吗，这都……”
　　他的眼下突然出现一双白鞋。
　　“不会。”
　　完啦，我的形象全被败露了。
　　她会不会觉得我很凶狠暴躁。
　　江夏觉着他在想什么，“谈同学，你的帽子，放桌上了。”
　　他后一步反应，“好的。”
　　许以威：有趣，属实有趣。
　　江夏走后，谈朝用力锤了一下许以威的手臂。
　　许以威一开口，“怎么，在江同学面前损失了你温柔的形象，恼羞成怒了？”
　　梅开三度。
　　谈朝握紧拳头，恨不得再来一拳，而后气鼓鼓跨步过道。
　　“诶，我题你没告诉我。”
　　啧啧。

　　——
　　张远行脸颊微红，呼吸略有不畅。
　　江夏帮忙把他的卷子带到他桌上时，眼前是这一幕。
　　“同桌，你生病了吗，看着不太对劲啊，要不要去趟医务室。”
　　张远行晕晕乎乎，手指都不想抬起来。
　　江夏拿起讲台上的智能体温计，38.8°。
　　她轻轻推了一下张远行，“同桌，你烧的有些狠，要不去医院吊个针吧，好得快。”
　　江夏没办法，喊他动他暂时没什么力气。
　　张远行晕乎的站起来，他伸手背包。
　　“哎呀，这时候还拿什么包啊。”江夏急也没用。
　　“马上要考试了，要复习。”
　　江夏快速回道，“没个好身体怎么学，赶紧走。我去帮你批假条。”
　　一旁的交际草帮衬，“我陪你去，走。”
　　交际草是他的新同桌。

　　不一会儿，江夏手里攥着假条，“去医院吧。”
　　交际草捞起他，“走，哥们陪你。”
　　张远行顿感欣慰。
　　不管是他的新同桌，还是旧同桌江夏。
　　他沙哑的道谢。
　　江夏催促道，“张大帅哥，别谢了，走了。”

　　谈朝在语文课上偷偷摸摸抵着手机翻到好友，阿江。
　　日记本上的针织帽绘图被他呈现，上一页的字却遮掩的彻彻底底。
　　【我画的还行吧，江同学】
　　小手一按，发送。
　　江夏那边也是语文课。
　　她正在研究化学题，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震了一下。
　　她没看，但已经猜到是哪位神仙。
　　【还行】
　　谈朝兴致勃勃打开页面。
　　【你怎么还真说还行啊（委屈）】
　　江夏萌生了一个小小的想法。
　　【行，怎么不行呢】
　　谈朝有种被整到的感觉。
　　下一条是：
　　【我是故意的呀，谈大帅哥】
　　谈朝也不恼。
　　他还未打下一行字。

　　语文老师朝谈朝扔了一个粉笔，“谈朝，站起来。看什么呢在。”
　　江夏懵了。他没发信息了。真生气了吗。
　　谈朝狡辩没说实话，“没什么。”
　　老师走下讲台，她抢过他的手机，“专心学习，语文课有那么不重要吗。”
　　谈朝微笑回应，“老师，我没有下次了。”
　　语文老师脾气也好，没惊动班主任，把手机还给他了。
　　谈朝快速接过手机。
　　【阿江，不好意思 】
　　他发现一条信息未读。
　　【你生气了？】
　　……
　　这个笨蛋。
　　他的嘴角不禁上扬。
　　【我没生气】
　　我怎么会对你置气。
　　【表情：（那就好）】
　　化学方程式没有继续。
　　暂时止步而已。
　　她此刻想到了网上很火爆的那句：你的镁夺走了我的锌。
　　他的美画夺走了我的心。

　　之前有次班主任晚上巡班时，“有想换选科的同学吗，想换科的同学来我这签字转班。”
　　她记得当时后面的女生问她，“江夏，你理科这么好，可千万不要转文啊。”
　　江夏困惑。
　　她提出心中疑问，“此话怎讲。”
　　“虽然高二那个谈朝对你挺好的，每次偷偷给你送这送那，我每次来都碰见了，他让我别和你讲，我想着，这么明显你一定看的出来。但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要为了他选文。”
　　“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要为了他选文。”
　　女生问道，“你不喜欢他吗，我以为你会为了他和他学一样的然后改变目前的志向。”
　　江夏平静回复，“首先，就算我喜欢他，我也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我自己的热爱。我相信他也不想我为了他舍弃什么。因为我从来都不想别人为了我去牺牲自己，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是鲜活的。况且，我文科不好。如果我学了文，高考，未来，只会剩下迷茫和无望。我是江夏，我是我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爱人先爱己，自己都没顾好，还怎么把自己的喜欢和爱分给他人。”

作者有话说

　　tip：爱人的第一步是先爱己，不要为了任何人牺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