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桃下亮

16、16

　　白爷爷的女儿白文雅是他最疼爱的孩子，明事理辩是非，不过很不幸，在她生下儿子的第六年，因为一场交通事故，她的车坠入悬崖，白文雅和其丈夫两人当场死亡。
　　白文雅死后，白爷爷到处派人寻找小外孙的下落，但是一无所获。
　　第二年，白弈来到白家，白弈很会哄人开心，特别是白爷爷，在白弈的陪伴下，白爷爷也不再时时刻刻沉浸于失去爱女的悲伤当中。
　　他时常注视着白弈想道，是不是文雅的儿子也和他一样？听话懂事，可爱有趣。
　　再后来，他收到一封信，信上说，澜澜被群鹰的人带走了，还顺便告诉了他白弈的身份。
　　澜澜是外孙的小名，群鹰是那个组织的名字。
　　听到这里，白弈只觉背后发凉，他猜到那个人是墨桐，原来他那么早就在布局了。
　　白弈问，“您的外孙他叫什么名字？”
　　白爷爷回答，“安澜，安全的安，波澜的澜。”
　　话落，周边的空气仿佛停滞了。
　　缓了好久，白弈才回过神，他颤着唇瓣看着白爷爷，久久说不出话。
　　白爷爷瞧出白弈的不对劲，抓着他的手臂急切地问，“小弈，你是不是认识？”
　　“是认识。”
　　“他现在怎么样？”
　　白弈低着头，忽而又抬起，坚定地道，“挺好的，爷爷，我有在照顾他，而且您放心，我会让他走出黑暗的。”
　　安澜这小子给了白弈太多惊讶，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他以为他是叛逆期离家出走的大少爷，可没想到是个单纯傻乎乎的可怜虫，这样也就算了，后来得知他是黑暗里的杀手，最后原来他真是位少爷。
　　为了爷爷，他想，他也必须帮安澜逃离组织。
　　白弈推着爷爷回房间休息，晚上他偷偷翻墙离开了白家。
　　到了说好的地点，白弈等了一会。
　　墨桐从外面走进来，一开口便问，“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见安澜。”
　　“理由。”
　　“他必须离开组织。”
　　“为什么？”
　　“我的私心。”
　　墨桐深深地看着白弈，目光凌厉，似是要将他看穿，顿了几秒，他又问道，“要是他不愿意怎么办？”
　　白弈直视着他，回道，“不愿意就逼他愿意。”
　　墨桐似乎有些意外，“你这么在乎他？”
　　白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早知道他是谁？”
　　墨桐面不改色地道，“对。”
　　“我在白家潜伏的时候也是你把我的身份告诉白爷爷的？”
　　“是我。”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为了除掉你，可是我没想到白爷爷那么相信你，他宁愿拉你一把都不愿放弃你，我想看看他做得到底值不值，等到任务结束后，你突然背叛组织，我才意识到敌人不一定必须除掉，还有可能化敌为友，至于安澜，可能是我一时心软。”
　　墨桐顿了一下，看着白弈的眼神多了几分歉意，“你知道的，我做的都是为了摧毁组织，当初的你深受先生器重，是我最大的威胁，我不得不那么做。”
　　这个答案，白弈其实也猜到了，这下不过是证实了。
　　他并不怪谁，他只是有点不甘心。
　　为什么自己醒悟得这么晚？为什么做什么都来不及？
　　墨桐抬手重重地按住白弈的肩膀，认真地对他说道，“我会好好跟安澜说的，他要是愿意就再好不过了，如果不愿意，要是我的计划顺利的话，事情结束我也会放过他的。”
　　这话也算是给了白弈莫大的宽慰，“谢谢。”
　　“知道为什么我对安澜这么有耐心吗？因为他很像当初的我，也是你和我都希望自己能成为的模样。”墨桐敛起表情，眸光深邃，暗波流转，他郑重地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他带着我们的那一份永远活在光下。”
　　其实不止是墨桐，白弈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