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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向日葵与鸢尾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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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棠也是没想到,考题会这么快,而且是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就在他打开左车门的同时,黎影帝也打开了右车门,两人就这样碰面了,场面有点尴尬,左棠踩在地上的左脚正在犹豫要不要收回去的时候。突然一只手就伸到了他面前,左棠下意识的伸出手反握了回去,只不过伸的是左手...
在非常尴尬的左手握右手之后,左棠立马把手收了回去,往身上蹭了一下,因为他感觉到自己手心的汗好像蹭到了黎影帝的手背上。还好黎影帝并没有什么厌恶的表情,左棠心里觉得这个人还挺好的。“不好意思,我手老是出冷汗,别介意。”左棠自动跳过了好久不见这个话题,因为他就算见了黎雨本人,也没想起来他们什么时候见过。
“没关系,是我唐突了,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学长。”黎雨是笑着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左棠从这个话里面听出了一丝委屈。“左棠学长你好,我叫黎雨,19级话剧系的。”黎雨笑着又做了一次自我介绍,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左棠本来想说的是,不好意思,我记忆力不是很好。刚准备说出口的时候,听到黎雨后面的话,脑子里面突然浮现了一个画面,一个带着口罩和帽子人跟他自我介绍,记忆中的话和这段话重叠了。左棠也没多想,直接用手在空中遮住了黎雨的下半张脸。
“是你呀,好久不见,我都没认出来你,那天在画展上和你聊的很开心。”左棠很开心,倒不是因为见到了很久没见的人,而是脑中的谜团终于解开了,不用老想这件事儿了。但是左棠说完又开始失落了,认出来能怎么样呢,这么久没见,现在又能说什么呢,或许应该继续假装不记得了。
“我很开心,你还记得我。”黎雨看上去并没有这些负面的情绪。“我是真的喜欢你那副《向日葵与鸢尾花》,下次有机会可以让我再看一下吗?”黎雨继续说道。
《向日葵与鸢尾花》是左棠在大三的时候画的,那段时间左棠本来只是在梵高的画里找灵感,看了梵高的经历之后左棠不知道为什么把自己待入梵高的角色了,向日葵和鸢尾花都不在是普通的植物了,就好像正午的阳光为向日葵而来,夜晚的月光为鸢尾花而来,于是左棠把画板斜线一份为二左下角画向日葵,右上角画鸢尾花,白天画向日葵,晚上画鸢尾花。
那段时间左棠感觉自己是分裂的白天很阳光,晚上又很抑郁。就好像向日葵不允许他难过,鸢尾花不允许他开心一样。还好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很久,这幅画画完之后,没多久就脱离了这种状态。但是这幅画来参加作业展的人,大多数人说的还是“模仿的挺像,这是把梵高的两幅画简单拼起来了吧。”左棠觉得其实说的也没错,他也不知道这幅画到底要表达什么,也确实只是把两幅画拼起来了。
直到作业展的倒数第二天,这个时候左棠还处于那种比较极端的状态。学校里的展览9点闭馆准时闭馆,晚上8点多的时候看展的人一般都很少,左棠经常会晚上的时候,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这幅画,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画这幅画。
突然有一个人坐到他旁边,对他说:“这幅画是你画的吗?”
“是啊,但是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也不要觉得有什么深意,我也不知道我在画什么。”左棠这个时间点,连说话都是淡淡的,他现在只希望这个人赶紧走,然后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左棠觉得如果是白天问他这个问题,应该会有不一样的答案,但是他其实也不知道白天的他会说些什么。
“我很喜欢这幅画,我觉得很有生命力,也许向日葵的花瓶里真的能开出鸢尾花呢。”旁边的人继续说道。
“怎么可能呢?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生命力的,我自己都看不出来”左棠疑惑的转过身看着身边的人,只看到了一双漂亮的眼睛,那是一双很亮的眼睛,身边的人带着帽子和口罩,虽然疑惑,但是左棠也觉得自己没必要问他为什么这幅打扮。
“左棠学长你好,我叫黎雨,19级话剧系的。”身边的人却突然开始做起了自我介绍,并向左棠伸出了一直手。
“你好,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左棠几乎是皱着眉把手伸过去的,结果就是糊了对面的男生一手红色的颜料。左棠刚在这里坐着的时候突然很想往画上拍一个红掌印,他几乎是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才停下来,最后是随手拍到了随身携带的纯白色的画板上了,然后就把手握起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了,别介意,我最近晚上提不起劲儿,连带着记忆力都有点差了。”左棠感到很抱歉。
“是因为这幅画吧,你把你的力气都用到这幅画上了吧。这不就是这幅画的生命力吗,还有我觉得你这也不是简单的模仿,很多细节都不一样,比如这个右下角第三朵向日葵这个根部转的方向开出来应该不是向阳的吧。还有这朵枯萎的鸢尾花,你画里的花有不听话的,这是你的向日葵和你的鸢尾花。”黎雨很认真的在指着画中的细节对左棠说。
“谢谢你,这么认真的看我的画,我只是觉得花开不易,怎么绽放怎么枯萎,都该由它们自己做主。可能真的就有一朵不喜欢晒太阳的向日葵,也可能真的存在过一朵枯萎后又绽放的鸢尾花。”左棠在画这幅画的时候脑子里面浮现最多其实就是一朵背对着太阳朝他微笑的向日葵,还有一朵晚上垂头丧气的鸢尾花。
“可以把这幅画送我吗?”,黎雨拿起了左棠旁边的画板。
“这算什么画,这就是一个掌印而已。”左棠笑着,伸手要把画板拿回来。
“那你可以送给我吗”,黎雨又把画板往他这边儿贴近了一点。
“行吧,你想要就给你吧。”本来左棠是不想给的,刚才脑子抽抽了,想往画上拍一个红手印,虽然最后拍到了画板了,但是左棠觉得说不定以后会又什么灵感,真的有可能会在这个基础上画出另一幅画来。可能一切都是缘分吧,就像刚才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拍一个手印出来,这个手印也成不了一幅画吧。不知道问为什么面前的这个人想要一个掌印,就当刚染他一手颜料的歉礼吧,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一个礼。
“两位同学,这里马上要闭馆了,请马上离开。”巡逻的大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们身边,催促着他们赶紧离开,这几天左棠已经被催的不止一次已经习惯了。
“又是你们两个,每天都不让人好好下班”。巡逻的大爷边走边说,只不过左棠专心去收自己的画具,没有听到前半句话,只听到了大爷的抱怨。
左棠收拾完他的画具和黎雨一起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黎雨开口说道:“学长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我,应该…”左棠刚要说没什么安排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一声招呼打断了。
“棠棠,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一起回去呀,水我都给你打好了。”一个穿着短裤背心,踏着拖鞋,拎着两个壶的男人冲着左棠喊道。
“好,马上你等我一下。”左棠先是回复了一下那个男人,然后对着黎雨说道:“谢谢你,我比之前痛快多了。有机会下次再见,我先走了,室友在等我。”说完这句话左棠直接就走开了。
“那个人是谁呀,一看就是个大帅哥”,离的不是很远,黎雨能听到他们的声音,然后他就听见左棠说,“学弟,他说他很喜欢我的画,人挺好的…”,后面的话黎雨就听不见了。
黎雨看着两个人并肩远离自己的画面,收回神,带着自嘲的笑,小声的叫了一声“棠棠”,然后小心翼翼把画板抱进了怀里,转身离开了美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