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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柳如城疑似失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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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柳如城的脑海里飘过很多想法。小北是怎么知道的？他本该是不会自己知道的啊？要说喜欢也应该是我自己说，现在被直接挑明，我的追求计划完全被打乱了啊。我现在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会不会把小北吓跑，连朋友都做不了？
柳如城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舔了下干燥的嘴唇，慌忙开口，“小……小北，你是怎么知道的？没关系，我喜欢你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
“我刚刚才知道。”苏遇北打断了柳如城的话，不忍心看他这样慌张。“齐总告诉我的，那个酒吧估计也是他故意带我去的。”
苏遇北猜测，齐槐旭应该是早就发现了柳如城，才会说要帮他一把，故意把他带到那家酒吧，刺激柳如城。
“齐槐旭？”柳如城不解。
苏遇北点头，温和地说，“嗯，这就是我昨天没告诉你的事情。所以，现在能和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吗？”
柳如城被再次带到这个话题上，对于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怯懦追求，他自己都有些羞于开口，“喜欢就是喜欢嘛，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不重要。”
“重要。”苏遇北坚定地说。他一定要知道具体的时间，像是在确认一件非常担心的事情，又十分想要一个真相。
柳如城没想到苏遇北这么在乎时间的问题，低垂眼睑，颇有些自暴自弃地说，“第一眼，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听到这话，苏遇北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他原本以为柳如城是在相处期间喜欢上他的，他的迟钝只是伤害了柳如城一段时间。
却没想到是从一开始，从一开始柳如城就喜欢他，那么之后所有的善待和亲近都是柳如城的示爱，而他的迟钝一定伤害了柳如城千万次。
更糟糕的是，他还曾在柳如城的面前诉说着其他人对他的追求，更是抛弃了柳如城和别人恋爱。
柳如城远走他乡，是不是也是因为他？他的迟钝，究竟给最亲近的朋友带来了多大的痛苦和折磨。
那位他喜欢的男生，一直都是他。
苏遇北慢慢红了眼眶，声音微微哽咽，“对不起，阿城。”
柳如城本来是在垂眸等着苏遇北的追问，却没想到等来的是一声哽咽的道歉。
猛然抬眼，看到苏遇北眼里闪烁的泪光，心疼地伸过手去擦拭，“别哭，小北。”
苏遇北的眼泪滴滴滑落，看着柳如城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反而哭得更凶了，“都怪我，我太笨了，害你平白吃了这么多苦。”
柳如城太了解苏遇北，听到这话就猜到了苏遇北一定又是陷入了自责里，连忙温柔安慰，“没有，小北，我从来都不怪你，能遇见你，成为你最好的朋友，我就已经很知足了，那些苦都不算什么。”
明明是自己在不知情的时候伤了人家的心，人家反过来还要安慰他这个“凶手”，苏遇北觉得柳如城真的为他付出了太多。
极力控制住自己的眼泪，苏遇北说，“谢谢你，阿城。”
柳如城帮他擦了擦眼泪，轻声道，“你看你哭成这样，又说对不起又说谢谢的，我都快搞不懂你什么意思了。”
“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感情。”
柳如城摇了摇头，纠正他，“我的感情是对你的爱，不该给你带来任何不好的情绪，更不用你说谢谢，因为那是你不知情的心甘情愿。”
苏遇北没想到柳如城会这样说，这种动人的情话，真真切切的爱意。他连说感谢的立场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只有回应这份爱。
可是苏遇北摸了摸心脏的位置，他能感受到那里在剧烈的跳动，但他不确定那是不是爱，能不能和柳如城的爱相匹配。
他想回应，但在现在这种模糊的情感下，一切回应对柳如城来说，太不公平。
苏遇北不懂爱，自认头脑清晰地选择了最公平的方式来对待这份感情，但他不知道双向的爱情最初很难齐头并进，柳如城也从没求过爱的公平。
苏遇北用充满歉意的眼神看向柳如城，让柳如城心里咯噔一声，顿觉不妙，张口想要岔开话题，但苏遇北已经先一步开了口，“对不起，阿城，我现在没办法回应你。”
在鼓起勇气坦诚恳切的表白后，在说完那一通情话之后，最害怕听到的就是这一句抱歉。
柳如城心痛不已，即使眉头高高皱起压制酸涩的鼻腔，眼眶还是被鼻子的酸痛染红。
“没关系，小北，我们还像平时那样就好，你不用说抱歉。”因为我爱你，所以即使你没有办法回应我，也不必道歉。
苏遇北看出柳如城很伤心，他想对柳如城说自己对他不是没有好感，只是还没有爱上他。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这句话太无耻，仗着柳如城爱他就想索取更多的包容。
实在不忍心，抿紧唇，走到柳如城身前，张开双臂抱着了他。他的手掌轻轻顺着柳如城的后背，轻声说，“好。”
柳如城感受着心爱直人投怀送抱的安抚，再也不克制自己，用力地回拥，将头埋进苏遇北的颈窝里，感受着鼻尖传来的体温和香味，感受着手臂间精瘦的腰身，感受着心里似满实缺的甘甜与苦涩。
苏遇北感受到柳如城由于悲伤而变粗的喘息湿热的扑在颈肩上，腰间的手臂如钢铁一般想将他嵌进身体里。
他的心跳快要控制不住，也更加心疼柳如城，坚定地回应了这个拥抱。
二人第一次这样深拥，心酸与甜蜜交织，他们拥抱了很久，直到情绪平静才不舍的分开。
柳如城故作轻松地一笑，看了一圈，“我们在东北菜馆里上演这么一出，如果这个包厢里有监控可就让人看笑话了。”
苏遇北被他逗得破涕为笑，“确实。”
柳如城帮他擦了擦眼泪，柔声说，“好啦，失恋的是我，怎么反而是你哭得最凶。”
“哪有，不算失恋。”苏遇北自己把眼泪抹掉。
柳如城无奈地揉了揉苏遇北的脸颊，“这么霸道呀，那我们接着吃饭吧。”
二人坐了回去，继续吃饭。
苏遇北在这种气氛里有些尴尬，没话找话道：“你觉得齐总这个人如何？”
柳如城也顺着这个话题聊了起来，“精明，冷静，不择手段。”
苏遇北点了点头，“洞察力很强，如果作为合作方的话，是个强劲的盟友，如果作为竞争方的话，也会是个强劲的对手。”
“但是比刘杰多了一丝人情味。”柳如城眯了眯眼。
“你也注意到了？”苏遇北有些意外。
“当然，怎么说刘杰也是我面试进来的，只是他太过置身事外了，昨天肯帮你说话还是挺让我意外的。”柳如城说。
“我倒是觉得他只是性子冷淡，但其实心肠并不冷硬。”苏遇北说。
柳如城点头，“这么一个聪明的人，希望真的能为我所用吧。”
苏遇北笑着说，“一定可以的，不要小看你的人格魅力。”
“嗯。”柳如城看着苏遇北的眼神里像是要溺死谁。
他们实在是太熟了，除了感情的事能聊到一起的话题太多，东聊西聊，等到吃完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我送你回去吧。”苏遇北拿出车钥匙。
“好。”
柳如城这次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第一次坐苏遇北的副驾，小小的慰藉了一下受伤的心灵。
“对了，我想好名字了，小狗就叫珞珞，小猫就叫碌碌。”苏遇北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说过要帮忙起名字。
“哪两个字？”柳如城问。
“王各珞，石录碌。”
“道德经？”柳如城想起苏遇北大学时很喜欢读道德经，甚至背过全篇。
“嗯呢，现在想来大学时对老庄的喜爱太过狂热，步入社会后发现那里的很多道理都是理想化的。”苏遇北想起大学时的自己。
“但其实你并没被同化，不管是对谁，都还是一如既往的真诚。”柳如城说。
正好红灯，苏遇北停稳后转头看着柳如城，“但是你却变了一些。”
昏暗的车厢里，苏遇北的眼睛在路灯下模糊可见，柳如城的脸隐没在黑暗里，“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在你面前都不会变。所以不用担心，小北。”
苏遇北愣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来回应这句话，只能回一句，“好。”
柳如城即使再难过，还是把照顾苏遇北的情绪放在第一位。
柳如城太爱苏遇北，也太了解苏遇北，所以总是能先他一步想到很多事情。
柳如城总是说自己这么多年不表白实在怯懦，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
但其实柳如城的爱并不是怯懦，反而具有更大的勇气和决心，坚定的爱着苏遇北，尝试一点一点教会他什么是爱情。
尽管柳如城在成功之前失败了，但他仍用坚定的爱情抵抗着过程的艰辛，一刻也没有忘记过爱苏遇北。
车子开到了柳如城家楼下。
柳如城坐在副驾驶上没有着急下车，而是开口询问，“要不要上去看看小猫小狗？”
如果是之前，苏遇北一定会选择上去，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尽管他们都没有再提起，但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
苏遇北没办法再像之前一样心安理得的走进柳如城的家里，甚至还睡他的床，盖他的被。
柳如城的邀请入耳后也变得不再像以前一样单纯，自然而然就蒙上了一层滤镜，显得另有其意。
苏遇北不太适应这种改变。
他摇了摇头，说，“不了，今天太晚了。”委婉地拒绝了柳如城的邀请。
柳如城本来也没报太大希望，所以听到苏遇北的拒绝时只是有些无奈，“你不要有负担，之前你不知道的时候我们不是很自然吗？”
苏遇北抿了抿唇，“好，下次一定。”
柳如城轻笑了一下，“行。”
然后他就下了车，嘱咐苏遇北回去开车不要走神，到家报平安。
苏遇北应了下来，招了招手，轻打方向盘开了出去。
等到苏遇北刚停进家里车库的时候，手机响了一声，拿起来一看，是柳如城问他到家没有。
他回复，你掐点真准，刚把车停好。
柳如城回复，小爷我能掐会算哈哈哈。
他回复，柳小爷厉害，在下佩服。
苏遇北看着欢脱的聊天界面，却并没有跟聊天内容那样轻松。他回想了一遍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长吐了一口气。
他心想，短短两天，我和阿城的关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也想赶快爱上柳如城，但他连什么是爱都不懂，更别提把友情转化为爱情了。
他知道柳如城今晚受了很大的伤，他心疼，内疚，但无力。
再看柳如城这边。柳如城回到家之后就把哼哼哈哈抱到了怀里，不管两小只想逃离魔爪的挣扎，“哼哼哈哈，你们爹今天失恋了又好像没失恋啊，爸爸温柔地给了爹爹一刀啊。”
然后又改口，“不对，你们爸爸给你们起了名字，叫碌碌和珞珞，一个代表富贵一个代表坚强，多疼你们啊。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呢，哪怕勉强答应我呢？”
“唉，没事儿，爹爹是不会放弃的，我们一家早晚团聚！”
柳如城就这样絮絮叨叨地抱着一猫一狗说了半天，终于给自己打好了气，做好了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柳如城以为苏遇北会刻意避开自己，却没想到他跟平时没有区别，项目也在按部就班地开展。
他很想把苏遇北拴在身边培养感情，但找不到机会，因为项目正式开工了。
和乌城的合作开始之后，齐槐旭的能力惊艳了所有人，乌城作为第一批项目落地的城市，从宣发到策划最后再到落地成功，大事小事都被齐槐旭安排得十分妥当顺利。
齐槐旭在帮完苏遇北之后就又恢复到了冰冷的精英身份，每天都在催办，逼得莱顿和时刻的员工们团团转。
苏遇北也被齐槐旭带动得更加投入项目，使得柳如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谈情说爱，心里被齐槐旭气得牙痒痒。
时间很快到了十月底，今年的冬天好像冷得格外的早，为了应对突如其来的寒流，桃城提前开始了供暖。
由于项目推进得很迅速，进度加快，即使增添了人手，也还是因为距离原因给三方沟通带来了很多阻碍。
所以作为莱顿和时刻的代表，苏遇北不得不去乌城出差，跟齐槐旭面对面讨论项目，顺便监督项目落地的情况。桃城的工作就交给了刘杰负责。
这天苏遇北又飞去了乌城，刘杰来汇报工作，进门后却看到柳如城看着窗外发呆。
“柳总？”刘杰出声提醒。
柳如城这才转过身来，“说吧。”小北又飞走了，他难过。
刘杰精简地汇报完了工作，就在柳如城的示意下走出了办公室。
刘杰坐到工位上就一脸深思，唐倩这时候跑过来问，“杰哥，老板说什么了？你怎么这个表情？”
“柳总没说什么，只是心情不好。”
“啊？”
刘杰没有解释。毕竟领导的八卦不是他能聊的。至于为什么心情不好，可能是因为苏遇北出差了吧。
“会不会是失恋了？”唐倩八卦地猜测。年轻的小姑娘没有什么烦恼，能想到的不开心只有失恋。
但其实某种程度上，她真相了。
听到唐倩这么说，刘杰的目光闪了闪，他想到了一些反常的地方。苏遇北最近也会时常盯着总经理办公室发呆。看着这俩人不像失恋。但具体的原因刘杰没兴趣探究。
“不过老板天天脸这么臭，真不知道他喜欢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唐倩接着轻声嘟囔。
刘杰心想，脸臭吗？对着苏遇北的时候完全没有啊？
刘杰对别人的儿女情长不感兴趣，更没有分享八卦的爱好，他只专心于自己的工作，只是希望他的老板不要荒废工作。
唐倩只是八卦地胡思乱想，知道刘杰性格冷淡不会关心这种事，所以即使刘杰没有回话，也并没有往心里去，自己嘟囔完就没心没肺地离开了。
别人事不关己，但当事人却为情所困。
柳如城在办公室里想念苏遇北，恨不得跟去乌城，但他是公司老板，公务缠身，不可能绑在苏遇北腰上。
自酒吧那天之后，苏遇北就没有再和他提过感情的话题，只是比之前对他更有耐心，也更加温柔，可谓是千依百顺。
他想去哪里吃饭，苏遇北就陪他去哪，即使前一天刚出差回来也会主动邀请他去他新发现的菜馆。
他想让苏遇北去他家看猫看狗，苏遇北就会带着菜去给他炒菜。
看出他不舍分离，苏遇北就每次只去两天，从不多待，早上他送苏遇北上飞机，第二天晚上就可以去接他回家。
他心疼他这样奔波太辛苦，劝他不用这样，但是苏遇北总是温和着笑着说没关系，他愿意。
只是苏遇北越是迁就，他就越是觉得苏遇北只是愧疚罢了。
可他偏偏贪恋这种迁就。
饮鸩止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