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哭鼻子》梵渡

37、第 37 章

　　自从跟林夜通过电话以后，张晴晴去台里多方打听。尤其是黎娜，她总觉得这事情跟黎娜脱离不了关系。偶然一次，发现黎娜和乔建军走的有些近。有些事，你不上心，永远不会知道臭水沟里有多少蜉蝣。她利用自己的关系网，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子琪说找钱兮兮问乔建军。

　　于是，她锁定了一位离开台里的老同事，找个借口出来吃饭，送了点礼。才得知乔建军和钱兮兮竟然是夫妻。刚好这个老同事的叔叔是很有名的律师，乔建军特意找他叔叔沟通离婚官司。张晴晴可谓是想破了脑袋，跟这位老同事凑近乎。又是请对方旅游，又是买点补品送去他家。也许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那天，他的叔叔刚好在。张晴晴旁敲侧击地问他们的离婚原因。按道理，律师是不可以暴露委托人的信息。可是他叔叔有酒瘾，经过几小时的拉扯，终于吐口，乔建军手上有钱兮兮出轨的照片。

　　而那张照片，她也看了。要不是照片里的背影里有张茵，她真是不会猜测照片是黎娜给的。那次聚会，节目部经理也叫了她，可是她听说黎娜会去，于是便拒绝了。

　　第二天，她冲去乔建军的办公室质问，和黎娜什么关系。她这么做定是心中有底。这等丑闻，认谁都想捂着。而乔建军想封杀她，还欠了点火候。她不依不饶的在他办公室，他终于脱口一个让她发开眼界的理由。乔建军和黎娜，在一起了。

　　这是多么可笑啊，黎娜，确实是厉害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黎娜对电视台的执念，就像屎壳郎离不开屎。

　　正在他和乔建军吵得水深火热时，黎娜没敲门便进入了。那一副女主人的趾高气昂，任谁见了都会怒目攻心。于是，张晴晴直问，把子琪怎么了。黎娜不以为然地说，下大雨把她仍在路上了。还在她面前模仿子琪当时的表情。还问她，如今她的演技有没有进步。那样子，像个疯子。扭曲，变态，不可言喻的颠魔。

　　经她讲完，电话那头，林夜的手早已颤抖。恨着眼的模样，恨不得把黎娜活刮了。

　　而张晴晴也没好到哪去，那天出了办公室，她就哭了。黎娜的疯魔，是让人怯步的恐惧。

　　一个月后，云朗风轻的日子。

　　林夜带着齐秘书出现在电视台会议室，完成了签约仪式。
　　“林总，电视台的人员您看是否有需要调动的。”节目部经理黄欣拿着一沓资料，恭敬的站在他面前。

　　这个人子琪说过，只要她能一直座在这个位置，养老就行。她年纪不到四十，学历也不高。从品音开台一直到现在，从一个导演慢慢爬上节目部经理。不是她有多优秀，是台里的人来来回回，只有她一直呆着没走。

　　不勇于创新，也不轻易做决定。只要能讨好董事长，保住饭碗就行。只要不做决策，一切问题的发生都与她无关，那便是下面的人过错。

　　于是，她这个方法，用了十几年。严格来说，是混了十几年。

　　林夜看着黄欣，半挑着唇，“你先把我做件事。”

　　黄欣点头哈腰地上前，“林总您说。”

　　“商开部经理，乔建军和节目部模特组黎娜，品音永不录用。”林夜说完，黄欣的眼睛瞪得极大。

　　那模样像是在说，你怎么会认识台里的人。林夜也没管黄欣的吃惊，补了句，“从现在开始，把这个事情通知下去。”

　　黄欣是一点也不敢怠慢，马上回了办公室，打了辞退报告，同时在品音工作群通知。

　　办公室里瞬间都炸了锅，纷纷问为什么。黄欣头疼的厉害，这让她如何回答………

　　此时，黎娜正在乔建军办公室，两人在椅子上腻歪着。电脑的群组信息叮叮咚咚，乔建军从脖子上将黎娜的手扒下来，皱着眉，“什么事儿这么吵。”

　　黎娜有些不开心，“管他呢，我还要。”

　　乔建军脸一侧，拖起黎娜的臀部，将她带了下去。“你先做着玩会儿手机，我看看。”

　　接着黎娜扭着腰，做到了对面的沙发，面色明显不爽。

　　几秒后，两人的僵硬，就像时光静止。

　　黎娜最先反应过来，‘噌——‘地站起身，大步迈到乔建军身边，高嚷道：“凭什么？为什么要开除我？”

　　乔建军错愕一番，并没有接话。

　　因为……他也被辞退了。

　　黎娜吵厉害，他忍无可忍，直接推开她，“我怎么知道？我也被辞退了！是新来的董事长。”

　　“什么？”黎娜也不吵了，瘫坐在沙发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良久后，她才开口，有些有气无力，“只有我们俩吗？为什么？”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乔建军此时已没有任何耐心，“你在这给我好好呆着，我去一趟董事长办公室，会会他。”

　　诺大的办公室静默，林夜坐在办公椅子上，旁边站着齐秘书。

　　他的指尖一下下叩着办公桌，明显是在等什么人。没一会儿，门口传来声响。

　　“进来。”林夜说。

　　乔建军一进门，就看到主位上坐着一位年轻的男人。冷漠，寡淡，有很强的压迫感。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睛，像鹰一般的锐利。他有些紧张，这跟他想的严重不符合。他以为，会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办公桌前，抿着嘴，笑了笑，“董事长你好，我是商开部经理乔建军。”

　　“我知道。”林夜答。

　　乔建军喉间一噎，硬着头皮道，“请问董事长，为什么把我开除？”

　　“你难道不应该问，为什么偏偏是你和黎娜吗？”林夜笑着说，那笑，冷的让人头皮发麻。

　　乔建军不错愕是假的，但也只是几秒，还是扯着笑意，“请问董事长，为何将我和黎娜开除？”

　　林夜笑了笑，“因为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

　　大约是十几秒的功夫，乔建军的脑袋里迅速回忆，他这个人做事，基本不会跟人唱红脸。毕竟代表电视台，所以基本情况，是品牌方够着他。他越想越没头绪，索性直接问，“董事长，我实在想不到我惹了谁。我是商开经理，偶尔品牌的竞争，同品的竞争，肯定会有些小摩擦。但这些都是品牌方之间的事情，而且我代表电视台，肯定不会把事情做的很绝。我在这个位置已经很多年了，为品音拉的品牌方没上百家也得有八十几个了。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辞退我，也得给个正常理由吧？”

　　“理由？嗯，行，我给你。”林夜看着他，起身，一步步逼近，“乔建军，你知道林子琪是谁么？她是我捧手里都怕化了的人。你们做的一切，总得付出点代价把？”

　　乔建军瞳孔大震，他想了很多不着边的理由，唯独没想过竟然跟林子琪有关。于是，他急了，“董事长，我真没对林子琪怎么样。一切都是黎娜叫我干的，我也可以不用答应。我真的是为林子琪好，我觉得她在电视台也争不过黎娜，不如别来了。我在变相的保护她。黎娜那个女人无所不用其极，可怕的很。她要是在呆下去，怕是被她吃的毛都不剩下。”

　　这番言论，引起林夜大笑，“黎娜如此不堪，你还能让她爬上的你的床？”

　　“乔建军，你要的理由我给了。带着黎娜，滚出这里。从此，永不录用。要怪，就怪黎娜。”

　　乔建军被齐秘书“请”出办公室，办公大厅的人，多少在外面听到点动静，一声不敢吱。都悄咪咪的抬眼，看着曾经叱咤电视台的商开部门老大是多么的狼狈。

　　做完一切，林夜让齐秘书理清电视台的脉络。他快马加鞭地赶回了家，子琪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

　　当他开门的那一刻，子琪正在阳台晒太阳。阳光透过她的背影，金黄的光让她熠熠生辉。犹如古希腊女神，从光里走出，美丽极了。

　　林夜走上前，一把将她拥进怀里，“想你了。”

　　林子琪依旧淡笑着。

　　他牵着她的手，坐到沙发山上，摸着她的发，“琪琪，我帮你报仇了。”

　　“我把品音买下来了，把欺负你的人，都开除了。你可还满意？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我一并开了。”

　　林子琪眸光闪的发亮，缓缓地，透出了雾气。

　　他摩挲着她的脸颊，怎么看都看不够，“琪琪，我能保护好你，相信我。嗯？以后，你要是想去电视台，想上多少节目就上多少节目。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个不长眼的碍你事儿了，直接开了他。”

　　子琪，笑了，眼睛弯弯的。

　　这是子琪生病以来，第一次笑。林夜激动的对她又亲又啃，又哭又笑。

　　日子如流水，一天天的过。

　　偶尔，易远也会来探望。

　　看着子琪呆呆地座在阳台上，易远也没了往常嬉皮笑脸，‘“阿夜，嫂子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不知道，医生说，看她自己想不想走出来。”林夜说。

　　“唉……”这种事情，除了唉，他还真不知道能用什么表达。再多的话，都显得很苍白。

　　气氛过于沉寂，易远突然想到一个件事，于是，敲了一拳头在林夜的手臂上。

　　“你行啊你，瞒得够深的啊？嫂子竟然是当年那个梧桐树下的小女孩啊。我还记得她请我吃冰淇淋呢。”

　　易远陷入了回忆。

　　当年，他找林夜找了很久。滨海的夏天，尤其闷热。暑气冲昏了头，他找到林夜后，在树下哼哧哼哧的大喘气。而林夜在干什么呢？哄小女孩开心！要不是那个小女孩看到他满头大汗，买了一个甜筒冰淇淋降暑，他怕是没多久就要闭眼睛了。

　　想到这，易远笑了，“还真别说，你小时候，真不是人。”

　　林夜瞥了他一眼，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