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哭鼻子》梵渡

33、第 33 章

　　林晨匆匆的挂了电话。集团离机场不是很远，司机此时也将车停在集团门口。林夜下了车看了看手机，才2%的电。

　　“小林总，您可算到了。”林夜回头，是齐秘书。

　　“您快随我上去董事长办公室，那边人都等着，我在路上跟您详细说。”

　　齐秘书的催促，林夜扫了眼手机，转头对着司机说，“如果有电话进来，备注小乌龟，你替我接了，说我手机没电了，忙完打给她。”

　　司机点着头，“好的老板，您放心。”

　　林夜和齐秘书脚步又快又疾。穿过集团大堂，直接登上了董事长专属电梯。到了办公室，林夜冲向最角落的黑色保险箱。母亲的出生年月日，两兄弟都铭记于心。很快，牛皮纸放在最显眼处，公章在最底层。拿好东西，两人又健步如飞的下了楼。

　　坐上车，林夜已有点小喘，刚拿起手机，齐秘书便一直在耳边介绍着，“贝纳珠宝是锡兰最大的成品珠宝经销商，这是背景资料，小林总您先看看。”

　　林夜拧着眉，无奈，将手机放下，将资料摊在手上，继续听着齐秘书娓娓道来：“贝纳是我们的合作商，一般中低档的落石都是直接甩给贝纳的。本来今年应该续约，但是出了意外。他们要减少分红。往年，我们的占得销售分红是20%，这次董事长也确实让利了。”

　　林夜翻着手中的背景资料，贝纳珠宝，加工商，设计方，成品珠宝销售商，一条加工产业链。往年与蓝海之夜集团合作是蓝海占销售额的20%，每年提供五斤中低档矿石。

　　“他们想杀去多少分红？”林夜问。

　　齐秘书伸手比了个十，“砍掉一半的利润。虽然贝纳不是我们主要的合作方，但是这种续签压一半利润的做法，实在不道德。我们是甲方，续约本就有优先权，现在则是倒反天罡了，被乙方拿捏住了。”

　　林夜也听懂了，怪不得大哥如此气愤。

　　而此时的贝纳珠宝会议室早已坐满了各部门代表，墙上的钟已两点十分。这十分钟，每个人都很难熬，尤其是坐上主位的韩立想。他一身剪裁精致的立体黑色西装，为了今天的签约，昨日还特地将头发修短了些，看起来利索些。他刚继承父亲的位置，这是第一笔由他主导的项目，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不然桌上这些老家伙，吃了他是小事，他们要吃的是父亲亲手累积起来的产业。其实，他也知道很过分，向蓝海之夜提出不道德的要求。

　　但只要他们肯让利，他发誓，一定找机会弥补。他如今需要蓝海的低头，哪怕只有一点点。

　　刚到楼下的林夜和齐秘书边走边说着，“如今贝纳的老总裁上个月心脏病突发去世了，他儿子还在国外读书，被抓回来继承。”

　　林夜了然，“这么说，他儿子是被赶鸭子上架抓回来的，那其他老股东怎么会服从一个毛头小子。”

　　齐秘书边按着电梯边说，“是，不然怎么会出这么无厘头的事情。’

　　电梯门开，齐秘书跟在林夜的身后。

　　走廊寂静，只有二人的脚步声。没一会儿，齐秘书便上前将那扇紧闭的红色木门推开。

　　长方形的会议桌坐满了人，大多都是中年男人。他们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有好奇的，警惕的，不屑的。林夜嘴角半挑着，有趣。他大腿一迈，做到了主位方向的对面。

　　此时韩立想一直保持双手杵着下巴的姿势，可眼睛却一直向门外瞟着。他身旁的老秘书柴叔见状，轻咳了一声，微弯着腰，“齐秘书，好久不见。”

　　齐秘书站在林夜的身后，颌首点头，“好久不见，柴秘书。”

　　柴秘书笑了笑，“不知林董事长……”他拖着长音，往门外看了看。齐秘书很快意会，介绍道，“这位是小林总，董事长的亲弟弟。董事长出差了没时间。”

　　齐秘书说的轻松，言下之意就是，这场谈判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董事长没必要亲自前来，而是选择出差。

　　他的言下之意，在场的老狐狸们怎么可能听不明白。

　　主位的韩立想不禁的攥紧了手指，心里咂摸着求求老天爷保佑，这场谈判能顺利。求蓝海之夜大发慈悲，他一定会报恩的。

　　韩立想的紧张，额间的细汗，早已步入了林夜的眸中。他扫了一眼桌上的老家伙，有往后一仰，高高挂起的。有眼都不抬玩手机的。看来，这小总裁的日子不好过。

　　他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正身，将合同摔在台面上，“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蓝海之夜这次谈判由我主导，我们并不满意你们的分红方案……”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那个玩手机的来家伙打了茬，“贵公司不满意，也就是根本没把这次谈判当回事儿了？我们这些老人家为了这次会议，我这西装都不敢做出褶子。你看看你们，就俩人。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根本没有诚意。”

　　“就是，你连正装都不穿，这是什么场合？上亿的项目，你就穿个大短袖。不是打我们贝纳集团的脸吗？”

　　几个老家伙你一句我一句，中心思想就是，他们不尊重贝纳。

　　等他们说完，林夜扬着眉，“诸位说完了？”

　　几个老家伙万万没想到这年轻小伙如此轻佻，纷纷相视，你看我，我看你。

　　最终，还是玩手机的老家伙回了话，“你虽林董事长的弟弟，但你也不能如此不尊重我们。换句话，我们都能当你爹的人了，对待长辈就是这个态度？”

　　林夜也没惯着，“你对我哥，敢这个态度吗？”

　　不说别的，自己亲哥，他还是了解的。要是谁敢这么对他讲话，那人早在开口后的一秒便被保镖扔出去了。

　　那家伙指着他，胸口大力的起伏，看似气的不清，“你…….你……..”

　　你了个半天，也没说出半句话。林夜直接打断，“怎么？是不是我穿着西装，你们就依然按照每年20%的分红续签合同？如果是，我马上回去换，换到你满意为止。如果不是，就闭嘴。我的穿着既然不能影响分红匹配，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凭你老？凭你脑袋不长毛？”

　　老家伙此时天色铁青，气的面部通红，林夜也并未打算继续，将目光落在一直没出声的韩立想身上，“韩总，你好。”

　　突然被点名的韩立想突然回神，立马回道：“小林总，你好。”

　　“是这样，我们蓝海之夜呢并不同意你们的分红匹配。不过，介于我们两方常年合作的条件下，很多事情已经建立了深厚的默契。以此，我们决定，让利两个点，18%，这是我们的诚意。合作的前提下，我们并没有将你们的迷惑行为放在心上。作为长久的合作伙伴，既然你们有要求，我们都会尊重，拿出我们最大的善意。”

　　林夜说完，韩立想紧皱的眉头终于松了松，只要蓝海肯降有就希望。于是，他礼貌地看向林夜，“谢谢贵公司的善意决策。可我方公司要求是10个点，虽然确实多，但是你们只是提供裸石，后续的加工，设计，包括销售都是大成本。不瞒您说，蓝海之夜是我们贝纳最大的合作方，深知提出这样的要求很过分，但是实在没办法，我方后续成本太高，所以，小林总，您看再将三个点，15%行吗？”

　　韩立想始终不卑不亢，语气轻柔，让人感觉很舒服。林夜想了想，很为难的样子，“我们矿山也是有成本的，虽然我们挖矿的，人工成本我都不算了。安全措施成本，买矿石山成本这些都是最大头。不如这样，我也很直接，17% ，好吧？”

　　韩立想深思着，他还想为自己在争取些，刚想开口，被林夜打断，“韩总，这是我们最大的让步。”

　　“合同我带过来了，如果同意，今天就可以签字，如果不行，我原路返回，祝股公司前程似锦。”说完，林夜将牛皮袋打开，直接将分红拦空白处填了个17%。

　　整套动作行如流水，韩立想都定住了，随后闷笑着，“你这是将我的话堵的严严实实的。”

　　“行，就17%。感谢蓝海之夜的让利，我韩立想，由衷感谢。”说完，他对着林夜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林夜并没有错愕，于是，将合同推向了对面。二方很快签完字。整体还算顺利。

　　直到他们离开，韩立想望着门口方向，久久不能回神。17%是超出他的预料的。他以为蓝海之夜要么18%，降两个点。要么今日他等不到任何人来，蓝海直接放弃合作。

　　当初这群老家伙趁着父亲去世的空挡，背着他跟蓝海提出无理的要求，就是为了刁难他。他们才不在乎能不能跟蓝海续签，他们只在意手上的股份能不能多点，地位能不能在往上走点。

　　而这些，林夜早就猜测到。当他刚迈进会议室时，就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大哥应该是被鸽血红的事烦的焦头烂额，也不想分出过多的精力去深思这件事。

　　齐秘书跟在他后面，从头夸到尾，“我实在没想到小林总的魄力不输给董事长啊。”

　　“可别给我戴高帽了，在我哥面前你千万别这么说。我的梦想是好吃懒做，你可别给我找了份新工作。”林夜说完，立马跳上车，打开手机。

　　“老板，刚刚有通电话，我刚要接，便挂断了。”司机回头，不好意思的抓着后脑勺，“抱歉老板，我刚刚上厕所去了。很快的，没想到就那么2分钟，电话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