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记]缘·gl》顾上位

31、第三十一章

　　两人起身看去时，只见床幔落下，一个年轻宫女正在地上努力的搬着尸首朝一个大布袋子里装去。

　　那尸首身着宫女装扮，头顶却是光秃秃，旁边还有乌黑的假发。

　　玄烨眼神沉了下来，继续观看着，那宫女累的满头大汗，终于将尸首装入布袋中。

　　“别...别忘了还有...头发”。

　　“是”那宫女赶忙将假发一齐装入。

　　“太后，都弄好了”。

　　“你去看看外边侍卫都撤走了吗？”。

　　“没人了”那宫女走到门外边，扫了一眼说道。

　　“你把布袋扔进荷花塘中....别..忘了在里面放入几块大石头...在用绳子将袋口扎紧，知道吗？”太后说道。

　　“是”那宫女十分害怕，声音打颤。
　　　
　　“这事要做的干净，不要让人瞧见，明白吗？”。

　　“是”宫女点着头，然后使劲的拖着布袋，出屋往花园走去。

　　玄烨心中已有答案，看来这男扮女装的宫女就是她师兄，多半不错，否则为何要毁尸灭迹，让人无从查证。

　　外面漆黑一片，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那小宫女一步步来到了荷花塘。

　　两人隐在假山后面，只见那小宫女把布袋推入荷塘，发出“噗通”的声音，而后又见她扒拉了一些泥土投入荷花塘中，这才放心的离开。

　　玄烨两人又跟着她折返到了太后寝殿，附在窗户底下。

　　“都办好了？”。

　　“是，都办好了”。

　　“本来就两具尸首，另外一具不见了，明天若是有人问起，你怎么说？”太后问着。

　　“奴才...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这服侍我，怎么会不知道？”太后猛的一拍桌子，这么一吓，小宫女更是慌乱的说道“是...是..”。

　　“是什么是！就知道是是是！”太后更加恼怒。

　　“奴才...奴才..那宫女并未身死，只是受伤颇重，她站起来慢慢走出去了，太后那时候正在安睡，奴才不敢惊动，眼看着那宫女走出慈宁宫，不知道去哪了”只听得小宫女颤抖说道。

　　“这样啊，阿弥陀佛，她没死是自己走了，那倒是好的很”太后终是叹了口气。

　　“正是，正是，谢天谢地，她没死”。

　　“嗯，哀家累了，你下去吧”太后挥了挥手，小宫女这才小心翼翼的退出房屋外，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两人又待了一会，床上的人在没有动静，似是入睡了，于是悄悄一步步的离开，回到乾清宫　。
　　玄烨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有一股火气。他抹去泪水，双手一拍，两名侍卫走到寝宫门口。

　　“你们去办一件机密的事情，慈宁宫花园荷塘里，有个大布袋，你们给朕抬过来，太后正在熟睡，若是惊扰了太后，就自己割下脑袋吧”两人躬身答应退了出去。

　　隔了好久，两名侍卫终于抬着一个大布袋，还滴啦着一些泥水，来到寝宫外。

　　“有没有吵醒太后？”玄烨看两人。

　　“奴才们不敢”。

　　“抬进来！”。

　　两个侍卫将袋子抬进屋里，玄烨挥手让他们下去。

　　十一关上了门，上了门闩，又跑过来解开袋子上的绳索，将尸首拖了出来。

　　尸首还有一股血腥味，脸上胡子虽剃得极光，须根隐约可见，喉头有结，胸口平坦，自是个男子无疑。

　　这人身上肌肉虬结，手指节骨凸起，纯是一副久练武功的模样。

　　看来此人假扮宫女，潜伏宫中只是最近之事，否则以他这副形相，连做男人也是太丑了，如何能假扮宫女而不给发觉？

　　玄烨拔出腰刀，割破此人的裤子，看了一眼之后，恼怒之极，连挥数刀，将他腰胯之间斩得稀烂。

　　太后竟然淫…乱后宫…实在是，实在是…

　　“十一，明儿一早，我便跟你去五台山查明” 玄烨说完，却又沉默起来。

　　“不行，我不能随便出京，十一，你给我走一遭罢”玄烨又摇了摇头说着。

　　“你一个人去，待探查明白，父皇确是在五台山上，我在京里又布置好了对付这个贱人的法子，咱二人再一同上山，以策万全。”

　　“可大清规矩，太监不能出京”十一说着。

　　“这样，我对人宣称，为了擒拿鳌拜，你奉我之命，假扮太监，现下元凶已除，自然不能老是假扮下去，如何？”。

　　“那可太好了！”十一喜道。

　　能不当太监那多好，不然别人骂她是个死太监，这多难听。

　　“对了，十一，你的原名是什么？”玄烨这才想起来，自己同她在一起许久，却只知道唤她十一，还不知她名字。

　　“我就叫秦十一”她说着。

　　玄烨点了点头，坐在桌前，提起笔来。

　　“敕令御前侍卫副总管秦十一，钦赐黄马褂前赴五台山一带公干，各省文武官员受命调遣，钦此”。
　　写毕，盖了御宝，交给她。

　　“我封了你一个官儿”。

　　“小叶子，你真大方，封的是御前侍卫副总管哎，还赏穿黄马褂呢”十一对着他嘿嘿一笑。

　　“多隆虽是总管，可没黄马褂穿”玄烨笑着站了起来说着。

　　“官大官小，我也不在乎，只要常常能跟你见面，那就很好了”。

　　十一说的也是实话，她起初是想着利用玄烨当靠山，可这么多年了，她也是真的将玄烨当成了朋友。

　　玄烨闻言，又喜又悲。

　　“你此去一切小心，行事务须万分机密，这道敕令，如不是万不得已，不可取出来让人见到，这就去罢！”。

　　十一点了点头，向玄烨告别。

　　回到屋内时，方怡两人已经沉沉睡去。十一便简单洗漱后，靠着小床睡去。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十一好似梦见从前。

　　“阿瑾，别怕，有娘在，娘保护你”。

　　醉酒后的男人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了女人的身上、脸上，仿佛要将她撕碎。

　　然而，女人却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她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孩童，用自己单薄的身躯保护着孩子。

　　“娘，你让开，娘…”。

　　她怀里的孩子挣扎着，却被她紧紧的抱着。

　　孩子的哭喊声与男人呼哧呼哧挥舞拳头的声音一同在这间破烂的屋子里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打累了。他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墙角坐下，拿起酒坛又喝了起来。

　　女人动了动身子，即便浑身疼痛，却依旧带着笑，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脑袋。

　　“阿瑾，你哪疼？”女人关切道。

　　“娘，我不疼，我没伤”。

　　阿瑾说着，伸出手想去摸女人，却不敢，害怕怕碰到伤口。

　　“阿瑾，是娘对不起你，是娘的错”女人眼眶泛红，搂着她说着。

　　“陈胡家的，你浆洗的好了吗？主家来收了!”院子外突然有人喊道。

　　女人忙应了一声，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又摸了摸阿瑾的头。

　　随后艰难的走进屋去，拿出一大包已经晾晒好的衣服出来。

　　阿瑾小小的一个，她帮不上忙，只能小跑到门口，打开了那扇破旧的门。

　　门外站的，是个中年妇人，她身形有些臃肿，个子也不高，面相很是富态。

　　这个中年妇人名叫付燕，是专门接浆洗单的人。

　　“付姐，都在这了”将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女人一脸疲惫的说着。

　　付燕看着女人脸上以及裸露出的肌肤上的伤痕，脸上的不耐烦消去了些。

　　她可怜这个女人，却没办法说些什么，毕竟这是家事。

　　“陈胡家的…也是苦了你了”付燕说着，接过了女人手上的东西，转身离开。

　　听着这个称呼，女人站在门口，呆呆的望向付燕离去的背影。

　　“阿瑾，你还记得娘叫什么吗”女人蹲下，看着她问着。

　　“记得，娘姓秦，名三娘”阿瑾摸了摸脑袋说着。

　　“乖孩子”女人喜极而泣，她抱着阿瑾说着。

　　自从她与陈胡来了这，她便失去了名字，如今恐怕除了阿瑾，旁人只识得她是陈胡家的娘子。

　　阿瑾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想拉着她去看大夫。

　　“娘，去看大夫，去看大夫，阿瑾攒了钱，攒了六文，阿瑾有钱，娘”阿瑾眼里含着累，她哽咽着。

　　“阿瑾，娘不疼，不需要看病，乖，去找三儿他们玩去，娘去做饭”。

　　阿瑾还想说什么，可看着女人脸上的笑，没能说出口。

　　在被推出门后，只能乖乖的去了，心里却想着，等会一定要拉娘去看大夫。

　　刚出了门，就在树下看见几个孩童。

　　“阿瑾!”其中一个小女孩见了她，惊喜的叫着。

　　阿瑾看着这些小伙伴，她想笑，可心里却有一些难受，怎么也笑不出来。

　　“你笑的好丑哇”一个男孩突然说着。

　　阿瑾闻言，难过的低下了头。

　　那些小伙伴又低头继续玩了起来，只有一个穿着粉色衣裙，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女孩过来。

　　“阿瑾，你爹他…又打你了吧”那女孩小声说着。

　　阿瑾摸了摸脸，似乎这才想起自己刚开始似乎被扇了一巴掌。

　　“他不是我爹”阿瑾小声反驳着。

　　女孩知道她心里不开心，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拉着她偷偷到了巷子角落。

　　“看，我偷偷给你带的，可不能让他们瞧见，不然肯定给你抢了”女孩轻声道。

　　阿瑾看着被包裹好递来的糖葫芦，眼睛一亮，有一些惊喜的看着她。

　　“怡儿姐姐，这是给我留的？”阿瑾问着。

　　“今天是我生辰，我娘给我买的当礼物的，不过我想着你爱吃，就给你留了”女孩说着。

　　“我…我不能要” 听她说这是生辰礼物，阿瑾忙摇头，随后想起自己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又是一阵懊恼。

　　“拿着吧”女孩像是看出她的想法，将糖葫芦往她手上一塞。

　　“我先过去，你快些吃完了过来”说着，小跑的往树下去。

　　“谢谢怡儿姐姐!”。

　　女孩是住她隔壁的小姐姐，跟她一样，没有取大名，她母亲也只常常怡儿怡儿的叫。

　　阿瑾拿着糖葫芦，心里很是感动，本打算往嘴里塞，可下一刻却是停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的包好糖葫芦塞到了怀里，打算带回去跟娘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