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是麻烦》喜欢吃奶黄包

5、他应该很恨我吧

　　回到家里，沈昕如释重负。她跑到阳台，看见黑色轿车已然离开在这浓浓夜色里，不禁回想起今晚发生在车里的谈话。这时余书语悄悄出现在沈昕背后：“说，到底什么情况？”沈昕吓得弹了一下，随即一脸疲惫地拉着书语往沙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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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余书语的一顿狂轰乱炸地询问里，沈昕一五一十地将今天所有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全告诉了她。余书语一脸嫌弃地看向沈昕：“还说呢，小没良心的，分个手连我都删了。”沈昕不好意思地向书语吐了吐舌头。和书语恢复联系是在大学的第一个寒假，一天沈昕突然想去高中走走，在学校对面的奶茶店遇到同样在买奶茶的书语。
　　“那你们现在怎么打算的，再续前缘吗？”
　　“陆辰川，他…他应该很恨我吧……”
　　“他不该吗？他那时候那么喜欢你，还记得那年他为了找你过来问我的那个样子，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失控的样子。他那时候真的能把命给你，真的。昕昕，不是我想替他说好话，8年前你真的做的太过分了。”
　　沈昕往后栽进沙发里，摇摇头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我也不走了，来日方长吧。”书语一脸嫌弃地看着这位不成器的好友，：“算了算了，时间不早了赶紧洗洗睡吧。”说罢，就把沈昕往卫生间赶。
　　一顿洗漱后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沈昕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抓起床边的手机打开微信，映入眼帘的第一条的是陆辰川的微信。沈昕点开与陆辰川的对话框，除了刚才拿沈昕手机转发的地址，其余再无其他。沈昕一脸纠结：怎么说他也是她的上司，怎么说人家刚才也好心的把自己送回来，主动给他发个微信吧。
　　沈昕鼓起勇气开始打字：陆律好，我是沈昕。
　　……沈昕你多少有点脑残了。沈昕刚发出去就后悔了。
　　很快陆辰川回复：我还没醉。沈昕把脸埋进枕头里：我真尴尬啊。
　　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
　　嗯。
　　突然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吓得沈昕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她带着疑惑接起电话：“喂？”电话另外一头不说话，只有平稳的呼吸声。沈昕刚想挂电话，突然一阵男声：“沈昕。”哦，是陆辰川。
　　嗯，怎么了？
　　我明天要去A国处理一些事务，我手上新接了一个融资IPO并购的案子，明天我会把相关的资料发到你的邮箱，你看完后做好法律尽调，等我回去我们要去标的公司谈判，写一份谈判内容发到我邮箱。
　　额…其实我更喜欢做诉讼律师，不过你给我的任务我也会认真完成的。沈昕紧接着补了一句向新顶头上司表决心。
　　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给我发微信，我空了就回复你。
　　好的。
　　早点睡吧。
　　晚安。
　　嗯。
　　沈昕挂完电话，放下手机又感觉一身冷汗。现在面对陆辰川每次讲话都很小心翼翼，时隔八年好像什么都变了好像又什么都没变，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哎，不想了。沈昕用力摇了摇头，赶走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的想法，明天又是一场恶战。
　　这边的陆辰川挂完电话后，也马上开始收拾行李，等下三个小时后他就要出发去机场。本来只是一次例行回国汇报业务情况，但是因为遇到了沈昕，陆辰川便马不停蹄地赶去A国交接业务，准备以后都待在国内了，待在她身边。
　　第二天，嘉辰律师事务所。沈昕一脸充满斗志坐下位置，打开邮箱点开来自陆辰川发来的邮件，准备打印，也太多了吧……这一屁股一坐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起来。慢慢来吧，沈昕。沈昕咬咬牙，默默给自己鼓劲。好在昨天沈昕提前做了list，首先她浏览了标的公司的基本情况，文件冗长大量数据文字，沈昕拿着荧光笔埋头涂涂画画，全然不知时间已然来到了中午……很多同事都结伴着去楼下食堂准备吃饭，而沈昕还在办公桌上对着键盘敲敲打打。这时王艺宁走了过来，敲了敲沈昕的办公桌：“沈律师，走吧，该吃饭了，工作一时半会儿是没法完成的。”沈昕抬起沉重的头，双眼惺忪地看着来人：“好的。”于是，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办公室，乘电梯准备下楼。
　　王艺宁找了个比较偏的位置，而后她们各自去打自己想吃的菜。沈昕经过一大早的忙碌，现在也想赶快对付一口继续回去赶工，随便打了两个菜便回座位坐下。随即王艺宁也回来，她看向沈昕的餐盘，一脸惊讶：“你中午就吃素啊？”沈昕听闻又看向自己的餐盘：没注意看，还真是。她不好意思地对着王艺宁说：“想赶快吃完回去工作。”王艺宁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不一会儿，王艺宁又开口：“你跟陆律以前就认识吧？”唉，迟早都要经历这些，沈昕心里默默叹气。
　　“对的，我们是高中同学。”本来就是。
　　“只是同学吗？”不信。
　　“是的，哦，他还是班长。”不是的，他还是我前男友，这是可以说的吗？
　　成年人的对话得体又体面，点到为止。王艺宁也不想逼沈昕，：“加油，在陆律手底下混不容易的，他要求很严格，祝你好运。”沈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谢谢，我会的。”
　　思绪又回到高中时期，那时生物教到遗传概率，沈昕怎么算都会算错，气馁的沈昕每次都把那道题空着，不想再做算半天得到错误答案的事了。好像在那时候沈昕一遇到困难就会选择放弃的，而那时陆辰川不让沈昕放空那道题，他一次又一次把公式拆解套进题目，一步一步地解释给沈昕听，还找了许多的例题给沈昕做，最后沈昕克服了这类题目。他带着她进步，又细心又耐心，每次沈昕沮丧的时候都在旁边鼓励她还帮她分析问题，哪怕被谢楚然刁难的时候，也站在沈昕前面替她发声。从小到大都没有人站在沈昕背后替她撑腰，在学校被欺负受委屈回家哭诉，妈妈只会告诉她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别人只会对你这样不会对别人；成绩下滑一概归咎于沈昕懒惰不认真听讲，沈昕永远都是有错的，不好的，甚至是差劲的……陆辰川真实一个特别好的人啊，虽然他严肃时不苟言笑，但他的出现在沈昕敏感又内耗的青春期增添了非常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是偏偏自己狠狠地伤害了他。
　　沈昕和陆辰川又是怎么在一起的呢？大概是陆辰川注意到一个个子小小的却背着大大书包的普通女生总是一个人默默的上学放学，她很热心会帮忙住宿生带早餐，她不争不抢，分新书的时候大家抢着那下面最新最漂亮的那一本，而她情愿挑别人剩下的，她很可爱，上课听不懂的时候她咬着嘴唇努力想听懂的样子，她明明笑起来很好看，但是她总是皱着眉头，她很笨，不会打扮的她与班上那些女生排挤，她不知道反抗，18岁的陆辰川想奋力把沈昕拉出泥潭，温暖她……而沈昕呢，一边害怕事情暴露来自老师和妈妈的反应，一边又贪婪地享受陆辰川对她的好……
　　吃完饭的沈昕又继续在电脑上敲敲打打，查阅资料，因为很少做非诉业务，前期的尽调工作进度非常缓慢。突然发现这家公司在某一年报告表明本年度业绩可观，可实际收入与预计的差了两倍不止，问题出在哪里？这需要查明清楚，替当事人规避这种风险。沈昕又回头细细翻阅被并购方公司提供的财务报表：没有问题啊。这一下子难住了沈昕，沈昕抓了抓头发，咬紧嘴唇，一阵思考。这一幕都被办公室的王艺宁透过窗户看得一清二楚，于是她摇了摇头拿起手机给远在A国的陆辰川发微信：你的高中同学好像遇到了难题，应该需要你的帮助。并配图一张：沈昕在紧紧地咬着嘴唇。
　　而此刻的A国正是凌晨三点，陆辰川刚刚忙碌完，正躺在床上准备睡一会就收到王艺宁的微信，他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拿起在床头柜充电的电脑，打开给沈昕发的材料，给沈昕打去电话，一阵铃声后，听到沈昕小声出声：
　　喂？陆律。
　　尽调工作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嗯…但你那边是不是晚上啊，会不会打扰你休息？
　　赶紧问，我还能多睡会儿。
　　哦，就是对方公司某一年预计收入和实际收入差了两倍不止，但目前财务报表没看出问题。
　　有时候标的公司提供材料不会那么配合，给的材料不会那么完整，所以我们可以通过一些搜索自己获得线索。像你说的金额的问题，你可以看他运营成本支出还有些有可能生产方式不合规会被政府部门行政处罚，这也算一部分支出……沈昕陷入沉思：行政处罚？搜索？对了，我可以上政府官网查一下当年对企业通报处罚的文件。沈昕拿肩膀夹着手机，双手掏出来快速搜索：果然，那一年因为污染排放超标被处罚了金额。天呐，陆辰川也太及时了吧。
　　我查到了。沈昕兴奋地声音提高了一点，一时吸引四周的同事向她看来，沈昕伸手示意抱歉。
　　谢谢你，我一直卡在这里，你这一通电话又让我下班的时间提前了10分钟。看来沈昕真的很开心，语气是这几天最放松的时候。
　　电话那头的陆辰川不禁也笑出来，但他肯定不会表现出来，他轻咳了下，故作镇定：“我不是说有问题来问我吗？”
　　我不是怕打扰你休息嘛，而且我想先自己试着去找答案。沈昕一时语气变得有点委屈，陆辰川听闻不禁笑出了声：“沈昕。”
　　“嗯？”
　　“下次别咬嘴唇了，有问题随时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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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辰川在办公室按了监控吗请问？太可怕了，：“额，陆律，你先休息吧，我还要继续工作就不打扰你了。”
　　嗯。
　　晚安。
　　嗯。
　　说完沈昕挂断电话，继续忙碌。办公室里的王艺宁看到沈昕一脸开心，不禁失笑：他们还在装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