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浅识》素非丹

35、死神标记

　　潘多拉抱着《斯塔尔将军回忆录》第六册走进一间废弃教室，简单地给周围用了几个清洁咒之后就开始了阅读。
　　没多会，听到教室外有人说着话一步步走近，该是马上就要开门的时候，她连忙用袍子把书挡住，身子一缩就躲进了桌子底下。
　　等来人走进教室摘下兜帽，潘多拉终于看清是谁的那一刻，她一只手抱着书，另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发出一丁点动静，甚至差点都忘记呼吸。
　　奇洛。并且，他脸上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正在飞速被黑色侵蚀的红褐色光线划出的裂痕——像被敲碎但还没剥落的蛋壳贴出来的一张脸。
　　潘多拉小时候就能看见那东西——她记得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被吓了一跳，父亲安慰她说，只有拥有特别天赋的人才能做到的事。后来她才知道，那就是死神的标记。
　　从一个人的生命流逝到一定程度后，他的身上某处——她并不确定最初的起点在哪，总之，那东西会一点点蔓延全身。父亲说，它最初时是暗灰色，之后慢慢变红，再变黑。完全黑时就会消失，因为活人已经变成了尸体。
　　上一次看见这样的东西，还是……
　　那个夏天。
　　潘多拉觉得自己被冰封住了，像一个蜷缩在桌下的雕塑。
　　“小姐，为什么这个表情，看到我真的有这么意外吗？”
　　当奇洛走到桌边俯下身子，那张脸正对潘多拉时，她彻底地，连恐惧都忘记了。她原捂着嘴的手已回到身侧，并且在袖子里抓紧了魔杖。但来不及等她做出什么动作，奇洛先扯住了她的手将她从桌下扔了出来，顺便还缴了她的魔杖。
　　“袖子里……这么多年了，还这么没有新意。”
　　“你是谁？”潘多拉也来不及去管跌落在地上的那本书 ，听到奇洛的话，她心头又是一紧。她很清楚，自己把魔杖收在袖子里的习惯，奇洛是绝不可能知道的。
　　“重要吗，小姐？”奇洛拿着她的魔杖轻轻晃动，顿时门窗紧闭，原本就不大的教室里再没有了一丝光亮，就像……
　　就像是，被关进了大一点的柜子里。
　　潘多拉双腿一软，下意识往后退，很快就靠在了冰冷而粗糙的石墙上。自己的魔杖对准了自己，甚至无需仔细查看她就能感觉到它的不情愿。以及……
　　说时迟那时快，她猛然按住领口阻止凯瑟琳做出任何动作。
　　而很快她就感觉到气氛发生了变化，在她终于把手放下并调整好站姿时，奇洛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她胸前的吊坠上。
　　“你还真是个宝藏啊！”他说着，挥动魔杖，“没错，没错，那东西原本就应该在你手上。”
　　潘多拉下意识一躲，只见那道光在墙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那是什么咒语？她来不及分辨。
　　可奇洛毕竟不是什么使用咒语没有准头的蠢货，他有心看潘多拉为躲开咒语张皇乱窜，然后……
　　潘多拉以为自己要死了，但事实上，奇洛还没有那个打算。
　　后来的事，她记不大清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醒过来。
　　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这是哪里。
　　潘多拉裹紧了被子，蜷缩着坐到了床头的一角，身体不自觉地颤栗。
　　冷……
　　好想……
　　咬点什么。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用了多久才把“咬自己”的习惯改掉，但她始终没有忘记“尝到血腥味就安全了”的轻松感。
　　像个可悲的吸血鬼。
　　她感觉到视线在慢慢恢复，看到有一团什么东西推开了方块——大概是有人靠近。
　　“你醒了？”
　　是护工吗？不管是谁……
　　等到距离足够近，她扯住了对方狠狠地咬了下去，直到鲜血淋漓。
　　对方最开始时本能地挣扎了一下，并不激烈。后来，没有推开她。
　　潘多拉感觉到有一股温暖从头顶和后背涌入身体，等到一切都恢复，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咬着邓布利多的手。
　　“先生……我……”潘多拉的脑子里又变成了一片空白。
　　“哦，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有一点不太好的习惯。”邓布利多却很轻松，到了他这个水准就不需要专门拿起魔杖来使用咒语了。
　　邓布利多的伤口愈合，血渍不见，好像一切真的都只是潘多拉的臆想。听了邓布利多的话，她更不知该做什么了。只是目光飘忽时忽见凯瑟琳正趴在邓布利多的肩膀上，她感觉自己被雷劈了。
　　“哦，你的宠物……它很聪明，可惜我没办法跟它交流，请你代为转达。”邓布利多说着，抬手把凯瑟琳接下来捧到潘多拉面前，“我得向你道歉，关于奇洛是我没有尽到身为校长的责任。”
　　潘多拉把凯瑟琳接了回来，她并没有立刻向凯瑟琳说什么，听过邓布利多后面的话深吸一口气强制自己冷静思考：“他死了吗？”
　　“是的。”邓布利多叹息一般，像是在为奇洛惋惜。他似乎并不在乎潘多拉如何得知，目光倒是落进了床头柜上潘多拉的那些东西里，“我请庞弗雷女士帮忙整理了一下你的东西，希望你不要介意。”
　　潘多拉下意识转头顺着邓布利多的意思看过去，她不瞎，那些东西中多了一把钥匙。
　　“713号金库？”潘多拉猜测。
　　邓布利多笑了两声：“你真的很聪明，像你父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