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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再一次见到她 ...
花了五十文钱的赵芮年,在客栈睡了个并不踏实的觉。叫醒她的不是床边的闹钟,而是
一阵阵顺着窗户的缝隙飘过来的馄饨香味。
一对老妇人经营者河边的馄饨摊子,现包现做,皮薄馅大,汤底用猪大骨熬制,佐以鲜香的虾皮和翠绿的芫荽调味,一碗六文,一碗鲜汤馄饨下肚,赵芮年觉得肚子暖暖的。
赵芮年并不想坐吃山空,背好背包,带好帷帽,出发观察一下现在的行情,她想干点自己的老本行。赵芮年不敢随随便便就去商铺找活干,怕被骗,怕被拐。
青口巷街道上,有一位女子在街边摆摊卖首饰。首饰并不华丽,但胜在精巧。发簪的材质大多为铜,款式一共有五种。分别是正方形发簪、鹤首发簪、蝴蝶结发簪、花朵发簪、佩环发簪。比较畅销的是正方形发簪,黄铜或是铜材质制成,外表装饰着漂亮的花纹和雕刻。这种发簪的长度大约在十多公分,造型简约又不失雅致,鹤首发簪、蝴蝶结发簪、花朵发簪,购买者多为年轻女子,造型富有神韵。
不时会有女子在摊前驻足,有的男子会为心爱的女子买一只发簪,插到女子的发髻上,两人对视一笑,情意绵绵。
赵芮年没想过在这里收获爱情,更别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种,她既不想作为当家主母或者妻子,每天担忧自己的丈夫什么时候给自己找个姐妹;也不想贪图荣华富贵,嫁到官老爷家里当他不知道第几房的小妾,每天在后宅院里被主母蹉跎,生的孩子还是个庶女,一辈子没有抬头之日。自古豪门出情种,她是个平民。
沿路往前,就到了与青口巷一街之隔的锦华巷,这里以商铺居多,饰品多为匠人独具匠心的手工作品,售价不菲。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最喜欢的地方。
本打算去商铺寻个差事,店铺一看是个女子,都不愿意接收,还有的对她动手动脚,吓得她急忙脱身,赵芮年本打算找个地方坐着歇歇脚,远处传来争执的声音。
“你有什么可牛的,你兄长一介举人,有什么好得意的。这汴京城里随随便便哪个拎出来不是五品以上的大员,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父亲是谁,竟敢在这里与我叫板?”
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我没有与你叫板,这件衣服,我只不过是拿起来看了看。”
“我看中的衣服,你凭什么拿起来看了又看。”
“我不是故意的,再说衣服放在这,只要是来卖衣服的都可以拿起来看看。”
“哼,就你哥哥那点银子,能付得起这里的一件衣服钱吗?”
赵芮年寻声望去,两位少女相对而立,一位梳着螺髻,头戴桃花玉簪,上衣内搭玫红色的刺绣抹胸,外着葱白色的襦,下配一条桃红色的一片式罗裙,脚踩绣花样式的奶白色绣鞋。娇俏可人,一看就是达官贵人家娇养的千金大小姐。对面少女,穿着朴素。带着黄铜佩环发簪,内搭浅青色的抹胸,外着蓝色的襦,下配葱白色的罗裙,裙摆处绣了一朵兰花。
红衣少女手里攥着一件滕紫色的褙子,一双丹凤眼瞪圆,蓝衣少女微低着头,眉眼如画,清秀佳人,两弯柳叶眉微蹙,红唇紧抿,泪水在略长的眼眶中打转。
红衣少女烦躁地哼了声:“至于吗?不就说了两句吗?赵怀柔。”
“我哥哥很好,你莫要说我哥哥了。”
“行行行,可别哭了。”
红衣少女一把将手里的衣服扔给掌柜,让他打包好送到府中,转身走出成衣店,小跑着来到站在马车旁的女子身旁。
女子着一位烟灰色绣花褙子,深紫色罗裙、气质脱俗,面容清丽。
“琀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我与你一道。”
“我刚来不久,听你在与人争执,我便下车准备去寻你,没成想你买完东西出来了。”
“琀姐姐,我刚刚在替你教训赵润安的妹妹呢,赵润安一介举人,欧阳叔叔有心提拔,他居然不识好歹。”
“人各有志,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万不可轻视别人。”
一行人随即上了马车,马夫牵着马,掉头后慢慢走远了。
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唯有老板跟自己的伙计小声嘟囔。
“那个红衣服的叫高欣玥,正三品高大将军家的嫡次女,自小养在关外,前不久回来,为寻一门好亲事。蓝衣的叫赵怀柔,哥哥赵润安前不久中了举人。马车旁的叫欧阳碧琀,正三品翰林大学士家的嫡长女。高欣玥最近与欧阳家走得近,我看她多半是为欧阳碧琀家出气呢。你啊,长点心,别看着谁可怜就去帮谁,小心掉了脑袋。”
有才华无所依靠的考生,是世家大族利益的牺牲品,是豪门大户扩充势力的垫脚石。怀璧有罪,又有多少人能做到独善其身。
赵芮年来到一家冷清的酒楼。找了张空闲桌子坐下,点了一碗牛肉面,清亮的汤底散发着浓郁的香气,面条粗细均匀,面上铺满卤牛肉,点缀几粒葱花,咬在嘴里,面条劲道,牛肉入味,汤底醇厚,手艺极好。
老板娘是位梳着已婚发髻的娘子,酒楼里的顾客大多为普通百姓,门口张贴着吉屋出租的告示,靠近门口摆着张木桌,桌上盖着白布的木篮边缘还冒着热气。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步履蹒跚地来到店门口。伸出枯槁的手掀开白布,从里面拿出两个热乎乎的馒头,放在自己端着的破碗里。
老人颤抖着双手,对着柜台里的老板娘深深作揖。捡起地上的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后巷走去。
老板娘叹了口气,闲着无聊,与赵芮年攀谈起来,“娘子看着不像本地人,可是来投奔亲人的。”
见她点点头,接着说“我与相公逃难来到汴京,攒够银子开了这家店,前几年生意还算红火,近两年,天下不太平,生意也就难做了,逼不得已只能转让。门口的馒头我们夫妻俩的一点心意,饿了可以免费来拿馒头吃。以后转让出去,我们也就顾不了了。”
赵芮年试探地问老板娘:“何不用店铺做些其他买卖,这里地段好,租出去可惜了!”
老板娘摇了摇头,手上的算盘噼里啪啦的想着:“我们就是平民老百姓,开酒楼也是当家的会点厨艺,哪有什么别的好点子。”
“前不久,街道拐角处新开了一家名为鼎昌阁的酒楼,装饰高档,高价请了原来在宫里御膳房当差的老厨师,听说宫里的贵人都吃过他做的菜。很多顾客,都去他那,我们这只剩下几位老顾客了。”
“我这倒是有个点子,不知娘子可否有时间听我一叙。”
“姑娘尽管说。”
“汴京城贵人多,老百姓也多。鼎昌阁是高端酒楼,多接待文人雅士,商豪贵族,菜品价格贵、花样多,一般人尝尝鲜也就罢了,常去也缺银子。这条街上酒楼不多,间隔较远,商贩来自五湖四海。老板手艺也很棒,只需留住平民百姓,打出好口碑,生意也可起死回生。服务人群与鼎昌阁不冲突,也不会结仇。”
“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得主,娘子稍等,我去后厨请我相公过来,咱们再从长计议。”
赵芮年点点头,老板娘马上小碎步往后厨奔去。一个头戴方巾,围着围裙的中年男子从后厨走进来,老板娘跟在后面,夫妻俩来到了赵芮年的桌子前。
“我听我家娘子说,这位姑娘有新的点子,可否与我细细说道说道。”
赵芮年起身行了一礼,坐下后开口道:“可以新制一些量大价格实惠的菜品。比如锅包肉,小鸡炖蘑菇,地三鲜,地锅鸡之类的。汴京城里有很多外来考生参加科举考试,可改造一下闲置的客房,隔成隔间,做学习室,价格可稍微便宜一点。即可赚个好名声,也可积累些人脉。汴京城无宵禁,可在门口摆个小食摊,卖些特色小吃,我略懂一些菜谱,可以一试。可有笔墨,我将菜谱写下来。” ”
提到做菜,王老板兴致高涨,跑到柜台后摸索了一阵,拿出一只毛笔跟一沓纸,递给赵芮年。
赵芮年接过纸笔,犯了难,她只会写硬笔字不会写毛笔字。柳娘子问:“姑娘,怎么了?”
“我不是很会写字,在家中并未学过。”
偏生柳娘子与她夫君也是不会写字那种,勉强识得几个字,正犯难,却见门口走进一人,赵芮年抬头看,来人正是赵“润”安。一身青衣,手上拿着几本书,虽着布衣仍旧器宇轩昂,与前些日子相比,浑身透着一股久经官场的沉稳气质,眼神中多了几分犀利。
跨过门槛,微微躬身,开口想问老板讨一个馒头,抬头看向赵芮年,眼里闪过一丝喜悦,注视着她的眼睛,那双眸子中盛满了宠溺,眼神温柔似水,仿佛要把人溺死在温柔之中,完全不似第一次见面时的冷漠。
赵芮年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视线,暗自咽了一口唾沫,企图平复内心的一抹悸动。
柳娘子小跑着来到竹篮边,拿出一个白胖胖的馒头,递给他,视线扫过手里的书,犹豫片刻,开口询问:“请问你可是识字,会写字?”
赵“润”安接过馒头,点点头,“小生不才,略懂一二。”
“那太好了,能麻烦你帮忙写几份菜谱吗?”
“可以。”
说罢,撩起衣摆,坐在桌旁,拿起纸笔,询问写什么。
柳娘子推攘着赵芮年,将她推到赵“润”安的身边,示意她说给他听。
这个下午,赵“润”安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她的身旁,听着她悦耳的嗓音,在纸上写下她口中的菜谱。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过去,在昏暗的烛光里,她站在他身旁为他磨墨,他坐在她的身旁提笔写奏章。在清晨的鸟鸣中,
他站在她的身旁为她描眉,她坐在他的身旁环抱住他的腰身。
人变了,时间变了,场景变了,我也变了。内心的波动令赵“润”安差点握不住笔,仓惶的扭头,硬生生将要掉落的泪珠逼回眼眶。
最后一个字写完,赵“润”安放下笔,将自己从回忆中生生剥离,换上一副来时的面孔,微红的眼眶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谢绝柳娘子的挽留,仓促地往门口逃,却在跨过门槛时,生生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桌旁的赵芮年,眼里是浓浓的眷恋与不舍,眼底是化不开的彷徨与恐慌,仿佛这一别即是永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却在她抬头的一刹那,收回自己的目光,扭过头,松开扶着门框的手,走出了酒楼。
赵“润”安踉跄地跑回家,回到屋里才瘫软了身子,靠在门上,眼泪夺眶而出,划过眼角的泪痣,真好,她健健康康地活着。
对一切毫不知晓的赵芮年将写好的菜谱递给老板,外面天色已晚,赵芮年开口问:“掌柜的,酒楼可还有空的客房,我想租一间客房。”柳娘子连连点头:“有的有的,咱们家就是不缺空房间,随便住。给你优惠。”“多谢。”
客房位于酒楼三层,共十间分布于南北两侧,南面正对酒锦华街主道,北面朝向小巷,多为店铺的后门,用于运送货物及残渣,几道微光从半掩的后门泻出,透着凄凉和寂寥,巷子深处漆黑一片,只能望见垂柳在夜色中模糊的树影。
房间内布置简单,一张床,一把椅子,一个桌子。
她选择了朝南的最东边的房间,东南面各开一扇窗,东面临窗开了一家水果店,果香味被微风轻轻带过,满屋子弥漫着水果的芳香,今夜或许可以睡个好觉。
午夜时分,赵“润”安陷入沉睡,灵魂脱离□□,来到梦境,被迎面而来的一拳狠狠击倒在地,赵润安还不解气,一把拽起倒地人的衣襟,高扬的拳头刚要落下,视线触及那人满面的泪痕,握了握拳,终是放下了拳头,将他重新扔回地上,低骂了一句:“疯子”。
地上的人四肢并用,手肘撑着地,膝盖微弯,慢慢向灵堂挪动,灵堂正中摆着一口棺材,爬过台阶,来到棺材旁,撑起身子,将头小心翼翼地靠在棺材上,缓缓闭上双眼。
秋风扬起满地的落叶,卷起白色的丧幡,院子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赵润安觉得再待下去自己就快要窒息了,他的灵魂穿过堂屋,穿过天井,找到之前无处可寻的门,推开门,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当灵魂各自归位后,平躺在床上的赵润安猛地睁开眼睛,坐直身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盖着的棉被,颤抖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脸、身体,踉跄着滚下床,跑到井水旁,平静的水面倒影出年轻男子的面孔,眼尾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那个“疯子”,凭什么霸占自己的身体,凭什么裹挟自己的意志。自己是完整的、独立的。
不敢再回想灵魂如何在梦境中,一遍遍重复经历着本该是那个“疯子”前世的经历,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与子携手、病入膏肓、与世长辞,丧幡整整挂了三次,丧妻之痛,他替“疯子”生生承受了三次。
“疯子”说,他被困在这里十八年,他是参与者,也是旁观者,无助地看着悲剧重演,泪水模糊双眼,却洗不净内心的痛苦与悲鸣,无尽的哀伤笼罩着他,可他不愿放下执念,怕轮回冲洗掉他的记忆,在转世后与她擦肩而过,至少在这里,他能见到她。
赵润安颓废地瘫坐在地上,捂住身体里隐隐作痛的心脏,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恋,洗涤了他麻木的灵魂,他嗤笑一声:前世的他还真是个情种。
不知过了多久,失魂落魄的他才走回房间,抖去一身的露水,沉沉睡去,这次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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