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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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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在拉萨玩了八天回去后,粟子的精神气像是被抽走一半似的,开始变得极为嗜睡。
刚开始粟子还会因为自己睡过头打乱自己的计划而生气,后来她渐渐习惯了,有的时候还调侃说,我像是在家里养了一只猪,睁眼就吃饭闭眼就睡觉。
也是让这傻逼过上了被闺蜜包养的日子。
“想吃什么?”
“我想吃藤椒鱼,你二十岁生日做的,我想好久了,再做一次呗~”
“你不是烦鱼刺麻烦嘛~还要吃?”
“吃,我咔咔吃,全都炫我嘴里!”
“得,你到时候吃不完,我灌也要给你灌进去。”
粟子把嘴张的老大,挑衅的看着我。
欸哟喂!这个人,啧啧啧。
“tui~”
“......”
小样,你玩的过我?!
粟子身子一歪,等了许久我也没听见粟子的下文,转过身一看,嚯!又睡着了~
然后我把人摇醒陪着我一起去了超市,正好多买点小零嘴什么的,饿了有的吃。
我和粟子正吃得欢了,一个不愉快的电话打了进来。
等我从阳台吹完冷风进来,粟子已经撤离餐桌,站在电视机前面活动躺了将近一天的身体,骨头咔咔的作响。
“谁打电话给你呀?”
我把手机放在饭桌上:“我妈。”
“你不是和她说了不回去了吗?”
我用筷子挑了挑配菜:“她让我二姨在这边给我找了一个,要我去看看,我立马就回绝了。”
“你还挺好的,你家里就你妈操心。我一个妈一个爹的,两头催,我妈还好,我爸我是真不懂他的脑回路。”
粟子站累了坐回餐桌边,筷子一搭没一搭的夹着配菜吃。
“我小时候挨打你见过的。说实话我对我父亲从小学把我打到高中这件事儿,我一点都不狠,我理解他,他确实为我付出了很多,又当爹又当妈的,就是一个人没办法把两个角色当好,不过他也还不错,至少把我拉扯长大了。”
“棍棒底下出孝子,不过他手底下出了个笑子,要不是出于道德和礼貌,他有时候说的话做的事,我真想库库上去给他两巴掌。”
“怎么说?”我趁粟子在想以前的事情,偷偷的往她碗里夹菜。
“我就不明白了,他整天说时间到了时间到了,怎么的,结婚还有时间规定了。”
“贺涵,你说他就我怎么一个女儿,他这么着急我嫁人是脑子不好吗?我在家还能给他做个饭什么的。我嫁人了,难道他指望我给婆家做了饭又跑回家给他做饭啊,诶哟,有哪个父母会迫不及待想把自己的女儿嫁出去的哟。”
“我能理解,他们都是老一辈的人,没办法。”
粟子低下头盯着碗里的山巅又盯了我一眼,
“以前是我俩一起苦,有什么事儿咱们还能说道说道,以后就你一个人了,家里的事都不能随便说了。贺涵,你怎么办呀,你可怎么办呀。”
我习惯道:“你tm倒是接收治疗啊,你多陪我几年不就好了。”
粟子笑了一下,狡黠般的到:
“嘻!不要”
“只能你一个人受苦罗~”
我将剔干净鱼刺的鱼肉放到粟子碗里。
干什么要这么幸灾乐祸啊~傻子,你以后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9.
在那之后粟子的病症反应越来越明显,长时间的嗜睡,吃不下东西,肚子里没有东西就一直吐胆汁,临近过年的时候粟子染上了一小感冒,应该是我们都以为只是一个小感冒。
在除夕夜前几天的时候救护车把呕血的粟子带去了医院。
然后顺利的,我和粟子第一次在医院过完了新年。
我们俩坐在医院走廊上,听着医院外偶尔传来几声烟花爆炸的声音,我嗦粉,粟子喝汤,她吃不下东西,营养剂很早就用上了。
医院冷白的灯光照在粟子的脸上,我甚至能够清晰地看见她脸皮下青紫色的血管。
“怎么了?”粟子的眼睛很亮,很亮。
“把嘴擦擦。”我把纸巾递给她,她把剩汤剩水递给我。
我把垃圾处理干净正好看见打哈欠的粟子:“困了?”
“这个时候家那边都在下雪了吧~”
“嗯,我弟前几天还给我传他堆雪人的视频,你要看吗?”
我调出视频拿到粟子面前给她看。
她靠在洁白的墙壁上,眼神平和的看着视频里一个雪人渐渐成型。
“你弟弟是不是都上大学了?”
“大二了。”
“嗯。”
“味散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粟子有些抱怨:“回去又是睡觉。”
“睡觉还不好...”我这嘴没把门似的。
粟子笑着开玩笑:“死前何必长眠,死后必会长眠。”
我瞥了眼粟子:“大过年的...”
粟子笑着薅了我几根毛下来。
在这个短视频称霸的信息时代,我和粟子或多或少都接受过一些死亡教育,不过我没办法做到像粟子那样每天把死什么的挂在嘴边,特别是在春节这样喜庆的节日上,这或许和粟子曾经有过中度抑郁和焦虑症的原因,所以粟子根本不相信这些东西。
粟子觉得生死这种东西,你说还是不说,反正总有一天都会发生,没什么好忌讳的。总之,她摆烂了,好像就是因为她摆烂了,她从初中持续到高中的糟糕的精神状态才渐渐在大学时期恢复过来。
这件事情粟子和我说过,她觉得她能好起来,是因为她在大学后开始复盘自己每次精神状态崩溃的原因,然后渐渐的就好起来了。
呃...我反正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不过确实,粟子看起来比以前更摆烂了,谁的死活都不管了,无时无刻都带着一股淡淡的死感。
“贺涵,你明天来的时候给我带个体重器呗~”
我回过神,“干什么?”
“我想等我瘦到九十斤的时候买新衣服,顺便把头发剪一下,我一直想要试一下网络上的鲻鱼狼尾。”
粟子摆了摆头,几跟发丝飘到我脸上,“......”
“小基数不好减,要减到九十斤得很久,一年时间可不够,要很多、很多年。”
粟子看了我一眼,忽地笑了,“那就很多很多年。”
“除夕过完了,我带你回去吧。”我转身,快速地眨了眨眼睛。
后来我把体重器带给粟子的时候,她和我提过一次想要进行化疗延缓病情发展,我替她感到高兴,我们甚至还说了让她提前做个发型,免得后面做化疗的时候脱发了做不了。
可是后来粟子也没有选择去化疗,那个想法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