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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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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哗哗”地下,而比雨更早落下的是宋轻俞的眼泪,一滴落下,在纸上发出“啪”的一声。
宋轻俞像是被这个声音吓到了,闭上眼睛,眼眶里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才恍然发现顾时就站在前面,离他远远的。
他全身都是黑色,整个人立在雨里,站在灯照不到的地方。
整个人像是拼命想和黑暗融为一体。
宋轻俞朝他走近。
顾时这才发现宋轻俞在哭,他心脏像是被揪住了,整颗心都坠入谷底。
他嘴唇动了动,但一瞬间,喉咙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自己的眼泪慢慢从眼里落了下来,然后和雨水融在一起,滴在肮脏的土里。
第一滴泪落进泥土。
第二滴泪落下的时候,宋轻俞伸手接住了,另一只手稳稳地握住伞,把他们俩都遮在了底下。
雨滴落伞顶的声音很大。
顾时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手,咬紧牙,忽地张开手就把宋轻俞紧紧地抱到怀里。
他靠在宋轻俞肩上,眼泪止不住地落下,顾时想说点什么,开了口又合上,最后只是紧紧闭上眼睛,然后又流出更多眼泪。
宋轻俞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木木地安抚着。
好一会后,顾时颤抖着声音开口,“对不起,”说完他像是缓过来了一样,猛得松开手。
他想问宋轻俞,他现在是不是非常恨他,他想哀求他,能不能不要恨他,起码……不要太恨他……
“对不起……”
顾时又重复了一遍。
雨水又一次淋了他全身。
宋轻俞见他退后了几步,脑子里面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他赶紧又上前两步,把顾时接到伞里。
“没事的。”宋轻俞声音很轻,但是又很坚定地说。
什么事……都没关系的。
说完,他看着顾时说:“雨好像又变大了,我们回去,好吗?”
顾时还没回答。
这时山谷传来几声其他人的喊叫。
宋轻俞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伸手握住顾时的手,然后紧紧扣住。
他重复了一句,说:“裴时一,我们回去,好吗?”
“……好。”
顾时的眼里又忍不住微微泛起了酸。
顾时,应该说是裴时一,喜欢宋轻俞已经是第三年了。
宋轻俞高三那年,原来的学校因为某些原因换了批老师,教学质量下降,于是就转去另一个学校。
宋轻俞优越的长相让他一入校,就成了别人嘴里“那个新转来的帅哥”,但高中生到底还是比较冲动,有一些混子班的学生就嫉妒起了他。
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的警告,宋轻俞没有理会。
但后来,那些人又看不惯宋轻俞无视他们的样子,于是就把宋轻俞的课本资料当着他的面都撕了。
那天也是个下雨天。
顾时跑着路过那条巷子的时候只目睹到少年垂着眼把书都捡起来,然后丢进垃圾桶的模样。
顾时沉默了一下,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上前替他捡起……他当时以为的废纸。
他们两个人就沉默着捡了好一会。
从雨不是特别大的时候开始捡,到后来隔着很远都能听见雨声。
到了出巷子的时候,宋轻俞撑起伞自然而然地遮住他,问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