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的一万种死法》鹿也仙踪

86、第 86 章

　　这样的陛下，怎么能让他，不心动呢。
　　“记住，你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孤会亲自登上祭台，为百姓祈雨。”
　　“花辞定会竭尽全力。”
　　直到陛下亲口下令，将会在三日后亲自到祭台为百姓祈雨，那些跪在宫墙外的百姓才终于愿意离开。
　　聆祤根据花辞所说，确实在藏书阁中找到了关于风月国第一任女帝向天祈雨的记载，而民间百姓所跳的祈雨舞，其实是简化过的版本。
　　真正的祈雨舞，远比民间百姓跳的要复杂的多。
　　现在唯一剩下的难题就是，该怎样让帝聆祤在三天的时间里学会这支祈雨舞。
　　霓裳听闻此事，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表现机会，当即自告奋勇，主动要来教聆祤跳舞。
　　聆祤此前从未跳过舞，尽管霓裳已经尽量简化了祈雨舞中复杂的舞步，但对帝聆祤来说，依旧是一项巨大的挑战。
　　他们只有短短三天的时间，可帝聆祤无论如何也学不会那支祈雨舞。
　　聆祤看起来并不着急，但霓裳显然比她着急多了，如果不是身份不允许，她都恨不得替聆祤上祭台。
　　学了两天，一点成效都没有，眼看只剩下最后一天的时间了，霓裳一大早就来到凤鸣殿外，却被人告知，陛下不在凤鸣殿。
　　找遍了整个皇宫都找不到帝聆祤的人。
　　而此刻的帝聆祤，已经坐着马车出宫去了，一同出宫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聆祤撩开马车上的帘子，原本一派祥和的京都此刻已经变成另外一翻景象，街道上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难民。
　　那些人眼神空洞，麻木，看见有马车经过，直接一窝蜂似的围了上去，祈求能讨些吃的。
　　帝聆祤面无表情的放下帘子，隔绝掉外面的惨状。
　　好在侍卫很快驱散了那堆流民。
　　兰夜也同样看到了外面的景象，不过才入宫两月，外面已然换了天地，也不知父亲和兄长过得可还好。
　　他每月都会想办法从宫内送些银钱出去，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君，但每个月的月钱就足够他们一家三口一年的花费。
　　父亲和兄长有了这些钱，肯定会过得比之前更好。
　　若是他没有入宫，仅凭他上山采草药换来的那些钱，肯定撑不过这场大旱，思及此处，兰夜忍不住看向帝聆祤。
　　却只见她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陛下，心情不好吗？”兰夜试探着小声开口询问道。
　　聆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依旧闭目养神，似乎只要闭上双眼，就不用看到外面那些挣扎求生的难民。
　　“陛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见帝聆祤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兰夜非常识趣的换了另一个问题。
　　这一次，帝聆祤终于张口回答了他。
　　“万佛寺。”
　　帝聆祤此次隐瞒身份私自出宫，没有告诉任何人，如果不是出宫时刚好被兰夜撞上，她连兰夜都不会带上。
　　作为风月国的子民，没有人不知道万佛寺，据说这寺庙非常灵验，兰夜入宫前，也曾到万佛寺求过佛祖保佑。
　　陛下，是为了祈雨之事才来的吗？
　　这世上大多数人都以为帝聆祤昏庸无能，只知享乐，一点都不在乎她的子民，可兰夜想，她一定很在乎，她也有在努力做好一个皇帝。
　　不然不会亲自到万佛寺来。
　　马车稳稳停在万佛寺门口，聆祤从马上下来，往日里香火鼎盛的万佛寺外围满了难免，寺内的僧人正在给难民施粥。
　　正门被难民围堵的水泄不通，聆祤只能从侧门进入。
　　万佛寺内依旧能听到诵经的声音，静谧祥和的氛围和外面的一切格格不入。
　　聆祤跟着小僧人的指引来到正殿，抬头就能看到面前威严而又慈悲的金色佛像。
　　聆祤只是静静的站在，既没有下跪，也没有低头。
　　“老衲已经等候贵客多时了。”
　　寂静的大殿内突然传来一道略带沧桑的声音，兰夜这才注意到佛像前坐着一位诵经的老和尚。
　　原先带他们过来的小僧人早已不知去处，聆祤没有接他的话，也不好奇他为什么知道自己要来，只是仰头看着面前巨大的佛像。
　　殿内之余下老和尚拨动着手里佛珠的声音，一下，一下，一下。
　　“施主可有所求？到这万佛寺来的香客，有的求财，有的求权，有的求无病无灾，有的求白首不离，施主所求是什么呢？”
　　老和尚没有起身，甚至身形都不曾晃动一下，只是动了动嘴唇，语调平缓的询问道。
　　“无所求。”聆祤回答。
　　她的眼神平静如一摊死水，不曾泛起丝毫涟漪。
　　她想要的，自己都能得到，无需借助神佛之力。
　　老和尚听了她的话，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两人都不再说话，殿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在佛像前站了许久之后，聆祤忽然转身离去，兰夜急忙跟了上去。
　　一直未开口的老和尚忽然叫住了他，“兰施主可愿留下陪老衲说说话？”
　　兰夜停下脚步，看了看前面的聆祤，又转头看向身后蒲团上的老和尚，显得有些为难。
　　“陛下……”
　　“在外面，记得唤我雨姑娘。”聆祤停下脚步。
　　“是，雨姑娘，我，我……”兰夜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是好。
　　老和尚并不是普通的和尚，是这万佛寺的住持，入宫前，兰夜曾和住持有过一面之缘。
　　“你去吧，刚好我也想一个人走走。”
　　聆祤不慎在意的摆摆手，她不在乎兰夜这个人，自然也不在意他要去做些什么。
　　大旱的事已经足够她烦心了，她再没有别的精力去管其他人了。
　　“是。”
　　看出了帝聆祤心情不好，兰夜没再多说什么，站在原地看着聆祤的背影一点点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彻底不见之后才重新回到殿内。
　　兰夜并没有聆祤那般随意，他双手合十，虔诚的跪在佛前。
　　上一次他来万佛寺，祈求能与心爱之人常伴心上人左右，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如果这漫天神佛真的能满足他的愿望的话。
　　那么这一次，他希望上天一定要在明日降下甘霖，以解救风月国子民，这样，他的心上人便不会再烦忧。
　　“施主还是去了。”老和尚缓缓睁开眼，看着身边无比虔诚的兰夜。
　　“是。”
　　兰夜知道住持的话是什么意思，当初他来万佛寺求姻缘，住持曾劝过他。
　　“苦海无涯，施主还是执意要踏入那片苦海。”
　　兰夜咬紧了下唇，没说话，他不明白，为何会是苦海？
　　可即便是苦海，他也要去走上一走。
　　殿内只剩下老和尚带着悲悯的嗓音。
　　就在两人陷入沉默之时，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小公子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
　　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
　　“这就是万佛寺？真有传说中那么灵验不成？”
　　闯进来的小公子在佛前慢慢踱步，抬头打量着面前巨大的佛像。
　　“看情况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看了一会儿，小公子无趣的撇撇嘴，注意到蒲团上的老和尚后，一个箭步蹿到住持身边。
　　“喂，老和尚，你就是这里的住持吧？听说你特别擅长解签，刚好我这里有一支，你帮我看看？”
　　住持缓缓睁开双眼，却并没有看小公子从怀里掏出的那根竹签，而且直直的看着小公子的眼睛。
　　“公子只需记得，切莫靠近，离开后遇到的第一个人。”
　　“靠近了又能怎么样？”住持的话，反倒引起小公子的一丝兴趣。
　　“苦痛缠身，百恨难消。”
　　小公子脸上的笑容明显有些僵硬，语气也不再似先前欢快，“老和尚，你不会是在咒我吧？”
　　“阿弥陀佛。”
　　老和尚没在说话，继续低头诵经。
　　见他不再理会自己，小公子自觉无趣，在殿内转了两圈后，自己离开了。
　　聆祤随意在万佛寺内闲逛，走着走着，突然来到一处桃林。
　　说是桃林，其实只剩下一片连叶子都掉光的光秃秃的树林，依稀能辨别出是桃树的枝干，脚下是干裂的土地。
　　聆祤在干枯的枝丫间穿梭，一不小心被树枝勾住了头发，聆祤也并不生气，只是抬手取下头上的木簪，任由满头乌黑的长发散落。
　　阳光下，散落的长发被风吹起，聆祤一袭红衣站着那里，身边皆是衰败之色，唯有她是这林中唯一的生机。
　　鲜活动人。
　　曲澜月不禁有些看呆了。
　　从正殿离开后，他就在寺内闲逛，无意间踏入这片桃林，没想到会在林中遇见，那个漂亮到，不似凡尘之人的女子。
　　而那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已经慢悠悠的往前走去。
　　见她马上就要走远，呆愣在原地的曲澜月瞬间回过神来，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下意识的追了上去。
　　完全把殿内住持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母亲常说，若是他在京都长大，早就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从前他总是对此不屑一顾，自觉天地辽阔，只想自由自在，潇洒一生。
　　如今，他的理想之外，忽然闯入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