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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落日监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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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者,你好,三层试炼已开启,请点击确定进入试炼。”
众人纷纷低下头查看系统弹出来的提示,林霏瞥了一眼花枳的屏幕,她那边显示的是“二层试炼已开启。”
“验证猜想的时候到了。”简郁眠看着花枳:“如果在试炼的时候我们还能碰面,那就说明试炼空间是随机的。”
“如果你们通过了这次试炼,晋升到了「花」级,那我还能见到你们吗?”花枳迟疑了一下才问。
“等级不同并不意味着无法再相见。”黎山晚说:“当然,我是这么想的。”
“好吧。”
“再见。”应知汝轻声说道,这句话并不单对某一个人说。
“再见。”季忱回复道。
几人不再说什么,气氛有些凝重,他们不知道这次会在试炼里遇到什么,所以格外珍惜现在最后一瞬的宁静。
一阵狂风吹来,这似乎是达成了某种触发条件,于是所有人都消失在了原地。
……
灯光惨白的监舍内。
这里一共有四具床架,每一具都分了上下铺,除了右上角的两张床是空的,其他都有人。季忱从床上坐起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屋内的几个男人。
简郁眠在他的上铺,他们在左上角。
左下角的一二号床是两个从未见过的男人,右下角的五六号床则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王辉和风禾,那个讨人厌的小屁孩,和已经年迈的电竞选手。
他们互相打量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讲话。
接着,季忱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目标:逃出落日监狱。
没有任何规则。
季忱有些意外地皱了皱眉,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没有任何规则,同时也意味着他们身边潜伏着无数个无法提前预防的危险。
监舍外面有人推开了门走进来,是一个无脸人,他机械地扭动着脑袋,似乎是在“看”房间内的人,即使他没有眼睛。
看着那张被黑雾包裹的脸,季忱总觉得心里发毛。
“现在开始点名。”无脸人大概在这场试炼中扮演的角色是狱警,他用嘶哑僵硬的声音说:“云随竹?”
应答声没有立刻响起,季忱盯着一号床那个单薄的背影,大脑飞速运转。
他们是应该配合着狱警喊“到”,还是不出声,不让狱警发现自己的存在?
“云随竹?”狱警又喊了一遍。
“到。”
那个叫做云随竹的青年最终还是开口了,声音像是融化成涓涓细流的冰雪。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狱警,云随竹咽了咽口水,希望自己的判断没错。
经过几秒漫长的死寂,最终什么也没有发生,狱警低头,好像是在不存在的笔记本上写了什么,然后继续喊道。
“楚沉霭?”
“到。”
有了云随竹的成功案例,楚沉霭并没有犹豫,很快地回答。接下来分别是风禾、王辉、季忱、简郁眠,他们都一一喊了到,并没有出什么差错。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点名结束,狱警即将离开的时候,他却幽幽地喊出了一个名字。
“李强?”
云随竹瞪大眼睛,脸色被灯光照得发白。四周一片诡异的沉默,显然这座监舍里没有叫“李强”的。
这个名字来源于谁?他在喊谁?
季忱扭转脑袋看向自己的对面,却发现那里原本应该是空缺出来的床位上,突然出现了两个男人。
他们穿着囚服,面如死灰像是两座水泥雕像,眼神空洞木讷,坐姿却极为规矩,像是真正被绳之以法的犯人。
他打了一个寒颤,再回神的时候定睛一看:哪里还有什么男人,床位空荡荡的,也许是自己刚刚出现了幻觉。
“张武?”
狱警又喊了一个名字,依然无人应答。
“所有人注意,404舍犯人李强张武已越狱,马上开启一级警戒模式。”
他拿出对讲机说完这句话后就“啪”地一下锁上了门,然后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他掏出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砰!”
枪声响起,狱警的脑壳瞬间爆炸,犹如一颗被人踩了一脚的烂熟番茄,深红色的鲜血和白花花的脑浆迸溅开来,同时夹杂着一些碎肉与毛发。
这仿佛是他对于自己没有看守好犯人的惩罚。
季忱看见这一幕是忍了又忍,但没想到有人会比自己先吐出来。
“呕……”
王辉扒着床沿,他的呕吐物黏糊糊地撒了一地。一股难闻的酸臭味弥漫开来,再结合那些狱警的“脑壳碎片”,让所有人的表情顿时都变得十分精彩。
这跟刚刚的诡异点名事件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哇,番茄炒鸡蛋。”
红色的血肉和黄色的呕吐物混合在一起,“汤汁”与“食材”一应俱全,全部捣碎成一团稀巴烂,可不就是“番茄炒鸡蛋”吗?
季忱捏住了鼻子,他这个充满恶趣味的玩笑也同时让所有人都眼前一黑,太恶心了。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接他的话。
“这道菜你们喜欢吃甜口的还是咸口的?”
楚沉霭坐在上床扫视着这一切,他似乎没有收到任何影响,就像没看到一样微笑着问。
“楚哥……你真是太无聊了……”
云随竹汗颜,捂着鼻子弱弱地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能跟自己家这位大神的脑回路搭一块的人。
其实简郁眠也这么想。
“好吧,我想我们应该先从这里出去。”楚沉霭云淡风轻地避开了地上那摊不可名状的物体:“小竹子,清理一下,麻烦了。”
云随竹皱着鼻子,看起来不太情愿,但还是挥了挥手。
于是地面便在眨眼间变得干干净净,各种脏东西连带着狱警的尸体都消失了,地板毫无被污染过的痕迹。
“这是我的复苏,它叫做「去污」。”
“你们俩认识?”简郁眠也从床上下来,跟季忱坐到一起。
“认识,是朋友。”云随竹的脸上露出一点忍俊不禁的笑意,但却一本正经地说。他长着一张清秀可爱的脸,皮肤粉白,头发蓬松而柔软。
“是男朋友。”楚沉霭凑过去捏了捏他的脸,纠正道。
季忱挑了挑眉,将他们俩亲昵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瞬间感觉被硬塞了一口狗粮。
“真恶心。”众人都看过去,王辉擦了擦嘴角,一脸嫌恶地看着楚云二人:“恶心的同性恋!你们俩真给我们男人丢脸。”
云随竹的表情变了变,楚沉霭却依然面不改色:“刚刚去污的时候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就显着你是男人了?”季忱也呛了回去:“反正对你来说性取向也没什么用,毕竟男的女的都没人喜欢你。”
“算了,他听不懂人话的。”
简郁眠早就选择了直接无视王辉,他觉得跟这种人说话,无论是好声好气讲道理还是直接回怼,都是在他的浪费口舌。
但其实他很喜欢看季忱骂人,就像是一只善变的小动物,对着自己的时候伸出的还是猫爪,一到面对别人就开始重拳出击,不留一点余地,特爽。
王辉的脸一下子绿了,他想发作,但明白自己从这里逃出去还要靠这些人,于是暂时忍了下来,但其实是个人都能从他眼睛里看见那种略显愚蠢的算计。
“这门是从外边锁上的,从里面几乎不可能打开。”风禾走到门边,从最上方的栏杆缝隙中往外看了一眼:“而且外面现在有很多来来往往正在巡逻的狱警,他们手上都有枪。”
云随竹走到监舍的卫生间,四下打量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任何可以逃出去的缺口。
“把他们之中的其中一个吸引过来,然后打晕。”
简郁眠面色平静,说出的话却足够让人大吃一惊,季忱在心里为那个倒霉的狱警默哀一秒钟。
他走过去,举起手用力地拍打金属铁门,弄出“乒乒乓乓”的响声,然后在其中一个无脸人走过来之前一闪身躲进了角落里。
铁门再次被推开,另一个狱警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谁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包括狱警本人,监舍内就先响起王辉的一声大喊。
“警官!有人要越狱!快把他们关进禁闭室!”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季忱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王辉蠢,但没想到会这么蠢。
狱警把门虚掩着,他的头僵硬地扭到王辉所在的方向,吐出来两个字:“证据?”
“什么?”这下轮到王辉傻眼了,这需要什么证据?自己告发,狱警把他们抓起来就是了。
“没有证据。”狱警冷冰冰地说:“犯人王辉,其罪有二。一,点名之后仍在大吵大闹,影响他人休息。二,污蔑同伴,挑拨离间,有损集体利益。”
还以为狱警会给予王辉什么惩罚,没想到只是最后轻飘飘的一句:“警告一次。”
不是,你都列出两条罪名了,好歹警告两次啊!这也太抠了吧?云随竹忿忿不平地想。
正当狱警准备离开的时候,躲在暗处的季忱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在他颈后干脆利落地劈了一刀,无脸人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这么不抗揍?”
季忱挑眉,看起来有点意外。随即他抬起头,眼神如同一把锐利的冷箭一样刺向王辉。
“小屁孩,我劝你安分点儿,在这可没人惯着你。或者你喊我一声爹,我考虑考虑?”
季忱语气懒散,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又没点真本事,还一肚子坏水和无用脂肪的人,不过考虑到目前的情况,他也不打算计较什么。
王辉那嚣张的气焰一下子没了,见季忱仅仅在几秒钟之内就放倒了一个狱警,顿时不再吭声,他这人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简郁眠扫了他一眼,走上前摆弄着狱警的衣服。
“诶诶诶,你扒拉人家干什么?”季忱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拦着:“什么深仇大恨?我又没受伤,你不至于给他扒光了吧?”
“想什么呢?”简郁眠不轻不重地在季忱脑袋上敲了一下:“我在找他身上的配枪。”
“你会用枪?”楚沉霭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简郁眠翻出那把精致小巧的手枪,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会一点,不算精通。”
云随竹打开几个储物柜,他找到了一些药品、食物和一个手电筒。
“没有地图。”他皱着眉说。
“罪犯的储物柜里怎么会有监狱地图?我们现在可以一起出去,但如果想要保险一点,就让我和季忱先去勘察这里的地形。”
“不用保险。”楚沉霭忽然笑了,此时监舍内的灯被关掉,黑暗中只能勉强看清他在搂着云随竹的肩膀:“一起出去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个监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