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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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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云归当亲自道声谢才是。”
高梨虽不喜两人的婚事,可箫祁政毕竟是她救命恩人,“去吧。”
“我这几日不在,你……”
说着他又瞟了一眼箫祁政,语重心长,“安王这几日在府中,你……当心些。”
“云归明白了。”
“嗯……”高梨微微张嘴,欲言又止。
“阿兄慢走。”
“你这,唉。”轻叹一声拍了拍赵云归的肩膀,无奈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在箫祁政好奇的目光中走近,行礼。
“云归见过安王殿下。”
“不用拘束,坐吧。”
“多谢王爷。”赵云归始终低垂着双眼,起身时一阵微风袭来,抬手整理发丝的瞬间抬眸,与箫祁政对视一瞬又娇羞般垂下眼眸,走到旁边坐下。
见她如此模样,箫祁政却笑的温柔,那双炙热的双眼里满是浓烈的情意,没有一丝掩盖,“许久不见倒是生疏了。”
“王爷说笑了。”
赵云归四岁离家,一直困在青鸾山上。
倘若不是这次的人为的意外,谁还会记得将军府还有个二小姐尚未归家呢?况且,那时两人也并未定下婚约,还真是谈不上生疏这一词啊。
箫祁政主动找着话题,她便附和。
见他有意无意打量着自己,赵云归微微低头撩起发丝,额头上原本若隐若现的刀疤彻底暴露。
抬眸瞬间,对上那晦暗的眼神。
面纱后的嘴角微微勾起,装作不解道,“王爷在想什么?”
沉默一瞬,眼中满是心疼,“还疼吗?”
“啊?”赵云归像是刚反应过来一般,指尖抚上额头上的刀疤,有些失神的低下头。
轻轻摇了摇头,“已经…不疼了。”
“云归!”
“嗯?怎么了?”
箫祁政的声音变得焦急,不解的抬头看去,就见他死死盯着……身后吗?
疑惑转头看去。
不远处屋顶上,一个被黑布包着的脑袋微微晃动着,许是察觉到两人的目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按下手中的弩,短箭冲出。
是……来杀她的吗?
“嘶。”
“云归!”
一点点暗红色的血液顺着被划破的血肉流出,落在了箫祁政的腿上,虽隔着衣裳却烫的厉害。
怔怔盯着赵云归手中那只有毫厘之差的剑。
“你……你的手?”焦急的手伸出想要查看她的伤势,可惜还没碰到她便颤抖的松开了手,短箭落到箫祁政的身上。
抬手想去拉住,可原本趴在石桌上的赵云归却已经站起身了,他够不到了。
“王爷放心,我…我没事。”
话虽是这么说,可她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着,看向箫祁政的双眸也蓄满了泪水,见他正准备开口赵云归连忙别过头。
微微仰头。
用那未受伤的手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再次对视上时,赵云归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真的无事。”
眼含笑意的看着箫祁政,指尖勾下缠绕在脖颈上的白色长布条随意缠在受伤的手上,脖颈上狰狞的刀疤露出她却毫不在意。
人虽逃走了,可这里并不安全,“还是先送王爷回房吧。”
“当真无事?”
“王爷无需担心。”
等两人进了院子赵云归开口说要离开时他才发觉到不对劲,心里满是慌张的控制着轮椅转过身,“云归?”
“嗯?”
迎着微风转过身,那白色的面纱贴在脸上却染上了一丝血迹,眼见着她的眼神变得迷离箫祁政控制着轮椅朝她去。
“你……”
可她实在是撑不住往后倒去,箫祁政伸手想要拉住她却害的他也一起从轮椅摔倒在地上,“嘶,云归?”
轻皱眉头,放轻力道抽出被她脑袋砸的发麻的手,满眼焦急,“云归!”
“来人!”
“来人!”
府中的人闻声而来将她送回去并请来了大夫。
孤月高悬,朦胧月色笼罩着赵府宅院,小秋跪坐在床边昏昏欲睡,那摇曳的烛火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床榻上是少女缓缓睁开眼,强撑着无力的身体起身却引的木床吱呀作响,让一旁的小秋瞬间清醒了,“二小姐。”
“奴婢这就去叫大夫。”
“等等。”本想要捉住她,抬起的手臂再次无力的垂下,“我要的东西呢……买回来了吗?”
“入夜菜冷了,奴婢便将它倒掉了。”
说着她将一个木匣子递给赵云归,“这是他们送的。”
接过木匣子随意丢到一旁,“哎,算了。”
“我还是有些难受,你先去叫大夫。”说着,赵云归低垂着眼,表情有些痛苦,“等等,先将窗户关上。”
“是。”
见小秋出去后她才收起表情,打开木匣。
取出里面的白色瓷瓶,打开。
将里面的乳白色液体一饮而尽,身体原本的无力感慢慢的消失,抬手看着重新包扎好的伤口嘴角微微勾起。
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等一群人慌张来时,才发现她身上的毒已经解了,那人眸中是无法掩盖的震惊。
论他如何问,赵云归都只是摇头。
次日,赵云归身体以不适之由留在自己院子里用膳。
随意吃了些便叫人撤下来,没一会儿箫祁政的身影便出现了,赵云归欲起身行礼又身子一软跌坐回去,“当心。”
“你我之间无需在意这些虚礼。”
“多谢王爷,咳咳。”
箫祁政查看着她的伤口,话语间也满是自责。
“咳咳。”
“我已无碍,王爷无需自责的。”
“咳咳。”
两人交谈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箫祁政也表示日后若是需要他开口便是。
“多谢王爷,恕云归不能相送。”
“好好休养。”
箫祁政前脚刚离开,后脚便有一位不速之客迈进了听雨阁。
那人看上去算上老却也是上了年纪的,眼角的细纹是岁月的痕迹,许是赵云归的眼神过于直白,妇人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二姑娘这是不记得我了?”
“怎么会。”赵云归等她开口才扶着桌子站起身,一副乖巧的模样,“儿时便是孙妈妈每日陪着我的,怎会不记得呢。”
孙妈妈勾起嘴角假笑着,脸上的肉全都堆了起来,“无论何原因,二姑娘回来理应先去看望老夫人的。”
“孙妈妈教训的是。”
“走吧。”
云归年少时从未提起过她这个祖母,可据她所知,云归仅四岁便被送到青鸾山其中也有她的推波助澜。
显而易见,她这祖母很是不喜爱她。
路上,孙妈妈一直说着不停,并不想跟她起冲突,在说话时便一直都保持着那笑容,孙妈妈转身时她的嘴角便落下看向她时嘴角便扬起,等到时感觉脸都僵了。
一个中年妇人端坐着,看着便是在等着她来。
赵云归快步走近双手交叠,手掌向上举至胸前,微微下蹲,“祖母。”
“走近些让我瞧瞧!”
赵离的语气称不上和善,从她的眼神便能看出她的不喜欢,赵云归稳步走到赵离身边谁想她竟直接将她脸上的面纱拽下,表情变得嫌恶,“啧,还真是可惜了。”
“唉。”
“也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赵离将面纱递还给她,端起桌上的茶便不再看她,“回来了就好生待着,不要想着惹事。”
“既然安王不嫌弃你,你便待在屋里好好学学礼仪,安分的等到婚期便可。”
“别到时候丢了将军府的脸。”
“是,云归明白。”赵云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听着赵离训话,等她说累了赵云归才重新系上面纱离开。
这几日孙妈妈时不时便会到她这儿来,一日得来个一两次,说的好听的是老夫人吩咐教她学习礼仪,说的难听点儿就是变着法儿的监视她呢,赵云归也就没有办法出去了,只能呆在府中早晨舞剑傍晚数星星,无聊透顶。
不过有时箫祁政看到她这般颓废模样便会带她出去逛逛,稍微能让她开心些。
半月过去,赵云归早早的便在外面等着孙妈妈过来了,可今日左等右等也不见她来,问了才知是陪着赵离去普陀寺了。
好不容易没人看着了便快步出去了。
感受到身后的身影赵云归只好乱逛了起来,走着走着便随意进了一家成衣店,又定了几套衣裳就走了出去,那而些人早早的便躲在人群中等着了。
又随便买了些小玩意儿就回去了。
收拾好东西,躺在浴池中,看到熟悉的酒杯又端起闻了闻,无奈摇头,“不是……怎的还这般锲而不舍呢!”
酒杯从指尖滑落,掉进水中,赵云归佯装可惜的将酒杯捞出丢到一旁,也不知滚到何处了,起身穿好衣裳便随意盘了下头发出去了。
坐在房间书案前。
随意拿起笔沾墨在白纸上写着些什么。
微风拂过随之飘起的发丝扰乱了她的心绪,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一眼便看到了院子里的桃树,将贴在脸上的发丝别好又重新书写起来。
突然一道破空声从远处传来,赵云归向旁边倒去,笔尖上的墨水正好甩出了一个半弧形。
松开手,笔落在地板上。
撑着地板起身,重新坐好,却并未看到有人,等了许久却没有动静了,起身放轻脚步,警惕的挪了一步。
果真是没了动静。
探身将窗户关上后取了一方手帕将插在木桩里的短箭用力拔出,打量着。
“是要杀我吗?”
“不会吧。”她这刚回京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来杀她,可哪有杀人只放一箭的啊,只是……这箭看着怎的这般眼熟,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这人,还真的是,“有意思!”
将它包好收起来后捡起地上的毛笔随意扔在书案上,又随意拿了本书后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户门翻出去。
静静坐在桃树下的石桌旁看书。
没一会儿箫祁政便被人推了过来。
赵云归装作没发现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直到他到了身边才惊讶的看过去,“王爷怎么来了?”
箫祁政一把拉住准备起身的赵云归。
本意是不用她行礼。
“咳。”意识到不对,连忙松开手,示意旁边的人将长匣子放在石桌上后离开,才有悠悠开口,“本王送的酒云归是不喜欢吗?”
酒?
“这……”微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抬起那还包扎着的手有意无意的看着,“伤口还未愈实在是不宜饮酒,还望王爷见谅。”
“抱歉。”箫祁政眼里全是懊恼,“是我考虑不周。”
“我知道王爷也是好意。”轻轻摇头,笑眼弯弯的低下头,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心中却在盘算着。
难道,不是他?
赵云归知道他这些时日留在赵府其实是要调查青鸾山一案的,毕竟她是唯一的幸存者,许是怕她过于害怕才拖到今日才问。
“这……”
待他提起时,赵云归眼中的情绪变得不对劲起来,有些恍惚,有时得说几遍她才会有反应,像是害怕极了。
箫祁政时不时的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如何,想起来了吗?”
“嗯——”赵云归搭在桌上的手微微握拳,仔细看去还有些发抖,她装作思考无果的摇了摇头,“那些人……都…蒙着面,我……我不记得了。”
“是真的不记得吗?”
赵云归将手放在腿上,眼神飘忽,再次看向他时坚定的摇了摇头,“是……是啊!”
“那……若是本王知道是谁下的手。”
沉默一瞬再次开口,“云归可愿助我?”
箫祁政看上去只是随口一说却吓得赵云归站起了身,“王爷真是折煞臣女了。”
头次见她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跳起,倒是让他起来几分挑逗的心思,“若是,必须呢?”
赵云归惊的瞪大双眼,像是害怕极了,往后退一步直接跪下,声音里满是疏远之意,“家父一心为国为民不愿卷入无端端争斗之中,王爷许是找错人了。”
“起来吧。”
“你我不必如此生分的。”
“是。”
赵云归起身坐回去,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箫祁政将桌子上的长匣子推到了她面前,“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站在我的身边。”
“我真心想帮你。”
这话一出,被挡在面纱之后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这人比她还能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