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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新世界的洗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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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尼下一拳袭来之时艾芙终于抬起刀,寒淬刀的锋利度不负众望给他留下了一道血迹,却也惹得林尼几乎暴怒。
“你竟敢伤我……”林尼一脚踹在艾芙小腹,把她踹开数米,艾芙猝不及防,吃痛地捂住肚子。
好痛……仿佛内脏都破裂的痛楚攀爬而上,脊椎泛起阵阵麻痒。
胸腔不住起伏,她真切地感受到,之前林尼都是在小打小闹,直到见血才真的让他动了真格。
巨大的实力差距几乎让艾芙喘不过气,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面目,在安稳的温床里津津有味看着漫画的读者只会欣赏光怪陆离、充满想象力的异能,而真正降临在这里时才会意识到力量体系变化带来的社会秩序和道德观念远远没有曾经的友好,正如林尼所说,即使她真的死了,异能管理协会也不会为了她将林尼关到监狱。
残酷的新世界正式对她展露出真面目,虽然这代价似乎有点太大。
杀或者被杀。
艾芙颤抖的手提起寒淬刀,死死按下心中的恐惧和退缩。
艾芙,她告诉自己,不能再软弱下去了,你不能死在这里,想想雷让,想想朋友们。
林尼左臂肌肉贲张,看着艾芙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心中愈发不爽。
“真恶心。”他喃喃道,“我要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寒淬刀被她握在胸前,紧紧盯着林尼的动作,他丝毫不放在眼里,随意地向前几步,“刀是好刀,可惜跟错了人。”
一拳重重砸下,一瞬间的静止过后再化为掌从侧面狠狠劈开利刃,寒淬刀险些脱手而出!
调动浑身细胞回想起温室时老师的教导,艾芙用力掐住自己让头脑清明,努力完善着自己的动作,一招一式慢慢成形。
拿他练兵呢。
林尼冷冷一笑,不再戏耍似的出拳。
艾芙再次不管不顾尖叫出“停止”两个字时,林尼的拳头毫无阻碍地穿破空气砸到了她的胸口,少女的身体像破了口的气球飞了出去,寒淬刀在空中旋转几圈丝滑地扎进土壤里。
“不给你点颜色还真拿我当软柿子啊。”林尼几步踏来,嗤笑。
“你也是这么对……程绿梅学姐的么?”她捂住胸口,断断续续地问。血迹染红了胸前一片衣物,混着褐色的污迹已经辨认不出原来的颜色,更严重的是身体内部,肋骨断了是肯定的,好像刺进肺里了,因为她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撕拉喉咙。
“程绿梅?”
“她可不是我伤的。”作势回想,林尼颇有兴致地接话,也许没看出她拖延的意图,也许看出来了,但并不介意再给她一点挣扎的时间,艾芙见过乡下的小孩玩蚂蚁,总喜欢用指头摁住再松开、摁住再松开,为这渺小的动物徒劳地在空气中挥舞短小的肢体或毫无章法抱头鼠窜的情态欢喜大笑。
“那个蠢货还以为安彼斯是什么好人……给点骨头就跟狗一样感激涕零,自己把自己坑了。所以我说女人就是蠢得要死,又弱又废,还恬不知耻地在男人堆里混着。”他恶劣的笑意不知道是针对程绿梅还是安彼斯,“相信毒蛇就是这样的下场,还好意思报复,和沙湾第一的混久了,雷让也讲究伙伴那一套了?谁不知道他以前是个什么德行……”
他说着说着顿住了,似乎想起了什么令人不快的回忆,连声说着“真恶心”,看艾芙也愈发不爽,将她提起来。
“!”
林尼手一扬,“还敢咬我。”看着少女不屈的眼神,白净的脸颊上污渍斑斑也毫不退缩,糖色的双眸亮得惊人,手有点痒,拍了拍艾芙的脸。
“这么一看你长得还挺可爱的嘛,就是不太对我胃口……”他摸了摸下巴自顾自道,“不过大鱼大肉吃多了清粥小菜也尝尝也不是不行,杀你之前先试试味,再告诉雷让……他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你也就只敢对我这样了。”
脖子被人掐在手里,异能几乎耗尽,林尼的话语更是让人作呕,已经到了绝望的境地,艾芙索性一股脑把想说的话全说出来,掰着他的手磕磕绊绊,血顺着嘴唇翕张的动作流出来,“你打不过雷让……也不敢反抗安彼斯,在联邦队伍里是垫底的吧……只能拿B级出出气罢了,真可悲。”
少女柔和的眼眸尽是讽刺,这种神情出现在一个比自己更弱的人脸上时,林尼的大脑充血,几乎愤怒到了极点。
他贴近艾芙,眼球的红血丝鲜明可见,神情堪称恐怖,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扒皮抽筋,一字一句:“你这种废物也敢看不起我?”
“我是家族里的天才,那个人觉醒以前我才是年轻一代里最受瞩目的!十三岁的双S级!谁不知道我林尼·庞克的名字?”他厉声道,也不知道是对艾芙还是对谁在说话,目眦欲裂:“你们凭什么看不起我!”
盛怒之下,他的力气越来越大,艾芙无法呼吸,满脸通红地挣扎,直到挣扎也逐渐变得微弱。
林尼恍然回神,狠狠将她掷在地上,溅起一片泥泞。
“不能让你死得这么容易了。”他掐着艾芙的脸,自言自语,状若疯狂,嘴角扬起狰狞的笑:“你知道吗?在庞克家族最不缺的东西就是矿石。家族里的背叛者被处以极刑,将他们扔到狭窄的能够抑制异能的幽冥地魄矿洞里,日落的时候地下水慢慢升上来,异能都用不了的虫子们就这样被死死卡在连一个人都通不过的空间里,慢慢等待自己被窒息和黑暗一同淹没……”
他感觉到手底下的身躯渐渐颤抖,忍不住哈哈大笑。
“在这之前,先欣赏一下这对漂亮的眼球怎么样?”
林尼毫不留情卸掉了她的双手,在艾芙的惨叫下一脚踩在她的胸口,单手向她的眼睛挖来。
眼皮不断地颤动,林尼断了一只手操作不便,几次被她拼命转头避开,右臂的伤口存在感又鲜明起来,被雷让斩落那一瞬间的痛楚在脑海中翻涌,他脸皮一抽,狠狠甩了艾芙一巴掌:“再动老子把你脑袋割下来!”
直接踩住了艾芙的脸颊,痛意从四肢百骸和污水一起涌来,被侮辱、像一只蝼蚁一样被人碾在脚下,艾芙闭着眼睛僵硬无法动弹,眼泪横着划过鼻梁流进水里,再从嘴里尝到和土壤混杂在一起恶心的味道,她浑身发抖。
我要杀了他。
绝对要杀、了、他。
从未有过的杀意溢满胸膛,寒淬刀静静躺在远处,她的视线里闪着冰冷的光芒,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眼皮被人粗暴掀开,赤-裸的眼球已经感受到了令人反胃的粗糙的触碰,艾芙如同死尸般毫无反应。
那抹红影出现得猝不及防,尖利的嗥叫响起,眼前的景象有一瞬间的模糊,脸上的疼痛告诉他自己居然被一只畜牲伤到了,林尼怒而试图抓住这只红色的兽,下一秒喉咙一凉。
“嗬……”
他张大了眼睛,几乎要把眼角都裂开,不可置信地缓缓低头,两片嘴唇无力动作着,似乎想要说什么。
如果已经断裂的声带还能支持他说话,艾芙会乐意听,将死之人的遗言无论好坏总归让人抱有宽容的态度。
不过他已经无法再说出任何指责的话,于是艾芙只是忍着疼痛,嗓音沙哑:“刀。”
寒淬刀慢慢地再次划过,像柔情的抚摸,轻轻推深,将最后的维系也尽数割裂。
……
不知道走了多久,满地泥泞狼藉里只看到一人一兽缓缓前行,少女瘦弱的身姿跌跌撞撞,双臂无力垂软在两侧,满头满脸的血迹,十分凄惨。
艾芙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空间的感知,只凭着本能尽量远离林尼的埋骨之地,模模糊糊的血影遮住了视线,什么时候连疼痛远去她也不知道,灵魂飘荡着,在黑暗的空间里。
幼小的红狐着急地蹦来蹦去,时不时在软趴趴倒在地上的少女身侧舔舐她脸上的污迹,再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下巴,希望她赶紧醒来。
突然它在空中嗅了嗅,弓起背脊浑身毛发炸开,龇牙露出尖利的牙齿,朝着某一个方向愤怒地发出警告。
一道身影在以常人难以匹及的速度迅速靠近,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