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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一波又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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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住我:“房间里的一部分东西你可以带走。”
我愣住了,刚要开门的手停在半空。
良久,我回过神来:“我想,我可能不太需要了,还有,这段时间,谢谢您……”
我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没多想,就离开了。
本来就是男主自己造的孽,别人也没有义务要帮他做事。我平静地接受了一切,决定出去后慢慢还债。
但是几千万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更别提我这种居无定所的穷光蛋了。这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还清啊。
辗转反侧间,天已经蒙蒙亮了。我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换上先前那件已经洗的发白的T恤走出了宿舍楼。
“喂,这么早就要走啊?”秦枫一把拽住我的衣领。
“是的,这样不会打扰到其他人。”我小声地说。
“哈?”他表示鄙夷。
“你声音轻点,还有人在睡觉。”我狠狠拽了他一把。
“谁说的。”他笑了笑,伸手示意后面的人出来,“你啊,挺有趣的,所以哥几个特意起来给你送行了。”
简清他们都在,还有青刃和几个一开始并不看好我的人。
“谢谢。”我鼻头一酸,有些感动。
“路上小心点。”他揉了揉我的脑袋,“以后可别再到处闯祸了。”
“一定。”我朝他笑了笑,向后面的人道别,“保重。”
虽然自己被扫地出门了,但也不亏,至少这段时间过得挺好的,还顺带锻炼了身体。
微风拂过发丝,我肆意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却莫名感伤。是啊,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
熟悉的口哨声响起,我猛地打了个寒战。回头,只见顾知言正慵懒地靠在老树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刀。
“好久不见啊,檀先生。”他以上位者的姿态俯视我,“最近过得不错嘛,看上去更诱人了。”
“哈哈,那个,钱我会慢慢还,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时不时地瞟向身后,打算找机会逃跑。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这次,你逃不掉了。”他说完,我就被一群穿着黑色便服的壮汉围在了中间。
“等等……”我咬紧下嘴唇,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放心,只要你听话,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他示意后面的人上来,把我的双手捆住。
“你要我做什么?”我死死地盯着他,试图找到一丝破绽。
“我还没有尝试过和别人交往,要不然,就拿你当试验品吧。”他邪恶地勾起嘴角,“一次2000,怎么样?”
“不要。”我拼命摇头。
“你没得选。”他紧紧捏住我的下颌,逐渐贴近。
“我,我会算命!”情急之下,我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哦?”他松了手,坐在一旁的板凳上。
“我说过的话会成真,不信你去看看江氏集团的股价,前段时间因为我的话下降了些许。”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想来确实奇怪,江氏向来是商界的不败神话,竟会突然间发生这种变故。”顾知言端详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看来,你还是有点本事嘛。不过,别想着骗我哦,后果很严重的。”
“绝对不骗你。”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是在山区,而且离振兴会的领地很远。
“怎么,想逃跑啊?”他嗤笑一声,“振兴会的人可不管这块地,所以呢,你可别想耍小聪明。”
“我,我没有……”我辩解着,小声嘟囔。
“行了,把他打晕,扔进仓库里吧。”他摆了摆手,我只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然后后脑一阵轰鸣,人就这么晕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压根就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啊。
睁眼,周围漆黑一片,让我一时有些恍惚,直到大门被拉开,阳光才得以进来。
“今晚你就先在仓库待着了,你能不能出去取决于你的表现。”顾知言被一群人簇拥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明白。”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大门关上,然后听见外面上了三重锁。这下我彻底死心了,这般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让我无法感知周围的一切,逃跑是不可能的事。
我小心翼翼地挪动双腿,却听见了锁链碰撞发出的“咔咔”声,还有脚腕上传来的清晰束缚感让我明白,自己走不了多远。直接被锁死在了原地。
那手总可以了吧……我试着伸出手,好在手没有被绑起来。朝附近摸了摸,没能摸到什么东西,就连吃的也没有。
肚子不争气地叫了,我却无能为力。冰冷的水泥地带来窒息与绝望。我只得趴着,感受空洞的无助。
“檀,你的愿望是什么?”耳边响起以前福利院院长的声音。
“我想有个家,然后找到很多朋友。”年少的我天真稚嫩,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喂,小白脸,快给我拿水!”那令我厌恶的声音再度回笼,这是我最不愿面对的糟糕过往。
“我不是小白脸。”我一拳呼在那人脸上,任由汹涌的怒意支配着脆弱的身体。(以前也被欺负过很多次,这次是真的爆发了)
“你胆子真大啊,竟敢打人了。”一旁的帮凶正打算还手,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打手紧紧抓住。
“你们欺负人还有理了。”一个比我高了半个头的少年站在我身旁。阳光格外刺眼,以至于我只能看到一片模糊不清的轮廓。
“不是,你谁啊?”
“反正你们惹不起。”少年重重地甩开手,随后带着我来到了一处空地。
“谢谢。”我不敢抬头,只是弱弱地鞠了个躬。
“被欺负了就别忍着,一定要还回去。”他笑了笑,“不要在意别人看法,你很好看。”
“嗯,我会的。”
那年我十八岁,正好成年了。怎料那个被我打了的人在院长面前搬弄是非,害我被警告了。
“这不是我的错,是他先挑衅我的。”我不甘地仰起头。
“就算他先挑衅你,你也不该打人。”印象中温柔的院长在这一刻彻底变了,变得冷酷无情。
后来我才知道,被我打的那个人是福利院投资者的儿子,因为家庭变故才暂时住在福利院。
很可笑啊,从始至终只有我是跳梁小丑。
于是我自行办了手续,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再一看,满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