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白马绘》宋樊姑娘

55、第 55 章

　　周岚说，“或许能将这故事化作一条小溪，渐渐积攒成一条大河，推波助澜淹没了白马荟，却点亮了其他地方。”

　　白珍珠轻蔑地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岚解释说，“如果Sofia的事件落幕，白马荟和其他会所也会陆续颓败，你在国内应该也有产业，若是能借着这阵东风，肥了你的口袋？”

　　白珍珠说，“我没有会所，倒是在上海有家连锁餐厅，近两年竞品太多，眼花缭乱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

　　周岚想了想说，“我一时想不出确切的主意，但总有办法将那些花钱的客人导流去你那，就像三季酒店有十分之一的生意就来自白马荟，特别的日子，有两成的生意来自卢姐的安排，将每位少爷都安排在不同的房间，捉迷藏一样让客人去找。据我说知，卢姐不仅赚少爷的抽成，还能从三季酒店那拿到提升。她能做到的，你也可以照搬，还能做得更体面。”

　　白珍珠说，“你是个聪明人，或许给你机会，能够想出个好办法。那我也愿意帮你，但你，要先伺候我几个姐妹，她们过两天就要来了。和我一样，对你这种俊俏又聪明的男人没有抵抗力。好比让娘子军去对战兰陵王，只怕要打得溃不成军、丢盔卸甲。”

　　周岚说，“几个人？是两个还是九个？我怕太多我应付不来。”

　　“吃不消？”白珍珠走到他身边，摸着他的腹肌笑道，“那你说你能应付几个？”

　　周岚说，“人多对我来说不是坏事，只是人越多，你们分摊的时间越少，客户体验也就越差。毕竟不是千手千脚的大佛，分身乏术。”

　　白珍珠被他谦虚的眼神逗笑，“你也会怕？我有三个姐妹，加上杨太太，一共五位。”

　　“我喜欢奇数。”周岚说，“这就意味着要重新排列组合。那我再找两位，苏河远，若是能找到子腾，就他吧。”

　　白珍珠问，“我以为你看不上苏河远。没承想也想到了他。”

　　周岚说，“没有他，怎么衬得我可贵，姐姐你不就是因为觉得他不地道，才回过头找的我吗？就像工作中能力差的同事，一定要平衡他们的定位，不能唆使领导开除了，不然谁来衬托你的能力，谁来在年终考评的时候垫底？”

　　说完他跳下床，将地上的衣服捡起穿好，白珍珠说，“可是你不怕我的姐妹们只顾围在他身边吃个新鲜，却把你冷落了吗？”

　　周岚说，“我不怕。我只需要守着你一个，不必他们这些鱼目混珠的贵族强？”

　　这奉承的话让白珍珠领情，“怪不得说你情商高，几句话将人的心都熨帖紧了。”

　　周岚说，“那我就等你的安排了。”

　　白珍珠说，“你别走了，我在这酒店的楼上再给你开一间房，我找你方便。放心，我还有公事要忙，见几个使馆的客人，不会去占你的便宜。”

　　周岚应承，“那谢谢了。我不怕被占便宜，男人不是女人，就没有什么占便宜的说法，只是你要这么说，就一定会给我不菲的银钱，何乐而不为？”

　　周岚先回去洲际酒店收拾行李，来到白珍珠的酒店，他到了房间，看到网上对于Samantha和苏河远的视频依然闹得欢畅，他突然心生一计。先将视频下载下来，然后将苏河远和Jason的脸打上马赛克，再重新上传。

　　比指责女人贞洁更有力的转折就是：树立无辜的被害者形象。

　　半天过去了，这些最新编辑过的视频并没有获得过高的转发量。周岚再将苏河远的生活照还有其他一切物料、事迹，亦真亦假地发在网上，指望将媒体和民众对Samantha的关注转移到苏河远身上。

　　直到第二天，依然没有波澜，稀稀拉拉的讨论根本解决不了他的期望。

　　周岚主动找到白珍珠，将这舆论流量的诉求告诉她，她轻轻一笑，“这倒是比昨天你说的简单多了。”

　　然后让周岚编一段话发给她，让他回房间静候佳音。

　　下午白珍珠打电话说，“还需要一个实在的爆点。不然即便人工引导的流量，也不长久，不能达到你的目的。就像硅胶的胸怎么看都是假的，男人看多了，都不愿摸了。”

　　周岚苦思冥想，“不如用我的流量助他一臂之力，就将苏河远描述成击败我的后辈，风月场中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白珍珠笑道，“你的主意让我感动，本来你的漫骂都趋于平淡，这会儿又要重新勾出来，还带上新的话题。像王佳芝爱上了易先生，为了爱情，连自己的命和事业都不要了。我倒是想认识这个叫Samantha的女生，她凭什么得到你的关爱？”

　　这个问题甚至连周岚都没想过，他愣在那里，躲避着她的眼光，白珍珠接着说，“可是风月场三个字没话题，不如叫‘Samantha的张易之和张昌宗艰难抉择。’”

　　周岚说，“不！她不能成为标题。”

　　白珍珠说，“易先生不愧是搞情报的，连身份和名字都不能披露。”又说还有事忙，匆匆挂了电话。

　　到了晚上果然舆论发生的变化，清一色都是对苏河远的审判，网名们只给脸上打马赛克的罪名追究到苏河远和Jason身上，但鉴于苏河远精致瘦削的面孔，实在坐实了红颜祸水，才更受非议。

　　但是由于将苏河远描述成周岚在女人怀抱中的接班人，甚至连Samantha也是抢了他的所爱，以至于在Pandora的视频中，对Samantha念念不忘，只喊她的名字。周岚再一次坐实了痴情和风流两种属性。

　　只要不再追究Samantha的罪名，什么都好。

　　周岚在早餐厅居然看到了子腾，他穿着一身亮蓝的卫衣裤子，像一只荧光灯站着。周岚过去问，“你跑到这里来，是找我的吗？”

　　子腾轻轻一笑，“我从白珍珠的房间里出来。”

　　这话让周岚有些失落，但谈不上这失落从何而来。周岚问，“看来她给的钱不少。”

　　子腾得意地说，“反正比给你的钱多些，也比苏河远的多。”

　　周岚问，“白珍珠人呢？”

　　子腾说，“苏河远照顾着呢，这个港仔刚跑完五公里，还剩一半的精力，正要释放。白珍珠这种半老徐娘，同等岁数的男人根本应付不来，甚至你我的精力都耗不起，像贝加尔湖的深渊，有苏河远在，倒是省了我们的气力。”

　　周岚说，“原来这样。”

　　子腾拿叉子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不会吃醋了吧？”

　　“怎么可能！”周岚坐下，用刀重重地割开盘里的煎蛋，“我只是好奇，前两天你怎么突然失踪了？是不是你把Samantha的视频流传出去的，怕我杀了你？”

　　他的语气有些威胁，周岚明白，若是有人真的明目张胆惹了他，他一定会和他同归于尽。

　　子腾说，“就知道你会误解我，所以才躲起来。我知道你住在这家酒店，若真的理亏心虚，也就不出来吃早饭了。”

　　周岚问，“那这视频是苏河远传出去的？还是Jason？”

　　子腾说，“都不是。”

　　“那是什么？”

　　“是Samantha问我要去的。”

　　周岚惊讶地说，“Samantha？为什么？”

　　子腾说，“因为她也想保护你，她知道你是真的爱她。”

　　原以为自己是王佳芝，没想到Samantha才是。说这话的时候，子腾的语气像个执着的少年，站在舞台中央说一句刻骨铭心的台词。周岚问，“什么？我真的爱她？”

　　子腾点头说，“她不知道从哪得知，你去接近陈佳娴，和Pandora甚至与Sofia的瓜葛，都是为了保护她。而她看你在网路上被人各种辱骂，想着只有一个办法解决。”

　　这个办法还是Samantha当初教的，用一个丑闻盖住另一个丑闻。

　　周岚此刻甜苦酸咸，嘴里心里都不知是什么味，他突然怀念起秦欢欢，和她的爱是单纯的。但是Samantha不同，她的爱葬身于洪涛骇浪之间，周岚若要去证实这份爱，投身于茫茫大海之中，结局只能是将自己淹死。

　　周岚说，“她都知道了，她怎么会知道？”

　　子腾说，“我就不明白了。当她来问我要视频的时候，我还不明白什么用途，现在全明白了。”

　　周岚说，“那我和她也回不去了。”

　　子腾说，“只是我刚刚看到又有人将你的新闻搬出来，又把苏河远描绘成战胜你的人，他这会儿正欢喜呢。”

　　周岚说，“针对Samantha的讨论热度，应该降了些吧？”

　　子腾说，“唉。只能说你们两是一对苦命鸳鸯。倒像是把Sofia给救了，只是她现在死了，也不能从坟里爬出来，谢谢你们。”

　　周岚问，“那Sofia死亡的真相，到底有没有查出结果？”

　　子腾说，“听说是有段视频出现一段光溜身子的男子，却一闪而过，论帧分析也看不出是谁。”

　　周岚说，“不就是欧阳教授房间里那三个男人。只是Ray估计没有动机，就剩下王皓晨可疑了。”

　　子腾问，“你呢？你那天晚上也在三季酒店，就不可疑吗？”

　　周岚问，“你不会到现在，突然怀疑我吧？我杀了她，为什么？”

　　子腾说，“因为是她害得你名声破裂。”

　　周岚轻蔑一笑，故作深沉地说，“那你也要小心点，别站在玻璃旁边，不然我也会把你也杀了。”

　　子腾领情说，“如果真杀了我，我还要谢谢你，让我摆脱了这个痛苦的世界，再也没有家庭来困扰我。”

　　服务员推着小餐车，问各位客人需不需要新烤出来的小甜点和面包，子腾挑了个可颂说，“这个我等会儿带回房给白珍珠，她被苏河远折腾累了，总要补充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