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记得带伞》知名得具

11、第 11 章

　　大概是路灿破天荒问起了题。

　　在屏幕后面偷窥的几个人纷纷出来冒泡，路灿看着手机一溜烟的问号。

　　好在一群问号中，夹杂着陈晓宇的消息。

　　【橙子】：路哥，你是哪道题不懂。

　　【小霸王】：第一题。

　　陈晓宇点开图片，陷入沉默，这就是最简单的集合题，初中的学生都会做，但他还是给路灿讲解了问题，讲了半天，他看见群里的消息，路灿半天没回消息，于是他问路灿会了嘛？

　　路灿转着笔，单手输入消息。

　　【小霸王】：不懂。

　　【橙子】：……

　　卓祺然忍不住了，他出来冒泡。

　　【小卓子】：打电话。

　　路灿接着电话，听他们给自己讲题，讲完一道又一道，但路灿脑子可能缺根筋，一直听不懂，一道题讲十遍都听不懂，甚至换了好多个方式，他就是听不懂。

　　最后，卓祺然忍无可忍说着：“路灿，你回炉重造吧。”

　　于明旭也在一头说着：“我以前想着当老师，但我今天碰到路哥之后，我觉得我没那个信心当教书育人的老师，因为我可能会忍不住打人。”

　　陈晓宇可怜说着：“路哥，你别折磨我了，换个人吧，沈学霸不是住你家嘛，他讲的比我们好，你去问问他，肯定一讲就通。”

　　说完，立刻挂断电话，他真的不想讲了，他不想在折磨自己了。

　　其他人也纷纷挂断电话，唯独卓祺然还在线，他咬牙切齿说着：“路灿你故意的。”

　　“啊。”路灿也不掩饰直接坦然说着他就是故意的。

　　卓祺然气愤挂断电话，就是为了报复他把伞交给路灿去还。

　　路灿盯着黑屏的手机，让他去问沈亦，门都没有，可能门都会被他拆掉。

　　楼下的铁门传来开门声，路灿探出半个身子看着，是他妈宋文意女士回来了。

　　路灿无趣缩回身子，拿起笔往卷子上写着答案。

　　宋文意哼着歌上了楼，她手里拎着给路灿打包了他爱吃的那家滑肉。

　　将路灿的门打开，见路灿破天荒趴在书桌上写着作业，宋文意第一反应是，这人又在做什么幺蛾子。

　　宋文意走过去一看，还真是在写作业，别是乱写啊，她将滑肉放在路灿面前，路灿只是懒懒抬了眼皮，就收回目光。

　　平常她带回来的东西，路灿都是抢着吃，改性子了？宋文意问着：“不想吃？”

　　路灿转过头不去看：“没胃口。”

　　“那我拿下去给小亦吃。”宋文意作势就要将滑肉端走。

　　路灿连忙抢过来打开包装盖，也不嫌烫直接往嘴里放。

　　宋文意哼的一声，靠在书桌上说着：“受什么刺激了。”

　　路灿闷声说着：“没受什么刺激。”

　　宋文意指着路灿面前的作业本说着：“没受刺激，你居然写起作业。”

　　自从路灿上了高中，就没见他写过作业。

　　路灿嘴里含着滑肉说：“你别管，就当我要好好读书不行啊。”

　　宋文意离开书桌：“行吧，那你好好写，我就不打扰你写作业。”

　　路灿身后传来关门声，喝了一口汤继续写着作业。

　　宋文意坐在下面看着手机。

　　玄关处传来开门声，宋文意抬头望去，见是沈亦，她惊讶说着：“小亦，你不是睡觉了嘛？”

　　沈亦换着鞋，等换好他才开口：“没有啊，我刚回来。”

　　宋文意：“哦，我看你门口放了一把雨伞，门里也没有光，以为你早回来睡觉了。”

　　沈亦看着自己门前的雨伞，端端正正摆在那，什么也没说，跟宋阿姨打了声招呼就想回房间。

　　宋文意叫住他：“等会，我给你买了点滑肉，坐过来吃点再进去。”

　　沈亦转变了方向，往沙发那边走：“谢谢宋阿姨。”

　　“没事。”宋文意起身往厨房走去：“我以为你睡了，就将滑肉放冰箱了，等我给你热一下。”

　　沈亦坐在沙发上，带着歉意说着：“麻烦宋阿姨了。”

　　宋文意快速将滑肉给热了一下，将热好的滑肉端给沈亦，沈亦拿起勺子弯腰吃着。

　　宋文意欣慰看着：“虽然你和小灿不对付，但胃口一样，都爱吃这家的滑肉。”

　　沈亦起身笑了一下，又低头吃着。

　　宋文意盯了一会，她问着：“小亦啊，阿姨问你一件事。”

　　沈亦又起身看向宋文意：“宋阿姨你说。”

　　宋文意：“小灿是不是在学校受什么刺激了，我回来的时候他居然在写作业。”

　　沈亦想了一下：“他跟林老师打了个赌，说自己考上全年级倒数第二就能换位置。”

　　宋文意疑惑问着：“换位置？换位置干什么？”

　　沈亦笑着：“他现在和我坐在一起。”

　　宋文意哽了一下，难怪路灿这么努力，不过全年级倒数第二是什么好志向嘛，宋文意白了一眼，没志气。

　　随后，她看向沈亦：“你别让着小灿，他这人就是欠收拾，有什么事阿姨给你兜底。”

　　沈亦点头，将勺子放回碗里，说着：“宋阿姨我吃完了，我去把碗洗了。”

　　宋文意拦着：“别动，放那，阿姨来洗。”

　　沈亦端着碗起身，宋文意连忙将碗抢过来，推着沈亦往他房间走去：“都说了阿姨来洗，怎么不听话呢，快回你房间写作业。”

　　沈亦懵着被宋文意推到房间面前，看着宋文意端着碗进了厨房，自己垂着眼按下门把手进去。

　　路灿写了一会就不老实了。

　　他又在群里发着消息。

　　【小霸王】：你们在干嘛？

　　问了好几遍都没人回。

　　路灿退出群聊界面，手指上下扒拉着，聊天信息划在最下面。

　　手指停在屏幕上，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字的备注。

　　【傻叉】

　　路灿噗的一声笑出来，那是他给沈亦备注的，觉得特别符合沈亦，路灿点进去，他和沈亦没聊过一句，只有几年前添加好友的申请和同意。

　　路灿的手指在书桌上点着，他退出去，往群里打着电话，打了一遍没人接。

　　敢忽视他，路灿继续打着。

　　打了第五遍终于有人接了。

　　“路灿你干嘛。”电话那头传来卓祺然暴怒的声音。

　　路灿懒洋洋说着：“你们说我能不能考到全年级第二。”

　　电话那头安静，只剩安静和丝丝的电流声。

　　陈晓宇：“路哥，做梦不是这么做的。”

　　于明旭：“路哥，你怎么不做年级第一的美梦。”

　　路灿依旧懒洋洋说着：“干嘛，不相信我，万一我真考上年纪第一了呢。”

　　两人齐声应着：“是的，不相信你。”

　　唯独卓祺然没说话。

　　路灿“切”了一声，他朝半天没说话的卓祺然问着：“小卓子，你相不相信我。”

　　电话那头是叹气声，紧接着：“路灿，你现在出门打个出租车，然后跟司机说你要去歌乐山。”

　　路灿问着：“去歌乐山干嘛？”

　　卓祺然：“那里有个精神病院，我现在可以给你报名。”

　　路灿：“……”

　　于明旭和陈晓宇放肆大笑着：“哈哈哈哈哈。”

　　路灿挂断电话，生气将手机扔在桌子上。

　　手机没一会传来消息来的声音，路灿将手机翻转过来看着。

　　是卓祺然发来的私信。

　　【小卓子】：行了，我相信你。

　　路灿将手机又关上，敷衍，纯纯的敷衍。

　　卓祺然看见路灿半天没回，就知道路灿生气了，其实他相信路灿，只是路灿荒废了一年，现在说这大话，难免让人觉得脑子有病，还是大病那种。

　　……

　　距离期末还剩最后一个周。

　　教室里没了打打闹闹的氛围，路灿自己不复习也不能打扰别人复习，他安安静静趴在课桌上写着卷子。

　　写到一半，路灿往外看去。

　　黄桷树是颗奇怪的树。

　　人家都是春日发芽，夏日茂密，秋日落叶，冬日光秃，偏偏它啊非得在春日黄了叶子，夏日发了新芽，秋日绿树成荫，冬日茂密。

　　可它就是颗奇怪的树。

　　什么时候种下去，什么时候就黄了叶，导致山城里每个季节都有黄了叶的黄桷树。

　　外头风吹过，黄桷树开的花，清香传来，不刺鼻，带点夏天的味道。

　　路灿低下头就和窗面反光的目光对视着。

　　路灿没回头，他往身后比了个中指。

　　反光上出现一个笑容。

　　路灿想，是不是他最近给沈亦太多好脸色，才让他这么嘲笑自己。

　　沈亦先移开视线。

　　路灿也移开视线，他抬眼和老林的视线对上。

　　路灿：“……”

　　林海镇一只手撑在讲台上，一只手叉着腰，脸上带着笑看着路灿，他指了指路灿，是不是又在走神。

　　路灿连忙低下头写着卷子。

　　……

　　期末如期来临。

　　卓祺然拍着路灿的肩：“加油啊，考到全年级倒数第二。”

　　路灿甩掉卓祺然的手：“去你的，我的目标是年级第二。”

　　别问为什么不是年级第一，因为沈亦就是他初中的噩梦存在，他常年稳居第二，怎么考都考不过沈亦。

　　外头烈日高照，山城一中出的题很难，每个人都绞尽脑汁计算着，路灿闻着自己刚才考试前摘的黄角花，抬笔往卷子上写着。

　　他看着坐在自己面前沈亦的背影，愤愤想，等着吧，他一定会换位置。

　　林海镇走到路灿旁边，饶有兴致看着路灿卷面上的答案，看了一会又走开，因为考得物理，他一语文老师怎么看得懂物理题。

　　终于考完。

　　路灿背着书包走在校园路上，卓祺然走在他旁边。

　　“考得咋样。”

　　“马马虎虎吧。”路灿也不知道，他看着那些题目眼都花了。

　　陈晓宇他们也出了考场，问着：“暑假咋安排。”

　　于明旭：“在家卷呗，不卷没办法。”

　　一中的人太恐怖了。

　　陈晓宇又问另外两个人：“路哥和卓哥呢？”

　　卓祺然：“跟芋头一样，在家提前复习高二的知识，怕下学期跟不上。”

　　路灿无力弯着腰回答：“那我也卷。”

　　“就你啊，在学校老师看着都不自律，在家肯定放飞自我。”不愧是了解路灿的人，卓祺然一击毙命。

　　路灿直起身子，整理着书包带子不说话。

　　这群人就是对他不信任，等着吧，他一定要让这些人刮目相看。

　　出了校门，大家都各自分开，开始为期两个月的暑假假期。

　　两个月的假期，路灿没出门一直窝在房间里，他和沈亦一个月都见不上面，因为沈亦还要去打暑假工，路灿也乐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