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极》幽执

5、谈恋爱？

　　赤暮颜一生中最重要的三个人已经走了两个了，每一个都是他眼睁睁看着送走，每一个都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一句话也没有。
　　他不会再迟到了，永远都不会了。
　　没什么好说的，那就不说他了。
　　他们俩迟到的那天晚上，初瑞雪以为他也要自己住了，就一个人安静的在沙发上坐着看书。
　　看着看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电梯的开门声，“初锋，你们这儿什么地方呀？我看你那么有钱啊？怎么住这个鬼地方啊？”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传来。
　　初锋虽然有钱，但全被他自己赌没了，自然也只能住这个“鬼地方”。
　　接着，外面又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这里什么地方啊，不会把我弄脏吧？”
　　初瑞雪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他们毫不掩饰的吐槽，初锋还一点都不解释。
　　初瑞雪直起的背变成靠在沙发背上，手里拿着的书也换成了手机，头发也被他全都撇到了后面，前面还留下来了一撮，腿也翘上了二郎腿，看着和不良少年一样，但初瑞雪要的就这种感觉。
　　“咔嚓”，门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位中年女子和一个小男孩，还有初锋，那个中年女子看到初瑞雪好像很震惊的样子“初锋，你不是说家里没有别人了吗？”
　　初锋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这个人在这里也干不了什么的，不会妨碍咱们儿子的学习的。”
　　初瑞雪直接说“爸爸，你也没告诉我你还要往家带一个女人和一个儿子啊，你不是说过你只爱我吗？”
　　初锋瞅了他一眼，走过来抬手准备给他一个耳光。初瑞雪躲开了，因为初瑞雪的妈妈走了，以后再也不用受这种委屈了。
　　初瑞雪抬手想反打他一下，却不知从哪儿上手，他爸爸打他时却轻松自如，好像很应该的样子。
　　到了初瑞雪这里却不知怎么下手，明明他和他爸做的事情一样，到他这里却难的一批，他下不去手，心一阵阵的疼。
　　他没做些什么。初锋看他躲开了，还想再打他一下，但被旁边女人拉住了。初瑞雪以为这个女人是个好人。
　　那个女人拉住初锋，说的却是“万一这个孩子学习比咱儿子好，那咱儿子在学校不就不能当第一了吗？”
　　初锋以为自己很了解初瑞雪，直接很轻松的对那个女人说“不可能，放心吧，就他的成绩我还不了解吗？还第一，从小我就没有见他拿过个奖状回来。”
　　初瑞雪一想到自己房间里一墙的奖状就有点儿想笑，初瑞雪成绩虽然没有赤暮颜好。
　　但这全国数学竞赛第二的称号也不是说着玩儿的，初锋每天都去赌博，当然看不到自己的孩子多么优秀。
　　初瑞雪没管太多，转头上了楼，结果在自己房间门口看见了那个女人带来的男孩，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男孩名叫初安逸，名字是初锋和那个女人给他一起取的，出生前好几天想了一晚上才取好的安逸，好像是因为平安又安逸。
　　可初瑞雪的名字呢？只不过是因为初瑞雪出生的那天是一年中初雪初降的一天罢了，什么好的寓意都没有，还是出生后初锋随口说的。
　　初安逸12岁，比初瑞雪小一岁。是他的父母和老师都认为的天才，因为从小学习就比较好。从小上了个好学校，但初瑞雪因为没钱，从小上的就是家附近的普通学校。
　　他好胜心特强，比较没素质，要初瑞雪说就是没教养。
　　初安逸堵在初瑞雪的门口，开口说道“喂，你把你的房间里的东西全拿走，我要在这里住。”
　　初瑞雪看了他一眼转头走了，心说‘没教养的东西。’初安逸在他们家他叫一声，没有人会不搭理他，但在初瑞雪这里不管用。
　　初安逸直接红温了，虽然他本人并不丑，甚至是比较帅的那种，但一定是比不过初瑞雪的，他红温就变得一些搞笑了。
　　初安逸一边红温一边对初瑞雪说“喂！我和你说话呢！”
　　初瑞雪假装很疑感地看了看四周，心想‘是哪条狗在叫我？’但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
　　他转过头看着‘这条没教养的狗’，用手指了他一下又指了自己一下，“你叫我啊？”初安逸看着这人傻呼的“对，就是叫你，你难道聋了吗？”
　　初瑞雪直接一整个无语住了“抱歉啊，让你失望了，我没聋。” 又接着说道“还有啊，我不叫喂，我有名字。”
　　初安逸服了“那你叫什么名字？”初瑞雪坏笑了一下“我叫初逆蝶，听妈妈说，我名字的寓意是希望我成为逆风中的蝴蝶，你叫我逆蝶就好。”
　　初安逸认真思考了一下他的名字，刚想叫他问他事，突然发现好像不太对劲‘逆风中的蝴蝶，逆蝶，逆蝶，你爹。’
　　好了，他现在反应过来了，对着初瑞雪张口就骂“你侮辱我，我******，你个**”在这时，他的妈妈从楼梯那儿走了过来。
　　那个女人姓戴，暂且叫她戴女士吧。“安逸，谁让你骂人的？”戴女士一边走上来一边一边对着初安逸说。
　　“妈，他侮辱我，他说他是我爹。”初安逸拉着戴女士的胳膊，指着初瑞雪说。
　　初瑞雪直接假装无辜的反驳“我可没有，只是介绍一下自己而已的名字。”说着还撩了一下前面的那撮头发。
　　戴女士对着初瑞雪说“孩子，虽然是我带着这个男孩来到你们家的，我们闯入了你的生活，是我们的不对，请你原谅。但是，这个孩子也是你爸爸和我的孩子，我得带着他和他的爸爸在一起生活，这个孩子还小，还需要爸爸。”
　　“怎么？照你这样说，我就不需要爸爸和妈妈了吗，我就比他大几个月吧，都不小了。我也才13岁啊，我就不需要父母了吗？”初瑞雪直接服了，他也才比他大几个月，他有爸爸但更希望没爸爸。
　　戴女士感觉自己和初瑞雪无法沟通了，干脆直接不沟通了“孩子，我直接这么和你说吧，你现在已经没有妈妈了，要不然就认我这个后妈，要不然以后你就永远没有妈妈了。”
　　初瑞雪特别直接的说道“我还认你当后妈？后你个大粪。我就算以后都没有妈，我也不认你当我后妈。”
　　戴女士看见这个孩子这么没有礼貌“孩子，我们最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你又不是不良少年，为什么要把头发弄成那个样子？和长辈说话都靠着墙，一点礼貌都没有。”
　　初瑞雪今天跟撞枪口上了一样，说了特别多话“呀！巧了，我还就是不良少年，我认为我这个头发帅的很，但基本的礼貌我还是有的。”
　　又接着说“我真的特有礼貌，老阿姨，您看看您自己的孩子吧，先别管别人家的孩子了，您家的孩子啊，一点儿家教都没有，根本配不上你呀！”
　　戴女士直接恼了，气急败坏的哼了一声，转身下了楼。
　　初安逸看见他妈被气走了，思考了一下，眼珠子转了一圈儿，大声向楼下喊道“爸爸！快上来！”
　　初瑞雪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静静的靠在墙面上，闭着眼睛。
　　初锋上来后，初安逸假装很可怜的样子向初锋说道“爸爸，你看他，他骂我，您别让他上学了吧。”这是初安逸第一次叫他爸爸，所以初锋很开心。
　　初锋笑着对初安逸说“好，爸爸不让他上学了。”初瑞雪听到微微有一丝慌，随后初锋就对初瑞雪说“明天你就不要上学了，反正也学不出个什么明堂。”
　　然后也不管初瑞雪有什么表情，转身径直走向一楼，初瑞雪看向初安逸，初安逸开口“看我干吗？这是我爸爸说的，哦，不对，这也是你爸爸啊。”
　　初瑞雪听出来了他明显的挑衅，但嘴好像被堵住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
　　初安逸见他什么也不说，觉得一点儿都不好玩儿，转身就准备走了。
　　他刚转过身，初瑞雪就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等一下，我要上学，我才初一，我得上学。”初安逸转过来，好像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你才初一，确实，那你还需要上学，但我有个条件。”
　　初瑞雪好像看到了希望，立马说“什么条件？” “先别问什么条件，你先说你答应不答应吧？” “我答应。”初瑞雪真的很需要上学，他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也没有一个出众的才艺，只能靠上学。
　　“好，首先我们是在一个学校上学，并且还是一个年级的。所以，我不允许你的成绩比我好，在学校也要假装不认识我。其次你比我大一岁，所以你什么都要让着我。最后你不能叫我的爸爸叫爸爸，不能叫我的妈妈叫妈妈，你只需要记住，你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
　　虽然很离谱，尤其是最后一条，但初瑞雪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了。
　　初瑞雪答应后，初安逸下楼和初锋说了之后，初锋不带疑惑，果断答应了。
　　初瑞雪虽说是挽回了他的学业，但他总觉得脑胸囗闷闷的，一个字也说出来，感觉身上很燥热？
　　初瑞雪觉得自己出了一身的汗，便立马去冲了一个冷水澡，不冲还好，一冲“冷死了，冷死了，赶紧走！”
　　尽管冲了澡后，还是好闷，到是不热了，但是，闷的慌。
　　他回到房间，关上门，躺在床上，‘好冷啊！好闷啊，好累啊。’想着，便进入了那个‘好梦’。
　　梦中，初锋、‘妈妈’、赤同学、‘后妈’、初安逸、还有，一群猫？都在围着他念道“这是谁啊？哈，原来是这个废物，没爹没妈的野孩子啊！哈哈哈！”
　　初瑞雪似乎看到了妈妈，猛得惊醒“妈！”迎接他的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没，只有绝望。
　　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感觉辣嗖嗖的，明明天很黑，却感觉怎么也睁不开，那双漆黑的眼眸染上几丝红血丝。
　　感觉浑身无力，晕晕的，懵乎乎的。
　　好像预料到了什么，起身下床，开门时差点撞死，走路差点绊死，跟喝醉酒的大叔没啥两样。路过初安逸的门口时，看见还亮着灯，直接开门，就发现初安逸还在书桌前学习。
　　初安逸被他的好意到来吓了一跳，“干啥呀你，不睡觉来我这干吗？”
　　初瑞雪无意间的贱贱的说了一句“早安呀，初安逸。呀！你昨还睡上客房了嘞？”
　　初安逸看他有点站不稳，站起来抬头看了一眼表，一点二十分“没事吧你？”
　　但是初瑞雪跟没听见一样，转身就走了，初安逸慢慢坐在椅子上，再抬头一看，一点二十三分，又低头看一眼书桌上的题‘我不是写出幻觉了吧？’ 抖了抖身子，把桌子上的题放起来。转身上床了。
　　而这时的初瑞雪呢，他正扶着墙一步一步往门囗走，打开门走出去，随手叫了一辆车“师傅，去A市中心医院。”
　　很快就到了A市中心医院，进去不久，又遇到了棕鹤霖“哎，你是初瑞雪吧，又见面了。”
　　初瑞雪笑了一下“嗨，早安啊。”
　　棕鹤霖在这里和他哥一起收拾东西，还没下班，结果初瑞雪张口来个早安？
　　棕鹤霖立马问“你怎么了？生病了？”
　　但初瑞雪没回答，棕鹤霖抬手摸了一下初瑞雪的额头，心想‘我说呢，发烧了啊。”
　　棕鹤霖拉起初瑞雪的手，去找棕言辰了。来到棕言辰办公室门口，抬手就敲，“咚咚咚”接着说道“哥，开门！”
　　棕言辰打开门，棕鹤霖刚准备开口说话，结果棕言辰抬手往棕鹤霖脑袋后面招呼了一下“干啥呢，在医院呢，吵什么吵。”
　　棕鹤霖捂着脑袋“哥啊，真不是好意的。”然后又把一旁蒙蒙的初瑞雪推到他哥面前“哥，我朋友生病了，快看一下。”
　　棕言辰看到微微脸红的初瑞雪，拉起他的手，摸了摸温度，棕鹤霖看着他哥温柔的拉着初瑞雪的手“哥，你喜欢他呀？我给你追？”
　　“你有毛病吧？”他说着，拉着初瑞雪微微冰凉的手往病房走，棕鹤霖看见立马追上，嘴上还在叭叭“不是哥，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要真喜欢他，看在咱俩哥弟相连14年的份上，弟弟可以分分钟帮哥拿下他。”
　　棕言辰一边把初瑞雪安置到床上，一边说“你要有病就去治，好歹你哥也是个医生，有病也别躲，挂你哥的号，给你打8折，怎么样？”
　　又说道“我要是不拉住他的手，他早趴地上了。谈什么感情，要谈你自己去谈，别扯上我。”
　　棕鹤霖慢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了一下，没回话。
　　棕言辰给初瑞雪输上液，对着椅子上的人说“你看着他，点滴打完了来叫我。”
　　“……”
　　“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不就是谈恋爱吗？谁不会，我明天就谈一个。”
　　“谈什么恋爱，我叫你看住他的点滴，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棕鹤霖虽然表面这么回答，但是心里有没有听进去，他哥还是清楚的。
　　“算了，你别看了，我在这儿看。” “你去谈你的恋爱吧。”
　　“好啊。”
　　“前提是别谈初瑞雪，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