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1.敢跟贫僧抢师太【补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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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分手吧。”
这是一句出现频率非常高的话。无论在电视剧还是小说还是生活里，都不下一次地出现在每个人的人生里。作为第一次把这五个字说出口的菜鸟，我之前一个人对着镜子反复试验，仔细斟酌拿捏着开口时的表情和语气，才达到了很自然的程度。真紧张。
其实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而已，我说得心平气和，虽然有那么点点心虚，但是很快就理直气壮地挺直了腰。
呜，江蜀黍，你的表情敢不敢不要那么莫测高深风雨欲来……
沉默了一会，他慢条斯理地招手让穿着制服的侍者过来，抽出菜单翻到一页，修长的手指慢慢拂过去，薄唇微启。
“这个……还有这个。”
我咽了口口水斜着眼睛瞧了一眼，焦糖巧克力蛋糕和法式泡芙，说好是我付单，虽然的确有点小贵，但是此刻只能把心酸的泪水往肚子里吞。我眼巴巴地看着他，他转眼对上我的视线，微微一笑。
感觉他笑得不太……善良啊。
“……各十份。”
嗯，各十份。
……各十份？
——各十份！！！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江连城慢悠悠地挑眉：“有什么问题吗？”
“这么多……吃不掉吧。”
“说的也是。”他说，然后转头对侍者温文尔雅地点一点头，“那麻烦你统统打包吧。”
喂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秀气的小侍者笑容可掬地连声称是，就是不知道为何笑得有点勉强，好像压着片阴云在头顶上方。他攥着拳头不堪重负似的快步离开，而我垂死挣扎地冲着他远去的背影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挽留的手，不断哆嗦。
“其实我今天一直在忙，都没有来得及吃饭，不过我们小梳一打电话我就直接赶过来了。”
坐在对面的男人平静地开口，成功地引回我的注意力，而我看着他打了个寒噤。所所所以……？
“小梳啊。”
他极其欠扁地露出纯良无害的无辜表情，“咖啡和甜点不能当饭吃，你一会儿请我去吃饭吧？”
“去去去哪里？”
他放松身体躺倒在软座上，“香格里拉，或者……小巴黎？”
我咬牙切齿，很好，我圆满了。
“江连城整人也不带你这样儿的啊！有什么不满直接说行不行？要是因为我刚才的话耿耿于怀，你也不要转弯抹角地变着法子阴我吧！”
他微笑着把食指抵在唇边，做出“嘘”的姿势，眼睛眨了眨，示意我安静。不少道目光不满地看过来，我赶紧收了声，满面堆笑地小声念叨对不住，转头就皱起眉头沉下了脸。
他不紧不慢喝了浅啜一口咖啡，轻轻把杯子放到桌面上，才若无其事地开口道：“你为什么认为我不满？你先前跟我说的什么？我没有听清。”
我呆呆看着他：“啊，我说，我们分……”
“甜点做得很慢。”他突然打断了我，沉吟道，“……我真的很饿，不如你先付单，然后我们去吃饭吧。”
我第一次觉得我的脑袋好像有点不够用，到底是他的思维和正常人偏差太大还是我的脑细胞最近死掉的太多以至于新陈代谢跟不上？
“不用了。”我站起来，当机立断地抓起包，“我今天约你请你喝咖啡，”在“咖啡”两个字上可以放缓速度加重了语气，“现在咖啡喝过了，我去付咖啡的钱。不好意思啊，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你慢慢吃。”
他似笑非笑：“哟，变聪明了。”
这时侍者走过来，手上拿着两个很大的精美纸袋，他直接走到江连城旁边，头顶低气压乌云恭恭敬敬地放到桌子上，牙关咬得格格作响地说：“先生，您，外带的，甜点。”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别说我还真没准备这么多钱，就算带了银行卡，我也坚决不能把生活费耗这几个玩意儿身上！
极力龟缩成团状，意欲低调遁走。该死的江连城又叫唤：“小梳啊。”
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
“小梳啊，这是你芸心姐送你的甜点，你不想要么……？”
……嗳？
“为毛？”
秀气的小侍者开始明目张胆地磨牙，阴惨惨的渗得慌：“江先生，您不是一向嫌弃我们这里咖啡口味不正点心不好吃吗？为什么今天又要来，还非要带走每天限量供应十份的特制甜点？”
江连城眨眨眼睛：“我乐意。”
我依旧没能反应过来，张着嘴巴看着他。
“——还有你！”小侍者忽然转头，眼里冷光一闪，无限萧瑟，“你说，你为什么要引狼入室？——你和他是一丘之貉吧！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意欲压榨图谋不轨吧！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是他传说中那个女友对不对！”
他步步紧逼：“你为什么不回答？——你心虚了！”
我无辜地挠挠头：“你都帮我回答了，还要我说什么？”
年轻脆弱的小侍者一口鲜血喷出，化成漫天红雾。
“啊对了，有一个事儿你猜错了。”我拍拍他，“我不是他传说中的女友，而是他传说中的前女友。”
小侍者圆满了。
他神色忽悲忽喜，瞬息万变。最后他坚定地向前跨了一步，张开双臂用力地朝我揽过来。
“我就知道，小梳你是可以为了我和旧情人一刀两段的！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片刻后他的头顶上方响起男人带着些许不耐的声音。
“……松手。”
羞涩的小侍者意识到不对劲，缓缓松开手，然后惊悚地后退了一步，年轻俊朗的小脸蛋上遍布阴云，然后瞬间欲哭无泪地蹲下去，双颊红红地画圈圈。
“讨厌……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我怎么会抱到男人……不可能嘛……”
我站在一边哈哈大笑。
“方俊成小朋友，你就从了江道长吧！”
多有爱的场面啊，妖孽腹黑成了精的老道士，年轻懵懂不解世事的小和尚，脉脉含情又相互试探地相拥一生，绝配也。
我拎起两个硕大的纸袋，施施然走出去，淫姿飒爽，邪意风流，门口的侍者不安地向后缩了缩，目送我离去遗世独立的背影。
江连城迟了片刻也跟出来，背后传来我家青涩小儿子声嘶力竭的呐喊。
“——老东西，敢跟贫僧抢师太！”
老东西顿住脚步，春风得意地一笑，眼神飘荡荡地落在小侍者的身上，立马听不到任何抱怨的声音了。
我十分好奇：“道长，你又对他做什么了？”
他轻描淡写地摇摇头，揽住我，嘴角一抹明显不怀好意的深思笑意让人心里发颤。“你……终于准备对他出手了？”
他看向我。我不怕死地鼓起勇气，“……记得要准备好小气球，润那啥滑剂以及事后的消炎药啊。温柔点，留个全尸吧。”
他手上加大力气力，把我搂得更紧了点，手掌在我左臂上压着，手心的热度不断透进来，现在还算是夏末，天气还是蛮热的，我不舒服地摆了摆胳膊。
“小梳啊，不用担心，”他低下头，几根硬硬的发丝蹭过我下意识合上的眼皮，“……我会对你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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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啥子对我温柔咧？我不要你对我温柔啊我勒个去！”
“……唔，看来你是喜欢粗暴的？”
我挣开他的怀抱，面无表情地正步踏向前，沟通无能，真的是人际交往中非常严重的问题。障碍性人格造成人物人格分裂不能正常与人交谈，其实很可怜，对于这种人群，我们应该存在更多的人文关怀，而不是不屑轻视。
“走得挺好看挺正规。”
我精神一振，军训的效果果然很明显吧，这男人虽然沟通无能，但是还是挺有欣赏的眼光的嘛。后面不紧不慢的声音又不屈不挠地传过来：“……挺像朝鲜阅兵式的步伐的。”
……我还是不闻不看的好。
“小梳啊。”
不理。
“小梳。”
不要回头，继续往前走。
“我说……你不会以为这么走掉，就算分手了吧？”
我猛然转身，他眼中不带情绪地看我，站在两米开外，挺拔的身材逆着光更显高大。见我终于停下来，他冲我递出手。
“过来。”
“我要和你分手。”
“为什么？总归有个理由吧。”
“……我们分手吧。”
“你总得告诉我原因。”
“江连城，我们分手。”
“……我不答应。”
“你不答应也没用。”我看着他，“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就算是玩玩的也不乐意。没什么原因，我就是不喜欢你，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年龄身份都差太多了，你想啊，以后多有压力。”
“不会有压力。你宿舍里的同学都没觉着跟我在一起时有压力，你哪来的压力？以后也不会有，你伯父伯母很开明。”
“我讨厌你的性格。”
“……真的？”他沉吟吗，“那你指出来，我改，想要变得没那么完美也可以。”
我一时词穷：“……我对你又不好，你干嘛总惦记着一毛丫头？”
他笑：“那你就对我好一点。”
“可是我没办法对你好。”我低声说，“……对不起。”
“没关系，我不介意。”结果他跨进一步，不容逃避地盯着我的眼睛，“……这样可以了吗？”
沉默了一会，他自嘲般地笑起来，“继续找理由啊。——怎么不说了？”
“……你不说，我帮你说。”
“你不就觉着我这张脸长得像某个人吗？你不就为这个别扭着么？你这边心心念念的，人都不在意你，好了，见着我跟猫闻着腥似的高兴，自个儿时不时幻想一下，想象不下去了就又矜持起来。他现在是彻底寒了你心了，干脆连这张脸也不要看到，是不是？”
脑子里一股热血冲上来，我想要反驳，却讷讷地开不了口。心里藏着掖着的阴暗被毫不留情地揭出来，一下子揪着疼。煞白了脸，摇着头往后退了几步，我握着拳，很怕自己一拳头砸到那张脸上去。
江连城冷笑：“你敢说自己不是这么想的？”
“我不是！”朝他吼出来，却又无法解释，“你这人真无聊，多管闲事！”
他反而松了口气似的：“你会这么跟你家小哥哥这么说话么？也这么凶？”
“我才不会！”
“那好。”他顿了顿，面色瞬间严肃起来，“看来你也知道，我不是他。那么，请你记住，我和他不一样。”
我嘀咕着：“怎么可能一样。”
我的头越埋越低，恨不得趴到地面上去，才能躲开两道让人不大舒服的灼热视线。眼前一花，他的脸居然再次出现在我眼前，还是……仰视着？
江连城轻松地笑了笑：“你不肯抬头看我，没关系，我蹲下来就好了。”
“……因为我喜欢你，许梳丫头。”
夜深人静杀人时。宿舍里响着此起彼伏均匀的鼾声。三个姑娘睡得很熟，而我毫无睡意地睁大着眼睛盯着上方的天花板。
失眠比失恋还要可怕，因为失恋你还可以哭一哭发泄出来，失眠的话，根本就不知道能做什么。
“我爱你。”
我心惊肉跳地翻了个身，是毛毛在说梦话。这姑娘梦到什么剧情了，真幸福。
西西丫头磨牙霍霍，无比顺溜地接了一句：“……我恨你。”
默。宿舍里尽出奇葩了，说个梦话都像在排练剧本，一唱一和的真自然。
突然芳姐气势如虹地暴喝一声：“向左转——！”
我竖着耳朵不做声。
“——齐步走！”
“砰。”“砰。”“砰。”
我堵住了耳朵。
“——啊啊啊！！！”
第二天，宿舍四个姑娘都没能去上课。
有三个因为……咳咳，身体不舒服。还有一个则是因为要照顾三位臀部摔裂的可怜同胞不得不暂时缺席。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41.敢跟贫僧抢师太【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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