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成熟》弃女残夏

5、 实施行动

　　秋天的夜晚比较冷，许褚良漏在外面皮肤上的汗珠，被风吹开，薄薄的附在皮肤上，凉凉的，像是刚刚放在口里的薄荷叶，散发呛人的寒意，直冲喉咙，凉至全身。
　　跑着跑着身体热了起来，喉咙像是在渗血，粘腻的血腥味、呼吸不畅，大脑中满是喘气声，一声比一声重，在脑子里回响“好难受，跑不动了。”许褚良心里想着，腿变重了，头好疼，“快了…快了…撑住啊…”
　　对于一个不喜欢运动的人，跑步久了真的会要命。
　　看着亮灯的房子，到了。许褚良慢下来，扶了把墙，平静呼吸，等到呼吸没有太难受，口里就剩下血味，他提着步子，躲在院子里。
　　等到灯熄了，许褚良也休息好了，看了下时间，10点多了，他蹑着步子到林知熙房间的窗口，窗户虚掩着，林知熙床头有个小灯，可以看到他把脸捂在被子里，头发漏在外面。
　　许褚良推开窗户，慢慢翻进来，腿一发软，发出点响声，床上的人翻起来，“谁？”林知熙看不太清脸，立马要叫林妈。
　　“别出声。是我，许褚良。”许褚良一把站起来，捂住林知熙的嘴，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幸好。”心想。
　　林知熙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床头灯的光打在许褚良的脸上，头发凌乱的在额头散着，额头上一层薄汗，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看着林知熙的眼睛，林知熙眼睛闪动着。
　　“你怎么回来了？今天还没有休息啊。”林知熙拉开他的手，小声说。
　　“听说你受伤了，我回来看看你。你怎么不和我说啊？”
　　“嗯？许褚良大天才忙着学习呢，而且我立马就回家了，连刘宸煜都没见上。”林知熙盖好被子。
　　“我看看你的伤。”许褚良冷着脸，说着就要掀开被子。
　　“我没事，真的。”林知熙笑笑，许褚良不信，执意要掀开看看。
　　“别…我没穿衣服。”林知熙压着许褚良的手。
　　“谁睡觉穿衣服啊？没事我就看看。”
　　“啊，别，你又不是医生，看了也没用……”林知熙往被子里钻。
　　“我内裤也没穿。”林知熙难堪着脸、拉着被子更小声说。
　　“你…你刚刚在自W…自我安慰？”许褚良愣了下，换了说法，背过身去。
　　“嗯...你没有过嘛？”林知熙穿上窝在被子一角的内裤。
　　“没有。”许褚良绷着脸说。
　　林知熙看许褚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换了话题“你怎么回来的，没人接你啊，怎么不让我妈接你？”
　　“不太好…”许褚良卡了半天没说出缘由。
　　“那你怎么出来的？翻墙？好小子！”
　　“没有，我请了假的。老师那不算严，我打的座机电话。”
　　“哦，那保安那？”
　　“天黑看不清，他眼神也不怎么好。”
　　“哈哈…挺好…明天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不过得早点。”许褚良说。
　　“你就在我这睡吧。明天我叫你。你班主任肯定不舍得你落课。”
　　“都被你说乱了，你伤哪了？”许褚良反应过来。
　　“没什么事，胳膊、腿、头磕了下，已经没事了。”
　　他的腿上一块青一块紫，胳膊有多处擦伤，头上看不出伤，眉弓骨上有块伤，显得林知熙憔悴不已，只有眼睛还有光，他不在乎的神情看着让人发笑。
　　“具体发生了什么？”
　　“你个小孩操心这个干嘛，睡吧，人你也见了。”林知熙不想说，他不想自己的老大形象就这么毁了。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们不是生死交的兄弟？我给你报仇。”许褚良眼神坚定地说。
　　“说什么呢，我没事。”林知熙发笑，他摸了摸许褚良的头。
　　……“睡吧，不早了。”
　　许褚良躺在他一侧，小小的床上变得拥挤，许褚良翻个身要靠墙一点，不小心压了林知熙一下“对不起，你没事吧？”
　　“有事儿，别动了，就这么睡吧，明天胳膊会疼的。”林知熙把他弄正。许褚良默声，一会他就睡着了，有浅浅的呼吸声。
　　林知熙没睡着，老天，被发小发现自己在自W怎么办啊？在线等，挺急的。他盯着天花板，决定好好教教许褚良，连这都不知道
　　第二天林知熙果然没醒，许褚良自然醒，运动过后睡得好香，他麻溜的穿好衣服，留了张字条塞在林知熙被子里，利落的翻身…
　　“啊…阿姨好…”许褚良没看到林妈在水窖那，她被水缸挡住了…
　　“小良？今天不是星期五？你怎么回来的？”林妈愣了下，急忙走过去。
　　许褚良不想吵到林知熙，大步走过去“我打车回来的。回来看看他怎么样，我都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
　　“唉，你这孩子…没逃课吧？”
　　“没有，上完出来的。”
　　“嗯走吧，我送你去。”林妈擦擦手，回了屋子。
　　“阿姨，他什么时候可以上学去？”
　　“可能下周一,唉...”
　　……
　　打人的、有关系的那人叫冯荣俊，稍稍打听了下，这人仗着他舅舅是教务主任，借别人钱也不还，后来勒索同学钱财，再后来发展到低年级学生，有的高年级弱些的人也敢上去抢钱，最近听说他好像开始霸凌同学。
　　临近期中考试，许褚良白天抽时间学习着超纲内容，晚自习刷题，晚上整理冯荣俊的犯罪证据。
　　摊在桌上的有一堆照片，文字纸条，还有一部DVD，许褚良本来无心这些云云扰扰，想起林知熙身上的青青紫紫，他就想要试试这水有多深。
　　转眼见，考完期末考试的最后一科，许褚良和梁薇薇一起放学回家，梁薇薇的妈妈说，“小良，走吧，你妈让我接你回去。”
　　回到家里，妈妈在家炖了排骨，客厅的桌上摆着一个超大的塑料袋，许褚良把书包放下，坐在桌上静静吃饭，其实自己对父母还是陌生的，一个月回来一次，做一顿大餐，买一大堆零食，刚开始他还很新奇，到现在早就没有感觉了，“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
　　“嗯，考试难不难啊？”
　　“还好。”
　　“要不要报个补习班？我看好多人、梁薇薇也报班了。”
　　“不用了。我能应付得了。”
　　许褚良拿着手机和志同道合的网友聊天，他意外加入了一个□□群聊，里面都是和他一样的人，各种各样的资源让他了解到原来两个男的之间也能谈恋爱啊。突然来了一个好友申请，是一个同班同学，陈晓。申请界面显示他们在同一个群聊……
　　“你也是吗？”
　　“好巧。”
　　许褚良愣了愣，他以为学校可能就他一个这样的，他犹豫着发了一句，“怎么了？”
　　“没有，就是好奇，你怎么知道你是TXL的？”
　　许褚良看手机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尴尬地关掉手机，没有回复他。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看着他们都没有感觉，或者都行？不知道……
　　他放下手机，把书包里的书拿出来，在桌上整理好。林知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姨好，小良呢？”
　　“里面呢。”
　　林知熙神神秘秘地拿出手机，说今天要在这里和他一起玩。
　　“你下载这个游戏，和我一起玩。”林知熙长的高高的、已经有170了，声音和之前也变得不一样，像是小电影里男主性感有磁性的声音，让人听了心里痒痒的。
　　许褚良看着他的侧脸照做，他心里突然想起来陈晓的话，“你怎么知道你是TXL的？”
　　嗯……不知道。
　　一直玩到了晚上9点左右，许妈妈催促他们去洗澡，“洗完就睡觉吧，不许熬夜。”
　　许褚良的床很大，他的床靠着巨大的窗户，许褚良把窗帘拉上，房间只剩下昏黄色的小灯，林知熙催促着他：“哥，今天教你点男孩子该知道的。”他给手机插上有线耳机，凑近许褚良把一只耳机给他带上，许褚良抿着唇，他似乎知道林知熙要给他看什么东西了。
　　视频一开始，铺天盖地的声音里面传到耳朵里，一看就是看过好多遍，林知熙把进度条调到刚开始安静的前戏。他朝着许褚良得意一笑，似乎展示着他最喜欢、最珍藏的东西，献宝似的给他看。
　　许褚良安静看着视频，是BG，他突然感觉泄了气，还有点失望。心里想着，“对啊，林哥肯定喜欢这个，而不是那个。”
　　他装作感兴趣的继续看，同意着林知熙的偶然蹦出来的评价。
　　“小良，你是不是？”
　　“不知道，可能我还小。”
　　“可能吧，我去一下厕所。”
　　“就在这里吧。”许褚良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嗯？”林知熙眨了下眼睛、疑惑地确认道。
　　“怎么了？”
　　“没事。你想看我当然给你示范。”
　　许褚良抑制的欣赏着，等他结束后，他们躺在一张床上，林知熙满足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许褚良脑子里都是哥哥在他面前的样子，他翻过身看着林知熙的睡颜，轻轻喊到：“林哥，你睡了吗？……林知熙？”
　　他站起来去浴室想着刚刚的情景处理完，回来后，他盯着林知熙左看右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晚安。”
　　……
　　这个暑假，许褚良不是在学习，就是去那些被霸凌的同学家，随着深入调查，许褚良和他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陈晓也是其中一人，他长得瘦弱又苍白，被冯荣俊一伙人起了“娘娘腔”等羞辱的外号。在被霸凌者联盟一次集中讨论后，陈晓叫住收拾东西的许褚良，他手上拿着白色的信又问了一遍“许褚良，你也是吗？”
　　许褚良低着头继续收拾东西“我只是好奇，不是那种。”他否认了。
　　陈晓自嘲笑笑把手里的表白信丢到垃圾桶，走了。
　　许褚良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确实只是好奇，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那种人。他捡起那封信，塞到书包，离开小镇，回到家里。
　　他坐到书桌前，好奇地打开信，里面字迹工整，写满了自己帮助了陈晓后，陈晓的心理活动，什么救赎、什么黑暗里的一道光……他看着信，不由得流下眼泪，陈晓原来承受了这么多，这么真挚的感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好奇看，他愣愣地看着最后一行字，随后一把把信夹到书的最下面。

　　从初一到初二，许褚良的证据越发成熟，又是秋天了。
　　周一升完国旗，“杨志文，你先回去吧，我去趟办公室。”许褚良说。
　　杨志文点点头，许褚良经常去办公室，并不稀奇，“用不用我给你带回去？”
　　“不用了。”
　　许褚良把录音器打开，他当然知道不可能会在学校解决，那就一块端了吧。
　　没几分钟他就出来了，证据被扣下。过了没两天，冯荣俊就带着人找他来了。这天他走的很晚，天色昏暗。
　　“站住！前面那小子。”
　　许褚良全当没听到，继续朝宿舍走。有个高大个一把扣住许褚良的肩，“喂！你聋了？”
　　许褚良安静站住，“怎么了？”
　　冯荣俊走上来“你要举报我？”
　　“废话真多。”许褚良压低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