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成熟》弃女残夏

17、你不怕我做什么吗？

　　“走了，结账了。没钱还想乱跑？”
　　林知熙叫他过来，许褚良站在那一动不动，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一直完美掌控人生的他从来没有受过这委屈，他悉数回想起他的每一项大奖，也有十几座奖杯吧？还不值这双拖鞋的？他看着自己的十根脚趾想着。
　　“生气了？”林知熙的手攀上许褚良的肩膀，“好了，我开玩笑的，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识逗，这么容易当真。”几秒后，林知熙像是想到什么慢慢把手放下。

　　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着，林知熙开口道，“小良，是哥不对，我们一起做的，有你的一份。”说着他把兜里已经分成两份好的钱递给许褚良一份，“拿着，别生气了。”
　　“我明天要去找工作。”许褚良没有接钱，他看着远方小电驴驶远的影子。
　　“能找到吗?”这句话出自林知熙之口，他自己觉得只是简单的询问，“拿着，别说哥欺负你。”
　　“能。”许褚良听着有点难受，感觉很陌生，怎么林知熙变了呢，像一个社会上的普通男人，还有点普信。他推开林知熙的手说“我不要。”
　　“爱要不要吧。”林知熙感觉自己一直热脸贴冷屁股的，语气不好的说完就把钱踹到口袋里，不在意地吹起来口哨，口哨吹出的曲子是小学的放学铃《童年》。
　　一声声，回忆被带回那个童年。
　　池塘边的榕树上
　　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操场边的秋千上
　　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
　　抄了歌词去准备一周只有一节课的音乐课，还数着什么时候就轮到我了？看着同学们结伴上去表演，真正到了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上去的时候，心里又不情愿唱歌，弄得长大后也不喜欢唱歌了。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盼望长大的童年
　　……
　　真正等到童年过去了，才觉得童年没有认真对待，蓦然抬头看到小时候的自己正骑着自行车奔过来。
　　心里的悸动像是鼓点地振动着，是真的奔过来的自己。炙热的阳光下，小许的头发吹成了大背头，圆润的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直击心灵的美好在他眼前如慢放似的，却又呼啸而过，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是小林。亮亮的眼眸，在阳光在显现出原本的瞳色，琥珀色。它耀眼地藏匿在心里最暗的角落闪闪发光，此时如同在废弃的阁楼纸箱里翻到的漂亮石头，眼神接触的一瞬间，小林也看着他，自行车上意气风发的少年，与这个穿着拖鞋的落魄青年。
　　小林一个急刹车滑到了他们身后，用脚倒车到他们面前，惊讶着笑盈盈地说，“又是你们！”
　　他招呼不明所以停下来的小许，“你看，他是不是和你很像？我没骗你吧。”
　　小许抬眼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得出结论，“我们哪里像了？他像个流浪汉，而我不可能是流浪汉，我们走吧。”小许重新架起脚蹬，有种立马就要离开的架势。
　　许褚良听着这话笑了起来，没有一点尴尬地问道，“你们去哪啊？”
　　“我们去老张那买东西。你们呢？”小林自来熟地回答道。
　　“回家啊。”林知熙回答道，他打量着面前的自己，又转头看向小许，漂亮的像个娃娃，小许果真还是小时候最可爱。
　　“对了，你们卖的饼可真好吃，周一一定带多一点，我已经帮你们宣传过了。”小林拍拍胸脯，甩出手枪手势的“酷炫”动作说。
　　林知熙得了趣，哎呀不愧是我啊，打小就这么聪明，“哎呀，这样、你们想吃什么口味的，我专门给你们做，周一给你们行不？免费的。”
　　“好嘞，还挺上道的，周一见了。”小林歪嘴一笑，骑着车子追上小许。
　　林知熙一笑，“这小子。”
　　许褚良注意到林知熙的嘴角也笑了一半。
　　手洗过的短裤、短袖挂在树上，被风吹的一摇一摇的，等他们回来已经干了，许褚良摘下衣服，阳光从树叶缝隙照到他的眼睛上，静谧地只有知了的蝉鸣。
　　唯有不在意才能内心平静吧？
　　许褚良把衣服收回去，他走到林知熙的房间，推开门，把衣服叠好，放在床边，眼睛一撇看到了挂在把手上的内裤，心里升腾起“林知熙现在是真空的吗？”他顺手把已经晾干的内裤拿下，折了两下，堆放在衣服上，出了去。
　　林知熙把东西收好后，站在洗漱台前，拿着剪刀剪头发，他的眼睛时不时向上看，又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前面修的差不多，有点狗啃，起码能看。他看顺眼后，又够着剪后面多余的头发。
　　一双手接过剪刀，略点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来吧。”许褚良操着剪刀，看似专业又不专业地挑起一撮头发，剪起来。车厢冷调的灯光浅浅照在他们身上，给裸露的肌肤披上一层静谧的蓝色。
　　剪刀剪短头发“咔嚓咔嚓”的声音在脑后响起，细腻的指头划过头皮，让他舒服地享受起来，一闭眼，许褚良的眼睛似乎闪现在眼前，他感觉一股电流萦绕在身体上，不断盘旋上升，与脑袋上的手指衔接，他猛地睁开眼。
　　“小良，我感觉差不多了。”他的手摸上后脑勺，堪堪笑着，“我帮你剪吧，你看看你这头发都挡眼睛了。”
　　“还没有剪好。”许褚良直起身体，举着剪刀说。
　　林知熙不在意地利落摸了两把头发，他转身回头看镜子里的头发，“差不多，差不多。”
　　“行吧。”许褚良把剪刀递给林知熙，林知熙把眼镜取下，再次直视那双眼睛时，似乎什么东西碰上了，那不是我们的嘴唇，是我们的灵魂。
　　莫名的电流让他拿着剪刀的手开始颤抖，他转移起注意力，“你打算找什么工作？”
　　“补习老师，我看到很多人上补习班。”
　　“挺好，不过，我记得这会都是老师补课，你也不是学校的老师，能有人找你吗？”他看到许褚良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放慢了剪头发的速度。
　　“我找到了帮忙的活，我今天看到有个小饭桌招老师，应该不用身份证。打算明天去试试。”许褚良低垂着眼，任由林知熙剪他的头发，“咔嚓咔嚓”遮挡视线的的头发被剪去，在头发的缝隙的脸变得开阔，他看到了全貌。林知熙的眼睛黑漆漆的，那抹琥珀色隐逸在黑暗中，他眼神专注地剪着头发，疲劳的眼睛下是黑眼圈，略凸的眼袋，血丝在他薄薄的脸上显现出淡淡的蓝绿色。
　　许褚良垂下眼睛，身体似乎变得僵硬，他继续说，“你睡不好吗？”
　　“是有点，最近经常做噩梦。”林知熙绕到他身后，做着打薄的处理。
　　“我第一天在这里睡觉也做噩梦了。”他本以为只有自己是这样的，没想到林知熙也这样。
　　“这里不干净。你记得李志超说的故事吗？他不是说这里死过人嘛，可能压着鬼。”他语气淡淡地说，继续这手里的动作。
　　“记不清了。”许褚良看着剪完的头发，看起来年轻了十岁。
　　林知熙把剪刀交给许褚良，“剪的还行吧？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许褚良思考片刻，“吃面。”

　　吃过饭，两个人出去散步，没几分钟就被蚊子撵回来，路过小树林时，耳朵尖的林知熙听到一阵让人耳红心跳的喘息声。月光暗暗的，抬头见月亮也藏在云后偷看着。
　　林知熙正要把这个发现告诉许褚良，就看到许褚良的目光已经被两个交叠的人影吸引，他顿了顿，收敛了刚刚放肆的笑容。
　　“走了，看什么呢？”林知熙故意大声说。树林的人似乎听到了，一瞬间变得异常安静，连蝉鸣都消失了。
　　许褚良转头看向他，他的脸上似乎画着一个大大的问号，眼神懵懂地看着他。
　　林知熙摸了摸被剪过的后脑勺，疑惑地问“你没听到那里有什么声音吗？”
　　“没有啊。”许褚良朝着林知熙指着的方向看去，他听到一阵嘈杂声音，两个人影窜着跑了。许褚良定睛看清楚后，沉下脸问“你以为我在偷看他们？”
　　“咋了？难道不是？你刚刚一直盯着那里看，哥又不是那种不开明的人，不理解但尊重好吧~只是没想到你对男女也感兴趣。”林知熙大大咧咧地说着，他看到许褚良的眼睛晦明不清地在他的身上游走，下意识地侧身。
　　许褚良挑起一抹笑，他的眼神充斥着不屑和一丝丝催泪的酸涩。
　　走在回去的路上，林知熙离他不远不近，他却感觉比之前远多了，他忍不住解释了一句“我没有看他们，我在想明天找工作的事。”
　　“哦。不用勉强。”林知熙感觉些许自信，许褚良学习好、成了工程师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靠他，想着想着他挑起一抹笑。
　　“我可不敢，怕你又丢下我。”许褚良走在后面说。
　　“话说，你们，你们真的会做啊？不恶心？”
　　“你难道不知道，还是你想试试？”许褚良脚步一顿，没想到林知熙居然会问他这方面的事情，故意调戏道。
　　“诶诶诶，许褚良你说什么呢？”林知熙大声反驳道，又带着些老大哥的语重心长、和惋惜说道“想当初你的x启蒙都是我，你怎么就走上这条歧途了？”
　　“我不知道，可能是机缘巧合，或者天生的。再说，你怎么能确定我是不是在你教我之前就是同性恋。”许褚良抬头看着月亮，是十五的月亮，怎么看都不满，怎么都不满足。
　　“所以，你是吗？”林知熙望着他的侧脸，下意识地问道。他想起了那个懵懂的夜晚，许褚良奇怪的要求。
　　许褚良带着疑惑转过头看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弯了腰。“我那会才初二吧？我要是说是，我说想要看你做就是为了满足我的Y望，你要怎么办？”许褚良走近林知熙，见林知熙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他看着林知熙的眼睛，眉眼一弯，手攀上林知熙的肩膀，“你知道吗？我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后的第一个想法是什么吗？”他的眼神如炬在林知熙脸上擦枪走火。
　　许褚良直起身体，拍了拍林知熙的脸，“你为什么不跑？”
　　林知熙最近发现他只要和许褚良或者小许褚良对视上就会心跳加速，痒似的东西直窜大脑，无触碰达到爽点直到释放，他又不能直接问许褚良是不是也这样的情况。
　　“林知熙，你最好收敛一点，我可是同性恋，不要故意问我什么意味深长的问题。你不怕我做什么吗？”
　　“你不会做什么，以你的性格是不会冲动行事的。”林知熙被许褚良压抑的眼眸震慑住，但还是单纯地说出来他的想法。
　　许褚良沉默了，有种被“真诚”这种必杀技给斩到，正如林知熙所说，他确实不会冲动做事，更不用说强制爱的手段。他心里升腾起一句话“如果不是冲动而是蓄谋已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