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成熟》弃女残夏

10、女朋友

　　破晓鸡声欲彻天，沉沉墟里令无烟。嘈乱的大型建筑机械轰隆隆地工作着，许褚良戴着白色安全帽站在远远的一侧，和章哲伟比划讨论着。
　　一会后，他们离开施工现场，乔海清的助理匆匆赶来，手里提着包子和粥递给他们。许褚良接过食物，拉下口罩，咬了一口包子，问道：“你老板呢？”
　　田助理微笑着回答道：“他马上就到。两位来得真是早啊！”
　　“你也吃点吧。”章哲伟举了举手中的粥杯，示意助理也一起享用。
　　“不用，这是专门给你们买的。”助理客气地推辞道。
　　“没关系，你老板会给报销的。放心吃吧。”章哲伟笑着说，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
　　“吃吧，我们也吃不完这么多。对了，工人们的三餐都准备好了吗？”许褚良看着这位年轻的助理，像是刚踏入社会不久的样子，不禁多问了几句。
　　“嗯，一会就支起来了。”
　　……
　　许褚良坐在凳子上翻起手机，是乔海清的女儿乔甜发来的信息。
　　“早安。”
　　“许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一面吧。”
　　许褚良看着信息有些疑惑，不过当面说清楚也好，“明天下午5点，地点你定。”
　　前几天开工基本没什么大事，但他还是一直待到4点下班，和章哲伟随便找了个面馆吃了一顿就回到给安排的宿舍，他们两人一间，条件说不上艰苦，但也是简陋，好处是离得铁路公司近。
　　“许褚良，昨天晚上你去哪了？也没回来。”章哲伟问起，他平时不和许褚良一起工作，关系更是因为这次出差才刚刚建立起的同事关系，他几乎不过问许褚良的事，现在只有他们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乐趣，许褚良更是除了工作上的事，也不和他聊天，所以他才“没事找事”的提起。
　　“哦，遇到熟人了，去他家睡了一觉。”许褚良玩着电脑上的自带游戏说道。
　　“乔海清那闺女你真加了？”章哲伟一脸好奇地问道。
　　“嗯，加了。我们约好了明天见面，所以我明天得早点下班。”许褚良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真的假的？那她的朋友圈里有没有照片？让我给你看看！”章哲伟兴奋地凑过来。
　　“不知道，还没看过呢。”许褚良边说着，边单手解锁手机，调到工作微信界面后将手机递给了章哲伟。
　　章哲伟感觉许褚良还是挺随和的，他一把接着手机，兴致勃勃地查看，他摆弄着，过了一会说，“好像把你屏蔽了，我刚刚怀疑这里信号不好也没怀疑她，不应该啊，你这么个枪手的黄金单身汉。”
　　“章哥，你已经结婚了吧？”许褚良关了电脑突然问起来。
　　“是啊，想结婚了？”章哲伟盘着腿坐在床上，直起身子笑着说。
　　“没有，有个同学结婚，想着随多少礼。”许褚良回来的消息不知怎么被同学知道了，随即□□就收到了初中同学的结婚请柬。
　　“这个看关系了，普通同学关系随个300就行。”章哲伟有点失望的说，“你都30了，真的看不出来，你妈没给你安排相亲？”
　　许褚良摇摇头，无奈地说：“她不敢给我安排，这工作不适合谈恋爱。”
　　章哲伟点点头，他来了兴致，开始讲述起自己的恋爱经历。他说得眉飞色舞，仿佛那些美好的回忆就在眼前。他话锋一转，又问：“同专业的没谈过吗？”
　　许褚良沉默片刻，然后轻声说：“没，就谈过一次，还是在初中。我是受苦命就爱干活，不太想谈。”
　　说完，他转过头，看向窗外。此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许褚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雪景，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忧伤。或许，这场雪会让明天的工地停工吧。
　　“你不是不想谈，只是还没遇到对的人。”
　　第二天果然停工了，只是没想到南山省的雪来的如此突然，和高层领导开完会后，乔海清叫住他们，“正好有空，你们来我家吃顿饭吧。都是家妻、家女做的饭菜，大冬天的孤零零的孩子们，来尝尝吧。”
　　乔海清开着车带着他们到自家，许褚良看着熟悉的路线，心里升起想要又拒绝的心情，想要和林知熙有偶遇，可前天不辞而别他又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不敢见他。是啊，林知熙从来就不是和他一路人，他是要和女人结婚生子的人，自己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他，以免自己控制不了蔓延生长的情感。
　　一进门就看到了身穿淡黄色睡衣的乔甜，人如其名，长的甜甜的、可可爱爱的女孩。
　　乔甜看到许褚良的第一秒脸上忽然泛起了粉色，“你是许褚良吗？”
　　“嗯，我是。想不到提前见面了。”许褚良换上拖鞋，脸上挂着公式似的笑容着说。
　　“是啊。”对话就这样简短的结束。
　　乔海清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最大的是儿子，在国外工作。老二就是乔甜，老三是个小学生，是个才刚上2年级的小萌娃。章哲伟看的心都萌化了，小女孩也不惧人，和章哲伟玩着。
　　“小章结婚了吗？”
　　“结了，看着这么可爱的女儿，我都想要一个。”章哲伟爱不释手地给乔慧夹菜。
　　“生一个呗，也不小了。”乔海清看似是建议章哲伟，还暗戳戳地点许褚良。许褚良默默吃饭，不掺和。
　　正当他们安静地吃着午饭时，忽然一阵门铃声传来。乔慧迅速跳下凳子，小步跑到门口去开门，乔姨则紧跟其后。那道熟悉的声音传入饭桌上每个人的耳朵里，许褚良的下意识反应是躲，他装作没听到、不感兴趣的继续吃饭。
　　“乔姨，知熙带回几个饭店的饺子，我们也吃不完，送给你们。”林知熙的女朋友黄雨晨提着生饺子说道。
　　“哎呀，谢谢啊，可是有口福了。吃饭了没，先进来，冷的嘞，今年的雪来的可真早。”乔姨是知道邻居林知熙在高档的酒楼工作，是他们一家过节才会去消费一顿的地方，她欢欢喜喜的接过饺子，让他们进来。
　　“不了不了，就送个饺子，不打扰了。”林知熙笑着说。
　　“哪里打扰，进来吧，我们刚刚做好饭，吃了吗？我现在就煮。”乔姨关了门，乔慧拉着黄雨晨的手到桌旁，“那谢谢乔姨了。”
　　“谢啥啊，领里邻居的，就是添双碗筷的事。”
　　许褚良一眼就看到林知熙，穿着灰色的羊毛卫衣，黑色的裤子，他也没想到就这样又见面了，他佯装欣喜地样子首先开口说道“林哥，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了。”
　　“你们认识啊？”乔海清惊讶地说，心想今天还真是个高兴日子。
　　林知熙忍下想要质问的情绪，说道“真巧啊。我们是发小，小良‘好久不见’。”
　　“感情好啊，坐下吃吧吃吧，都是熟人。我去煮饺子。”乔姨把筷子、碗递上，就要去厨房煮饺子。
　　“乔姨，我来吧。”林知熙站起来走进厨房。
　　“小林你歇着去吃饭，我来。”
　　“姨，我煮的好吃，我来吧。”林知熙把乔姨推出厨房，“我们煮饺子还有学问，还是交给我吧。”
　　“行行行，交给大厨。”乔姨笑呵呵地回到桌上吃饭。

　　许褚良吃着饭，眼睛却时不时看向黄雨晨，她戴着一副黑框大镜片眼镜，长得斯斯文文的样子。可能是感觉到了许褚良的目光，黄雨晨主动开口说道：“小良，你好呀！我是林知熙的女朋友黄雨晨。”
　　许褚良礼貌地点点头回应道：“你好，我是许褚良。”
　　黄雨晨看着许褚良，露出一脸幸福的笑容，似乎是以一种嫂子的口吻在与他对话：“哎呀，没想到知熙的发小居然这么帅气呢！他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呀？”
　　许褚良心中顿时感到一阵不适，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我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联系过了。”
　　黄雨晨微笑着继续说道：“那真是太可惜啦，他可是经常会提起你呢，许天才，咱们这里唯数不多考上京华的人。”
　　许褚良干巴巴地应了一声：“是吗？”
　　......沉默片刻后，许褚良突然站起身来，说道：“我吃饱了，我去厨房帮忙。”他终于找到个出口，他放下紧紧抓着的筷子，朝着厨房走去，他的步伐有些紧张。
　　“林哥。”许褚良心里没有底气地叫道。
　　林知熙笑笑，“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那天是有工作。”
　　“那连个招呼也不能打？我还给你做了早餐，为了不浪费吃的撑死了。”
　　许褚良心虚地继续解释，“我不想吵到你。”他的表情委屈极了，像个小仓鼠。
　　林知熙笑着摇着许褚良的肩膀，“逗你了，我没有生气。我怎么可能对你生气？”他掏出手机，脸上的笑容还是像当年那般，“要你个联系方式，微信的。我就不生气了。”
　　许褚良接过手机，用私人号加上林知熙。他的心情似乎也缓解下来，他心想林知熙还是像原来一样偏爱自己的，和以前一样。他脸上的浮现出浅浅的笑容，笑嘻嘻地发了表情包问候。
　　林知熙拿漏勺舀起一个饺子，放在碗里，地给许褚良，“你尝尝，熟了吗？”许褚良见林知熙把自己作为尝第一个饺子的人，心里不由得开心，说明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很高的。他夹起饺子尝了一口，有点烫嘴。
　　“吹吹再吃啊，你个笨蛋。”
　　许褚良眼泪慢慢充盈眼眶，林知熙笑着接过碗，“这么疼？到底熟了没呀？”他夹起许褚良剩下的另一半，尝了尝，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