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有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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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透过宽敞明亮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跳跃、扣杀，运动天然带着竞技的激情，羽毛球场内一片热火朝天。
秘书部众人都是一片狼藉，剧烈运动过后衣服被汗水浸湿，每个人衣服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两块汗渍。
连往日风光无限的陈秘书如今也是大汗淋漓，身后盘发松松垮垮，发丝湿透了，一缕一缕贴在脸庞。
许秘书更是满头大汗，中年男子面色发白，累得气喘吁吁，嘴边却挂满了笑。
只因平日对陈佳敏的戾气，如今总算借着羽毛球挥散出来。
看着陈秘书组不怎么好看的分数，他心中得意洋洋。
许秘书早些年倒是挺爱打羽毛球的，比之秘书部其他人更为专业一些，因而今日为了赢过陈秘书，他始终在场地上坚持着。
拿到这个成绩，许成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枉拖着平日不怎么运动的身体在场上一番鏖战。
许秘书心中郁结消解后，疲惫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浑身酸疼得厉害。
他冲着林清歌挥了挥手，示意林秘书上场替换。
许秘书自认为一片好心，今天林秘书知情识趣的加入他的势力，他便也愿意多提携小年轻一些。
譬如这场羽毛球赛，他特意把林清歌安排在最后，就是好叫他战绩好看一些，多在总裁面前刷一刷脸。
奈何林秘书根本不愿意领他这份情，甚至心中颇为嫌弃。
林清歌先是看了眼场上同事的狼狈模样，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
他不想未来也是这般模样出现在沈总跟前，因而迟迟没有挪动脚步。
林清歌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是决计不允许自己在沈总心里留下不完美的形象。
他心思微动，面上不显，反倒贴心上前给许成递了瓶矿泉水。
许成一番运动后本就渴得厉害，见状对林清歌的态度又好上几分。
林清歌一边递水，一边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咱们秘书部打了这么久球，看起来胜负已定啊。”
语气中隐隐有骄傲与吹捧的意味。
计数器上，许成组的确早已远远超过陈秘书组了。
林清歌这句话是特意放大了声音讲的，陈秘书那边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双方目光都集中到了林清歌身上。
许成意气风发的笑道：“承让了啊，陈秘书，看起来你没怎么打过羽毛球，早知道我该让上几步，也免得如今分数这么不好看。”
“用不上，我还不至于输不起一场球。”陈佳敏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利落地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她退场放下拍子，颇有些到此为止的意思。
陈秘书想退一步，许成可不愿放过这个机会。
许成趁机往前推了推林清歌道：“陈秘书这就不打了？小林还没上场呢，他年轻不顶事，上去总是能给陈秘书送些分，也免得陈秘书输得太惨。”
话里有话，绵里藏针，这是拿林秘书在暗示陈秘书年轻，不顶事！
气氛到了这里，两拨人自是不会给对方好脸色，一时间林清歌的回答竟成了关键。
他也算是看眼色的好手，当即知道自己这是被许成推出来当了出头的椽子。
林清歌到底是年轻，没怎么经历过职场的尔虞我诈，他心里明白自己就是个小员工，既不想得罪顶头上司，又不愿落了许成的面子。
一时间大脑一片混沌，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
恰逢沈承彦陡然走进来，打断了空气中的火药味。
“这是结束了，谁输谁赢。”
沈总巡视四周，着重观察了几个年轻秘书，想着黎晟所说的危险估计就在这几人之中。
却没想到一抬头撞上林秘书满是感激的眼神。
沈承彦这一开口，一下拯救了尴尬无助的林秘书于水火之中。
视线交错时，林清歌也没想总裁会看向自己，迅速调出来私下里练习最多的笑容，用最好的角度呈现给沈总。
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孺慕之情，笑意盈盈的模样宛如风中摇曳的白莲。
林清歌知道男人爱吃这一套，这一招用在他几任前男友身上可谓是从无败绩。
三分敬仰，三分娇弱，剩余四分是装出来的一腔情深。
再端庄正经的男人看到他人满心满眼都是你，不免是得意轻狂或是心有怜惜。
而只要吸引到对方的关注，这手段便先成了七分。
想到之前的光辉履历，他心中也有几分得意。
奈何沈承彦只看了一眼便错开了视线，目光交叠时内里毫无波澜，与看他人无异。
林清歌发现自己媚眼像是抛给了瞎子，一口气梗在心头下不去。
甚至沈总眼神还挪得快了点，沈承彦自己都没意识到带了几分嫌弃。
这林秘书也是个大男人，怎么有时候身子骨看起来病怏怏的，这种员工真能干得动秘书部的工作吗。
或者，越是这样越说明他有问题？
猜忌的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
林清歌也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做，就已经在沈总那里被画上了大大的问号。
更别提他接下来为了计划还要做点什么。
“是许秘书赢了，许秘书是练家子，把我们打得节节溃败。”陈佳敏没再理会之前的小插曲，收回锋芒，又变成了沈总的左膀右臂陈秘书。
同事间的斗争也要看清场合，是要放在台面子下面，不被领导看到才好。
沈承彦看了眼计分器，陈秘书组孤零零的分数看起来确实输得挺惨，他也称赞了一句。
“不错，许秘书这羽毛球打得的确厉害。”
总裁都这样讲了，秘书部这群老人精自是纷纷夸起了许秘书。
沈总也趁机在暗暗观察在座每一位。
在这种较为放松的氛围里。心事重重的林秘书自然显得与众不同。
林清歌一见沈总，便觉得机会到了，他先是跟着众人一同夸赞许秘书，接着上前鼓吹。
“说来打了这么久球，筋骨都乏了，要不一起去喝点酒放松放松，我看不远处有家蓝调酒吧，调酒很有一套。”
许成听过林清歌的话也是眼前一亮。
他是觉得男人的友谊就是要从酒桌上喝出来的，之前就一直想着叫沈总去喝酒增进关系，奈何私下没有机会。
听了林清歌的建议，当下他便赶紧应和道：“可以啊小林，才来舟岛没多久你这就研究透彻了，刚好沈总也在，我们一起去喝上两杯？”
许成侧头看向沈总，等着总裁的答案。
沈承彦的看了眼这两人，点头表示应和。
许成瞬间欣喜若狂，赞誉的看了眼林秘书，心想这林清歌还挺上道，一来就给他创造了一直想要的酒局。
倒是陈秘书想着黎晟之前的嘱托，纠结了片刻，试图劝阻道：“沈总，黎先生一会儿就要过来，而且他之前特别叮嘱您今天千万别喝酒，您看要不我们还是像往年一样吃个便饭？”
沈承彦去酒吧就是要等着黎晟出现，或者是黎晟口中的危险率先出现，
他已经把怀疑的目光放在林清歌跟许秘书二人身上，自然不可能拒绝他们的提议。
沈总也不想打草惊蛇，便冷笑一声，故作气愤道：“他什么身份还想管着我喝酒，陈秘书，到底我是你老板，还是他是你老板？”
这句话语气稍重了一些，众人仿佛又回到了公司，纷纷低头不敢说话。
陈佳敏以为老板是跟黎先生呕气迁怒到自己，当下也不敢劝阻。
林秘书跟许成听了这话，更是宛如小人得志般喜形于色，乐意掩都掩不下去。
“就去林秘书说的那家酒吧，大家也打累了，回去洗漱一下，一个小时后见。”
沈承彦一锤定音，率先回去洗漱，临走前还颇有深意的看了眼林清歌一眼。
奈何林清歌抬头时却只隐隐看到沈总转过来的侧脸，和若有若无的视线。
还以为自己这是得了沈总青睐。
不管如何，在场几人，各怀心思，倒是都期盼着接下来的酒局。
推开房间门，沈承彦面带笑意，任谁都能看出他心情不错。
酒店套间窗明几净，灯光柔和，米色的墙壁搭配浅棕色家具，营造出家的温馨氛围。
自从和黎晟通过电话后，沈总近日来的坏情绪一扫而空，现下看什么景都是美景，连对着身后硬塞过来的保镖都有了好脸色。
他让两人在外间自由行事，自己则关了主卧的门。
衬衣丢在蓬松柔软的沙发上，沈总从行李箱中取过洗漱用品进了浴室。
热气升腾，水雾氤氲，渐渐弥漫了整个浴室。
没多久，裹着浴巾的男人自浴室出来，一俯一仰间，发尖水珠滚落到锁骨之上，又顺着白皙的皮肉滑至腹部，最终在浴巾遮掩下消失不见。
沈承彦擦干头发，低头看了眼行李箱，只觉得这次出差带来的衣服过于朴素。
“去酒吧总不能再穿得这么公务，总要自在些才好。”
这般说着，沈承彦挑挑拣拣半天，才不甚满意的选了件白色大V领衬衣，搭配银灰色西服外套。
他这次来舟岛是公事出差，带的外套都格外正式死板，好歹挑出这件稍微亮眼的外套。
上身后沈总也没系扣子，V领衬衣下胸肌若隐若现。
再将发型调整得稍许凌乱几分，中和了西服的严肃气质，倒真有几分风流韵味。
不像是跟同事喝酒，反倒有几分去情人家过夜的意味。
不过沈总照着镜子没觉得不合适，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安排陈秘书订包间。
陈秘书、许秘书、林清歌，还有，黎晟。
他在心里念叨着，颇有种抓鬼游戏的感觉。
戏台子已然搭好，现下就要看这几人要呈上来怎么一场大戏。
沈承彦拿起洗澡前褪下的珠串，他平日也会缠在手上做手串，摊平后是一条锁骨链。
他将珠串在颈间系好，冰凉的珠子接触脖颈时，激得皮肤一颤，珠子撞在锁骨上声音清脆。
沈总整理好一切后，阔步迈离房间。
他倒要看看今天谁是幕后的鬼。
是鹿死谁手？
还是心愿得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