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乐》袁年述

1、出生

　　自盘古开天，天地伊始，时间流转，昆仑山上孕育了一株草，相伴相生，后观世音菩萨为养其杨柳拿玉瓶取露水十三滴，保其不枯不萎，时光荏苒，转眼千年已过，此时正值大随开仁二十年二月末，人间已大旱三年，颗粒无收，这天却突降大雨，百姓们喜极而泣，纷纷出门，作揖，拜谢天地，“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老天开眼了。”大地滋润，河流上升，万物复苏，二日夜晚雨慢慢变小了，一夜之间大地都冒出花骨朵和绿叶来，长安拓跋府中，高华难产，对拓跋谦道：“我想见见家人。”“好，我马上派人去请。”看着旁边医治的孙远：“一切都靠孙兄了。”“好。”拓跋谦走出房门向管家桃树道：“去清河王府，请清河王来。”“怕是。”“去吧，无妨。”“好。”便向院外走去，拓跋谦见他走了，便要开门朝屋里去，孙远却开门出来了，阻止了他进去。
　　清河王府，清河王妃听闻女儿难产，拼死拼活闹着清河王高励：“当初女儿出嫁，你断绝父女关系，这么多年，我们也听你的话，从未见过女儿，如今女儿生死难料，你不去，我去，哪怕断绝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和离。”清河王一听：“我们去，去见女儿，夫人不要说气话。”王妃听到后，马上走出门去，清河王马上跟上：“慢点，看着路。”高俭和妻儿连忙跟着，七年前，拓跋谦上门提亲，清河王本不同意，但女儿一心要嫁，不得不同意了，出嫁当日十里红妆，却在女儿出门之时，当众宣布：你执意要嫁于拓跋家，今日我也尽了父亲的责任，从今以后你我父女恩断义绝。从此再也不见女儿，直至今日才去见。
　　拓跋谦在屋外的走廊上走来走去，已经子时了：“都几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什么动静？”孙远看着院中树冒出地小花骨朵道：“时候未到，耐心等着。”一个焦急地看着房门，听着里面的声音，心里不安，一个悠然地看着院中，花朵初绽，突然听见里面传来：“夫人生了，母女平安。”清河王一家人刚踏入拓跋府中，就有下人来报：“夫人生了，母女平安。”高华经过几个时辰生产，于三日子时降生一名女婴，高励见到女儿面色苍白，虚弱的样子，擦了擦眼角，王妃早已在床边泪流满面，多年不见女儿，摸着女儿的脸，高俭陪在旁边，高华见其父母兄长很是高兴：“阿娘不哭了，女儿不是没事嘛。”“嗯嗯，我知道，我是高兴的，华儿没事就好。”“阿爷，兄长，嫂子，别来无恙。”“一切都好，妹妹先好好修养。”“嗯。”孙远在旁边看着，默默退出了房间，走出门外，在长廊上坐着，看着院子。
　　这么多年不见，高华看着父亲白了的头发，想到当年成亲的那一个晚上，阿爷问自己：“想好了吗？”
　　“想好了。”
　　“不后悔？”
　　“不后悔。”
　　“好。”
　　自己从小身体就弱，被阿爷师兄哥哥护着长大，如今却，清河王见女儿看着自己，忙道：“华儿，不要多想，先好好休息，日后我们再聊。”高华高兴道：“好。”等里面一切安排妥当，已是清晨时分，王爷王妃年纪大了经这一晚，有些受不住了，拓跋谦送他们去客房休息，一开门，满院繁华，只见院内桃李开放，鸟儿鸣叫，嫩叶满枝，一派春意盎然，孙远坐在廊上，看着满园春色，高励看着他，觉得有点眼熟，忽而想起，多年前，听闻他游历山河，没想竟在京城，上前作揖道：“多谢孙神医救命之恩。”孙远起身回礼道：“王爷谬赞了，都是传闻，唤我孙远便好，况且举手之劳，王爷不必挂怀。倒是王爷大义，在下早有耳闻。”高励叹气道：“往事而已，先生不必再提。”“往事而已，王爷也不要再提了。”高励笑道：“好，便都不要再提了。”孙远也笑道：“王爷王妃担心了一晚上，早点休息吧。”“先生也早点休息，告辞。”“请。”回房的路上，听着下人道：“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了，希望是个好兆头。”“我们小姑娘又出生在这个时候，双喜临门。”“是啊，是。”高励见此景色：“希望一切安好。”拓跋谦：“会的，请岳父放心，有我在。”“嗯，累了，你先回去吧。”“好，那我先告退了。”高励点点头，拓跋谦走后，高励没有进屋，和夫人坐在廊上，看着眼前春色：“怕是不会安宁了。”王妃拍拍他的手：“会好的。”“嗯，会好的。”拓跋谦刚走到院中廊下，就有人来报：“晋王府中，晋王妃卯时诞下一名女婴。”“好，知道了，退下吧。”说完便看向一旁的孙远，郑重道：“有一件事相求先生。”孙远看着满树桃花道：“想让我好好医治你女儿。”“不是。”孙远转过头看着拓跋谦道：“哦？那为何事？”拓跋谦作揖道：“求先生收小女为徒。”孙远转头看向一旁的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缓缓道：“拓跋兄，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你想留就留得下的。”拓跋谦直起身，看着他的背影道：“我知道，只是也需尽力而为，不是吗？”“好，我答应你。”说完便起身离开，拓跋谦看着院中的景色，怕是要变天了。
　　他先去女儿拓跋末房中看了看，见其睡得不安稳，眼角还有泪痕，轻轻擦掉泪痕，醒了，于是摸着她的头轻声说：“末儿，昨晚没吓到吧？”沙哑的声音道：“没有，有阿爷在。”“嗯，阿娘小妹没事，睡吧，阿爷陪着你。”等她睡得安稳了，再到儿子房里，一打开门便听到他有点哭泣的声音说：“阿爷。”“怎么了，我们修儿有了一个敬爱他的小妹妹，多了一个他要保护的人，不高兴嘛？”“没有，阿爷别乱说，小妹听到会不高兴的。”“那我们修儿就好好睡一觉，休息好了才能好好陪小妹玩。”“嗯。”“睡吧，阿爷陪着你。”拓跋修闭上了眼睛，一会便睡着了，拓跋谦回去守着夫人，看着旁边的小女儿，睡得香甜，心中安心了不少。
　　再往外去长安城内百花齐放，百鸟争鸣，皇帝本为了大旱之事忧心不已，现突降大雨，喜笑颜开，见此现象更是喜不自胜，忙诏钦天监问这是何意？此乃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之象，更有贵人降生，贵不可言，乃天下之福，百姓之幸。恬逢晋王府中有人来报晋王妃诞下一名女婴，后又有人来报拓跋府中也诞生了一名女婴，清河王去了拓跋府。接着拓跋修上书，夫人难产，产后虚弱，告假一月。皇帝准了，回到宫中，向皇后道：“今日子时拓跋府中出生了一个女婴，高华难产，清河王都赶去了，朕本想亲自前去探望，只是。”“皇上国事繁忙，这又是妇人之事，臣妾愿替皇上去。”“好，有你去，朕放心。”午后皇后来了拓跋府，王爷和拓跋谦，还要上党王世子等人在大门口等候，皇后见到清河王说：“多年不见清河王了，王爷可安好？”“劳皇后挂心，老臣一切安好。”“那便好，不知夫人怎么样？”“昨夜凶险，现以平安，只是身体虚弱，还在昏睡。”说着便一起向院里走去，因身体虚弱，不能着凉，房间不能打开透风，一开门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进去，一架屏风摆在床前，因须静养，只有王妃和其儿媳妇陪皇后娘娘往里走去，只见高华面色苍白，静静地睡着，便不打扰，出来了。乳母抱来女婴给皇后娘娘看，女婴正醒着，看着房间里的人，清河王妃接过：“前面还睡着呢，见皇后娘娘来了，便醒了。”抱给皇后，皇后接过，抱在怀里软软的，柔柔的，安安静静，还朝她笑，见了喜爱不已，轻声问：“取好名字了吗？”“还没有。”“那不如本宫给她取个名字，拓跋大人觉得如何？”“皇后娘娘能取名是小女的福气。”“一生安好，安怎么样？拓跋安。”“那微臣在此先替小女谢过皇后娘娘了。”“现在谢过太早了，不如等本宫回宫，见了皇帝，为其赐名，大人再带她来谢过本宫也不迟。”“那到时微臣定带小女进宫答谢皇上和皇后娘娘。”“那皇上和本宫等着拓跋将军和小姑娘的答谢了。时间也不早了。”皇上把女婴抱给清河王妃：“外面有风，清河王妃就不必送本宫了。”“拓跋将军喜得千金，不知何时办喜酒？”“母女平安，微臣自是高兴，只如今夫人身体虚弱，小女因难产之故，身体也需好好照顾，打算百日后再办宴席。”“如此甚好，那届时，皇上和本宫也怕是要来打扰了。”“皇上和皇后来，是拓跋家的荣幸，微臣到时就在此恭迎皇上和皇后。”一行人送至大门口，“起架，回宫。”“微臣等恭送皇后娘娘。”等走远才回府去，回宫后向皇帝道：“高华身体虚弱，现还昏睡着，小姑娘抱着，摸她的手，凉凉的，怕是因难产的缘故，看着很是可爱，我看了甚是喜欢，想请皇上为其赐名，皇上意下如何？”“哦？皇后想赐何名？”“安，如何？”皇帝慢慢念道：“安，拓跋安，不错。”“那便请皇上下旨赐名吧。”“看来你是真的喜欢啊！我都想去看看了。”“现如今婴儿正弱，等百日宴，你再去看也不迟。”第二日下旨赐名拓跋安，并赏赐了婴儿用的一切器物衣服。一月后，晋王府中，满月宴，皇上皇后亲临晋王府中，这一月各地降雨，大旱得解，喜报捷捷，皇上很是高兴，为孙女取名顺意，封和顺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