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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看看腺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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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聿明听到阮昱说他做的噩梦的时候就心头一震,他没办法接受阮昱做这种危险的梦。
但阮昱做梦十分频繁,且噩梦占比百分之八十。
他去咨询过医生,说是压力过大,焦虑或者白天遇到、看到、听到过类似事物所导致的,当然也不排斥腺体发育不完全,激素紊乱的情况。
越想越后怕,他草草洗完澡就把自己锁进了书房,打开一层又一层的保险箱,从里面取出一本被翻到褪色的旧书。
这本旧书的书脊破烂难堪,但用透明胶带严严实实的裹了几圈,看得出书的主人很怕它烂掉。
方聿明曾经在无数个夜晚翻阅查找,想要争取找到任何一点和阮昱相关的信息。
但在死亡节点后,阮昱就没有再出现过,全部是他如何在金融圈叱咤风云变成大神的各种骚操作。
无法从后续情节得出相关信息,方聿明就扣以前的剧情,企图找到他没有发现过的阮昱的某些习惯,以及这些习惯可能引发的危险结果。
今晚他又翻了一遍,像研究资本市场一样废寝忘食,探本穷源。
他突然卸力靠在椅背上,头慢慢像后仰靠。
草,没了,都被他挖尽了。
他甚至根本不需要这本书,这几年他对阮昱了如指掌,身份证和手机号倒背如流,甚至饮食作息,爱好习惯等等等等,没有一点是他不了解的,连他身上几颗痣都清清楚楚,闭上眼就能摸到正确位置。
可就算这么清楚了,他还是怕有些东西是命定的,怕阮昱一不小心就消失了。
想到这儿他强打起精神,抬手把书翻到最后,抽出厚厚一沓纸。
上面记录着关于阮昱的所有东西,是他很多年的记录心血。
他一一查看,有些自字迹苍劲有力,有些却受当时情绪的影响乱成一团。
他也有耐心告罄的时候,比如开始的时候,阮昱一喝牛奶就想吐,说胃里不舒服,他以为是乳糖不耐受,可去了医院怎么查怎么没结果。
他恨不得去把牛奶加工厂炸了,但阮昱就是受不了喝牛奶,就算把牛奶加工厂炸了也是阮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可阮昱喝酸奶又没有问题,吃奶糖也没有问题,单单一个纯牛奶把他折腾的十分难受。
那段时间方聿明怎么也找不到答案,关于阮昱饮食习惯和过敏反应他记录了整整一个月,把阮昱和他自己折磨的筋疲力尽,两个人才放弃科学家的探究精神,决定轻拿轻放的放弃牛奶这种饮品。
那时候方聿明刚刚因为救阮昱逃离死亡节点而放松下来,最后因为一杯牛奶,谨慎确定阮昱身边处处是危险,也成就了他守在阮昱身边处处保护的习惯。
当时就像现在这样,烦躁和困扰死死围剿着他,甚至有点钻牛角尖。
直到后半夜,他扫过一片牛奶时期记录的乱如麻的笔迹,终于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他曾经特意留意过的发热期。
准确来说,阮昱的发热期很混乱,短的三个月一次,长的六个月一次,每次三天到半个月不等,因为无法接受和释放信息素,他的发热期会格外难照料。
当时阮昱喝牛奶不舒服,他就注意过是不是腺体发育畸形的缘故,后来发现和这个完全没有关系便无疾而终。
但也是那时候,他开始记录阮昱的发热期时间,以及状态。
方聿明心里燃气一点希望,上次和发热期没关系,但这次不一定。
他迅速翻到上次阮昱发热期的时间,是七个月前……
又延长了,但也代表阮昱的发热期快来了。
回到卧室,阮昱还没有睡着,方聿明掀开被子上床,动作尽量轻柔的拂过他的头发,“昱昱,给我看看你的脖子。”
阮昱迷迷糊糊不明所以的闭着眼抬起下巴,“怎么了?”
他的动作没有防备,也没有犹豫,引颈受戮一般毫不反抗,让人心生怜惜。
方聿明看着他诱人的下颌弧度,滚了下喉咙说:“后面。”
阮昱就僵住了,眼睛也慢慢睁开。
方聿明的视线上移,和阮昱对视着。
他知道阮昱开始清醒了,便耐心的哄着:“只是看一眼,你放心,我什么都不做。”
他的话具有欺骗性,当初买身下躺着的这张床的时候,方聿明就说买这个,这个小一点,省钱,实际上这张床比别的床贵两倍。
动机暂且不追究,单单是欺骗已经是他信手拈来的事了。
阮昱捂住脖子,眸光淡淡但语气坚定:“不。”
方聿明不动手,只是诱哄着:“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发热期是什么时候?”
阮昱不记得了,因为他很少来发热期,发热期对他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毫不在意道:“不知道。”
方聿明却捉住他想要翻身的肩膀,一口答上来,神情严肃,眼神凌厉,“七个月零三天前,那天你也说做噩梦了,还记得吗?”
阮昱不记得了,半年前的事谁还会记得。
但他既怕方聿明是骗他的,又不能放任不管。
发热期对他的影响是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那几天他只能靠自己艰难度过,如果不提前做准备会变得很麻烦。
但他仍然怀疑方聿明,“看腺体能看出什么来?我只是做了个噩梦,不是得了绝症。”
方聿明不再骗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我在观察,也许你做噩梦是因为发热期快来了,到时候就能提前准备,不会再出现突发状况了,对不对?”
提到突发状况,阮昱有一点动摇,因为每次发热期来的都很突然,有次在研究所上班,他不知道自己在发热期,接触了一个敏感的omega,差点让整个实验室沦陷。
方聿明定定的看着他:“信我,我可以找出发热期的规律的。”
阮昱看了会儿天花板,慢慢坐起来解开睡衣纽扣,解开两颗后拽着领子敞开后颈:“你看吧。”
今晚阮昱听话很多,方聿明松了口气,上前凑近了扶住他的后脑,在华丽的吊灯下仔细观察着阮昱的后颈。
事实上他曾经趁阮昱陷入后期昏迷时,给自己扎了两支抑制剂,近距离观察过阮昱发热时期的腺体特征,但除了红肿外没有其他发现。
这是生理课本上所有人都会出现的症状,对阮昱来说是无效信息。
他们需要的不是正在发热时的症状,而是发热期以前的征兆。
以前因为阮昱对“治疗”的恐惧,怎么说都不肯让他看腺体,所以方聿明看得格外仔细,想要尽力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
可显然只凭今晚很难发现什么,因为阮昱的腺体依然是一块圆润微凸的肉粉色,正在生命力十足的轻微跳动。
他不由自主的凑近仔细观察,呼吸吐在阮昱的皮肤上,忍了很久的阮昱率先受不了了。
他倏的拉上衣领,转过身正对着方聿明,身下的床单却被扯歪了,极力保持镇静,但微微发哑的嗓音出卖了他:“看不出来就是没有,下次再看吧。”
这是阮昱做出的最大让步了,方聿明回过神见好就收没有再说什么,但在结束前他抓住能够得寸进尺的机会:“那好,我们下次看。”
这次不行,他就下次,总会发现规律的。
阮昱胡乱应下来,其实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
他甚至没有记起系上解开的两颗扣子,因此露出一截漂亮的锁骨,和大片白皙的胸膛。
方聿明没办法忽视,但更想安抚阮昱,便想要开口提醒。
可阮昱毫无察觉的开始弯腰重新铺着床铺。
刚刚冷静下来的方聿明在瞥见的下一瞬,顿时觉得热气直冲头顶,紧接着信息素开始不受控的四处飘散开来,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理智被本能操控,在他觉得自己只是轻轻把阮昱放在床上的时候,事实是他猛地把阮昱扑倒了。
阮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以为方聿明还想看,刚想抬手捂住后颈斥责出声,却发现方聿明的眼神带着恐怖的侵略性,瞳孔骤缩像是失去理智。
他微怔,反应过来狠狠地推着方聿明:“你疯了?”
他虽然闻不到方聿明的信息素,但他能感觉到那些因子在四处作乱。
方聿明的视线停留在阮昱的锁骨,然后慢慢向下,仿佛隔着睡衣也能看清楚阮昱的身体。
“方聿明!”
阮昱的身体一紧,条件反射的曲起腿挣扎,想把方聿明翻下去,还想踹他,但除了露出一截滑溜溜的小腿外都是徒劳。
阮昱抬手胡乱捂住他的脸和晏眼睛,大声喊他:“方聿明。”
眼前突然暗下来的方聿明恢复一丝理智,在重新看到身下的阮昱后立刻清醒过来,仓皇翻身而下,速度快的只留下一道残影和翻飞的衣角。
他不可置信的站在床边看着床上大口喘气的阮昱,“昱昱……”
他想说刚才不是故意的,但现在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
阮昱抱起枕头和被子就往外走,手指和腿都是抖的,“你今晚不舒服,我去客房睡。”
这时候方聿明才闻到室内自己搞出来的浓浓的信息素味道,他伸出手想要阻拦,却又怕对阮昱产生影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阮昱出了主卧,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阮昱像是怕他跟出去一样,防备的身影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卧室。
床上乱成一团,室内静的像一座坟墓,他的信息素已经把阮昱喜欢的橙花熏香的味道完全遮盖掉。
“草……”
方聿明一拳锤在桌上,粗暴地拉开抽屉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手臂上青筋虬结,待针剂被榨空,方聿明甩手将东西扔进垃圾桶,颓唐的捂住脸向后仰倒在床上。
他没想那么做,这次一定把阮昱吓到了。
于是第二天上午,他焕然一新改邪归正穿着得体还精神焕发后,起床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阮昱房间敲门,却半晌没有回应。
他决定好好向阮昱道个歉,声音温柔的隔着一道门喊:“昱昱,我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