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念》莳汜

16、chapter.16

　　“这些东西咱们不收，等你回去后，就还给纪家吧。”胡晓芸拍板道。

　　她不会收纪家的任何东西。

　　“这个不是韩阿姨送的，是纪时序送的。”

　　“这不都一样嘛，他不是纪家的人吗？”

　　周昭玉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行李箱，还有自己买的东西。

　　胡晓芸一手拿着东西，一手牵着她的手，不想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便说道，“知道你今天回来，你爸一大早去的菜市场买的鱼，给你炖了你爱喝的鱼头豆腐汤。”

　　说着，便又开始念叨她，“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还忙得连电话都讲不了几分钟。”

　　说话的时候，胡晓芸的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了。

　　周昭玉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行了行了，你就别说这些了，孩子这不是回来了，你再把她给弄哭了。”周父连忙说道。

　　“还说我呢，你不也是一样，知道闺女要回来，忙前忙后的。”

　　“我哪有，那明明就是你天天念叨。”

　　两个人互相揭老底，路上还遇到了热情的邻居，胡晓芸都是抬头挺胸，嘴角咧开笑道，“是是是，今天闺女回来了。”

　　周昭玉不说话，只跟着笑。

　　爸妈都是老师，还在同一所大学教书，住得地方也是教职工家属楼。

　　周围都是认识了许多年的教师以及家属。

　　以前爸妈也是希望她可以跟他们一样，当个老师就行，不过等她上了初中之后，就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她并不想听从父母的安排，去当一个老师。

　　等上高中的时候，她就和爸妈商量过自己将来的目标了。

　　虽然打破他们对她的期望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不过爸妈也就几天就改变了想法，支持了她的理想。

　　还认真帮她筛选了可以报考的学校。

　　哪怕是知道了纪时舟的事情，听她说自己可以解决，也没有过多干涉她的想法，只是告诉她，要是被欺负了，一定不要忍气吞声。

　　周昭玉回家之后，看着熟悉的摆设，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她回来的时候刚好是中午的饭点，只是这会儿她也吃不下多少，就简单对付了几口，那些菜有些做起来比较麻烦，大餐得等到晚上才能吃上。

　　吃完饭，爸妈就去厨房忙活了，周昭玉也想帮忙，被妈妈被赶了出来。

　　“去去去，你就别进来添乱了，让你爸来忙就行了，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肯定累了，你房间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快去休息一会儿。”

　　胡晓芸忍不住念叨起来，一会儿说她瘦了，一会儿又说她肯定没休息好，黑眼圈看着都重。

　　最后把周昭玉推到房间里去了。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的，她的衣服也是洗好晾干了放在衣柜里。

　　周昭玉脱了大衣挂了起来，直接仰面躺到了床上。

　　不知道是真的累了，还是回家一家子放松了下来，竟然真的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得很舒服，被叫醒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茫然。

　　“妈。”

　　“快起来吃饭。”胡晓芸喊道。

　　周昭玉点了点头，从床上坐了起来，等走出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了桌子上摆放的丰盛的饭菜。

　　许是因为她回来了，爸妈高兴，爸还把他珍藏多年的酒拿了出来，说要喝一杯。

　　难得的，妈也没念叨他。

　　“来，吃个鸡腿。”胡晓芸给周昭玉夹了个红烧鸡腿。

　　“你小时候就爱吃你爸做的这鸡腿。”

　　“爸做得饭我都爱吃。”周昭玉笑道。

　　爸爸手艺很好，爷爷以前是厨师，爸爸从小就学会颠勺了，原本以为会接手爷爷大厨的位置，谁知道爸爸出息，考上了大学，还当上了老师。

　　爷爷虽然遗憾爸爸不能接他的班，不过更多的是高兴爸爸有出息了，那段时间，逢人就说，自己儿子有多出息，传得街坊四邻都知道了。

　　周昭玉吃了很多，都快把自己给撑着。

　　她放下碗筷揉了揉肚子，“我吃饱了，再吃就要吐了。”

　　胡晓芸却是皱眉道，“这才吃多少，就说吃饱了。你啊，从小就吃得不多，这工作了，也没见你饭量涨多少。”

　　面对妈妈的念叨，周昭玉也是觉得很幸福，只笑着不说话。

　　吃完饭，她又陪着爸妈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都是一些重播过好几次的老节目了，偏偏他们还看得津津有味的。

　　周昭玉也很耐心的看进去了，哪怕那些节目她以前也看过。

　　眼看着到点了，爸妈就关掉了电视，准备休息了，这也是他们的习惯。

　　从小就跟她说要早睡早起。

　　以前周昭玉也是这样的，上班之后，有时候会加班到很晚，她还很不习惯。

　　不过因为是自己热爱的工作，所以习惯了之后，其实也还可以。

　　只是下班之后，她都会倒头就睡。

　　想到这里，她不由揉了揉眉心，倒是最近被纪时序弄得心烦意乱的，还失眠过几次。

　　洗漱过后，换上毛茸茸的睡衣躺在床上，这还是她大学时候穿得，现在穿起来也没什么问题。闻着久违的香气，这么多年，妈妈还是喜欢用这个香味的洗衣液。

　　周昭玉原本以为自己下午睡了那么久，现在会睡不着的，结果可能是回家了，又唤醒了她曾经的生物钟，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早上起来拉开窗帘，外面却是白茫茫的一片。

　　昨天她回来的时候天空就飘起了小雪，睡觉的时候就雪已经下得很大了，只是她进家门后就一直没出门，所以没有注意到。

　　就连窗台上都有了厚厚的一层雪。

　　周昭玉把窗户打开了，伸手抓了一把雪在手心用力的攥了一下，立马就压出来了手指的形状。

　　胡晓芸原本想看看周昭玉醒没醒的，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周昭玉打开窗户抓着窗台的雪玩。

　　鼻头都冻红了，还在那里用手把雪团起来玩，还拿笔在上面画了眼睛和嘴巴。

　　“冷不冷啊，玩这个干什么？”胡晓芸连忙走过来说道。

　　周昭玉吐了吐舌头，把手里刚才捏出来的雪人放在了阳台上。

　　看着帮她把窗户关上的妈妈，周昭玉直接把自己冻得冰冷的手放在了她的脸颊上。

　　“你这孩子。”胡晓芸被吓得一跳，伸手点了点周昭玉，到底舍不得说她。

　　“我和你爸去菜市场买菜，你要不要一起去？”

　　“要。”周昭玉干脆应道。

　　“那不赶紧换衣服去，吃完早饭就去。”胡晓芸点了点周昭玉的额头说道。

　　“好嘞。”周昭玉连忙去洗漱，然后给自己换了身衣服。

　　在家里她可不是什么周总监，羊毛衫和大衣可不兴穿，即便她说不冷，爸妈也不会信的，所以老老实实从衣柜里把妈妈帮她洗好的羽绒服拿了出来。

　　她的身量和大学时差不多，甚至还瘦了些，所以穿起来也没什么不合身的。

　　把羽绒服放在床上，出去吃了早饭。

　　“妈，年货还没买好吗？”

　　“买了一些，不过蔬菜这些也不禁放，还是要买新鲜的好。”

　　周昭玉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爸妈买了什么年货，就算是问，他们也会让自己别操心这些事情的，所以她也就没问。

　　吃完饭，她穿上衣服就跟在爸妈后面出去了。

　　“把帽子带上，手套我放在你的柜子里了，你没看到吗？这天多冷啊，怎么不带手套？”

　　周昭玉只能乖乖的回去拿上手套，带上帽子，围好围巾，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这才跟着一起出门。

　　雪已经停了，太阳也出来了。

　　菜市场里教职工宿舍并不远，去得路上，路边有人在铲雪，看着也是认识的人，还和爸妈他们打招呼。

　　这个时候妈妈就会转头说那个人是谁谁谁，周昭玉立马就跟着喊了一声，然后就又是爸妈的主场了。

　　她除了喊人，就是介绍一下自己的工作，其他的时候，并没有她发挥的余地。

　　她就把手揣在手套里听着就好了。

　　爸妈基本上就是说几句就走了，到了菜市场，也都是熟人。

　　她小时候也常跟着爸妈过来买菜的，甚至有时候他们很忙，自己就得去食堂吃饭。

　　大多数教职工或者家属，都是选择在食堂吃饭，便宜又省事。

　　只有爸爸不太一样，只有实在太忙了才会去吃食堂，只要有空，都会来这边买菜自己做饭的。

　　问就是吃不惯食堂大师傅的手艺，不过爸爸也不会主动去说什么，除非是实在太难吃的，没必要跑过去对人家指指点点的惹人嫌弃。

　　这会儿自然又是寒暄了起来，周昭玉跟在后面认真的看着。

　　她要帮着拎买好的菜，他们也不让，说她跟着就行了。

　　周昭玉只好继续跟在后面。

　　“昭昭，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爸做得我都喜欢。”周昭玉笑着道。

　　“我看这虾不错，买点虾，做个油爆大虾怎么样？”周父很是熟练的挑着虾说道。

　　“好。”周昭玉点头道。

　　见他应了，周父便把把手里的菜递给了媳妇，去挑选那些大虾。

　　胡晓芸站在周昭玉身边感慨道，“你爸这天赋，都不知道他当老师是不是太埋没了。”

　　周昭玉道，“怎么会呢，我爸不是常说，当大厨的要把握好火候，要不然就会不熟或者炒糊了，当老师不也是这样，我看我爸领悟得挺透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