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日常》五十三点整

9、军训预备时

　　军训要开始了，接下来几周的课都停了。

　　这天学校安排学生领军训服以及下午要过去集合认连队，所以一大早几人起来后就没事干呆在宿舍里面。

　　宾翗和秦凛从楼下捧着宿舍六人份的军训服回来：“各位爷，军训服回来了，过来挑选一下各自的尺码吧。”

　　廖鸿辉放下手机一个蹦跳闪现到桌台位置：“这么快？”

　　苏学艺跟在后头：“你是指什么快？拿衣服回来快还是军训日子到了快？”

　　黄吉勋在那边转着椅子轮滑过来：“都快，两个都快。”

　　廖鸿辉两手比抢姿势对着滑过来的黄吉勋：“懂我者，黄某人也。”一副知我者莫若黄吉勋者也。

　　黄吉勋接受信号，拍拍胸脯，过来后还跟廖鸿辉击了个掌：‘哥懂你’。

　　苏学艺在一旁嫌弃：“得了，你两。”

　　宾翗喝了口水，递过剪刀给秦凛，秦凛蹲在地上解开编织绳。

　　黄吉勋在一边等待朝廷发放赈灾粮的难民姿态虎视眈眈的盯着着秦凛打开外包装。

　　宾翗则在一边打开他们之前填写的尺码表：”黄吉勋2XL。你太瘦啦！兄弟。”

　　黄吉勋接过秦凛递过来的衣服：“谢秦少赏赐。”转头对宾翗撒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那体质，我也想增重一点啊，自从开学后，那我不是一天5顿了嘛，可它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啊。”一边拆开衣服在身上比划着一边补充：“我本来还想选3XL的来着，又担心到时候太宽了，做动作不方便，就选了这个。待我试穿一下合不合适先。”说着就要现场上身试穿。

　　张一铭拿着手机从里面走出来，廖鸿辉转身勾搭着张一铭的肩膀，两人一起在一旁看着黄吉勋‘芭比小公主’现场换装秀。

　　秦凛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两人，笑了笑，递过衣服给苏学艺：“呐，学神，2XL吧？”

　　苏学艺接过衣服：“谢了。”然后就转身往厕所走去，准备上身试穿一下。

　　黄吉勋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叫唤：“哎，感觉外套还合适哎，就是这个裤头还是有点松垮垮的。看，我一松手它就往下掉，这可不得行哦。”说完还松开手大动作的演示了一遍。

　　秦凛递衣服给宾翗，宾翗拿到后放在桌面上，转身对黄吉勋说：“你搭配那个腰带看看，要是实在不行就到楼下找人问一下能不能换个小一点的裤子。”

　　秦凛看向廖鸿辉，眼神询问他的尺码是多少，廖鸿辉对上视线：“2XL。”

　　秦凛将衣服放在手上抛起示意要传球抛给他，廖鸿辉放开搭在张一铭肩膀上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张开双手，示意自己准备好了。秦凛向上一抛，“哎呦，抢板成功。”廖鸿辉稳稳接住后高声欢呼。

　　苏学艺正好换完衣服出来，廖鸿辉看了一眼说：“还行哦，你的正合适。”

　　苏学艺走到镜子前，全身照了照：“嗯，还行，就这个了。”

　　秦凛看着还剩下的2XL和一个XL尺码的衣服，起身拿着衣服过来，递给还在帮黄吉勋整理衣领的张一铭：“呐，张一铭，你的。”

　　张一铭接过衣服看了一眼尺码：“哦，我的。谢啦。”然后就打算过去上身试穿。

　　在一旁直接现场换装的廖鸿辉瞥见张一铭的尺码发出疑问：“一铭兄，XL啊！”然后又上下扫视了一圈张一铭的身材。“你这么瘦，感觉好像也合理哦。”然后又自我解释。

　　苏学艺在一旁吐槽：“神经病。”

　　廖鸿辉不理解：“你怎么又骂我？”

　　苏学艺翻白眼不愿回答，廖鸿辉也不生气继续穿着衣服。

　　宾翗正帮着黄吉勋系腰带，听到廖鸿辉的话看着张一铭：“一铭，你要XL啊？”

　　张一铭一边换衣服一边回应：“啊。我想要宽松一点的，所以就选了XL的。应该不会太宽吧？”

　　宾翗欲言又止：我就不该问。

　　廖鸿辉穿完衣服后说：“哎，正合适哎，戴上个帽子，还真有点伪军那个味哎。”说完就过去和黄吉勋指着对方的衣服嘻嘻哈哈的，两人说说又笑笑。

　　黄吉勋说：“玛德，太好笑了，手机呢？拿过来了，拍两张照片先。”然后就拿过手机和廖鸿辉在那凹造型，咔嚓咔嚓一连拍了好几张。

　　张一铭在一旁换好衣服，发现裤头还是大了一点，他用手比量着大了多少，看一下要不要去换一个小一点的码数。

　　秦凛拿着腰带过来：“裤头大了吗？要不试一下腰带？”然后将腰带递过来。

　　张一铭看着来到身后的秦凛：“啊，是有点大了。我试一下。”然后接过腰带，打算系上。

　　张一铭接过腰带的时候，一只手往前伸，一边裤头没有了拉力直直往下滑，露出来了劲瘦的腰肢，以及那白皙腰肢下面一边带有明显字母logo的纯棉宝蓝色内裤。眼看着裤头就要继续往下掉，露出那微微隆起的部位，张一铭迅速伸回手，抓着裤头往上拉，将两边的裤头拉拢握在左手里，右手重新接过腰带。

　　在一旁目睹一切的秦凛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而是继续看着张一铭艰难的系着腰带。

　　被人一直看着又经历了刚才那一番窘境的张一铭感觉现在脸上火辣辣的。越是有人看着，越平常的一件小事做起来都有可能出错。就像现在系腰带的双手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听使唤了，老是对不准卡扣。

　　张一铭心想：如果旁边有个镜子的话，一定能看到自己红成猴屁股的脸，秦凛这个大傻逼，还一直在旁边看着，尴尬死老子了。还有这个死手，又不是帕金森了，怎么抖成这样？

　　秦凛看了一会往前走近了几步，伸出手，接过了张一铭手抖得都有点拿不稳的腰带：“我来帮你吧。”然后双手环抱住张一铭的腰肢，将腰带重新穿过了所有的环带，最后来到腰肢前，穿过卡扣，用力一拉，将张一铭整个人又往前拽了几厘米。张一铭被这力度一拉，差点没站稳脚步扑到秦凛怀里。秦凛确认拽得紧紧的之后，接着将剩余的腰带穿到旁边的位置，放好。

　　秦凛看着自己的杰作：“嗯，完美。用上腰带应该就不用换了。就是你太瘦了。感觉比秦轩还瘦，腰上一点肉都没有。”

　　张一铭疑惑反问：“秦轩？”

　　秦凛解释：“哦，我弟弟。上初中，下次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张一铭回应：“啊。哦。好。”

　　秦凛说：“好了，我也去试一下我的吧。”然后转身过去拿起自己的军训服。

　　一番操作下来还在懵懵状态的张一铭看着走远的秦凛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要不抽个时间过去一趟医院检查一下吧，不会真出了什么问题了吧？刚刚手怎么抖成那样，还有现在这个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是怎么回事？

　　黄吉勋和廖鸿辉过来拉张一铭一起拍照：“怎样还合适吗？一铭。”

　　“怎么了？为啥捂着胸口啊？”廖鸿辉看着张一铭问。

　　张一铭甩甩脑袋：“没事。”

　　黄吉勋递过手机热情分享他们刚才拍的照片：“一铭，你看，这个，笑死了，你看啊廖这样。”

　　廖鸿辉在一旁又重现了一遍手机上的同款动作，黄吉勋看见直接笑得手机都拿不稳，一直抖，最后张一铭自己拿着手机一张一张的欣赏。

　　欣赏完后又被那两人拉着一起拍照，三人拍完照后，黄吉勋又要拍各种低脂小视频。

　　秦凛换完衣服后在镜子前照着，宾翗走过来他开口问：“还合适吗？”

　　宾翗回答：“嗯，还可以。那我们宿舍就都不用换了。黄某那个就大了一点，他说系个腰带就得了，也不想换了。一铭那个呢？合适吗？”

　　秦凛回复：“嗯。有点大了，但是也还可以，就不换了吧。”

　　宾翗回复：“好，那就跟群里说我们宿舍合适了。”

　　秦凛：“好。”

　　那边拍完的三人笑成一团的过来：“哎，咱们一起拍个集体照吧，记录一下还没军训前白白净净的各个脸庞，到时候看一下军训结束后谁的变化最大哈。”

　　黄吉勋笑着指廖鸿辉：“不用问那肯定是你啊，啊廖，现在你都比我们黑了，再怎么晒，我们也不可能黑过你了的。是吧？一铭。”

　　张一铭再看到秦凛时还是觉得有点尴尬，现在还不太敢看秦凛的目光，正到处瞎看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突然被点名有点没反应过来：“啊？对。”

　　廖鸿辉骂道：“你两得了啊，我这不是高中的时候训练的嘛，这也没办法的，再说了，咱们军训后见分晓，说不定到时候你两就有一个会黑过我的呢，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什么都不一定呢。”

　　黄吉勋瞄了一眼张一铭那全身白得不像话的肤色，嘴硬道：“嘁。”然后又招呼其他几个人过来一起拍照。

　　张一铭害怕又跟秦凛碰上快速抢占了黄吉勋旁边的位置，站好后摆起了动作。廖鸿辉则回去后面硬要和苏学艺挤在一起，宾翗则搭着秦凛的肩膀两人比起了动作。黄吉勋拿着手机大喊：“茄子。”

　　属于六人的第一张合照就这样产生了。

　　下午起床后，几人就过去操场集合了，这回要分连队，认教官了。

　　黄吉勋搭着宾翗的肩膀：“宾哥，听说今年教官蛮严格的哎，希望我们的那个教官能好说话一点，不要那么凶。我可不想被他罚。”

　　宾翗转头语重心长的告诫他：“你安分一点就不用担心会被罚了。”

　　黄吉勋生气：“什么嘛，说的好像我平时有多混一样。”

　　廖鸿辉听到了也搭着黄吉勋的肩膀：“我同意宾哥的话。听话，咱先安分几天先，不然到时候枪打出头鸟，可别打着了咱们黄老弟啊。”

　　黄吉勋肘击：“滚。”

　　苏学艺在一旁说：“说的是你两吧，我看平常你两都挺混的，这几天安分一点，别惹祸上身啊。”

　　黄吉勋得到了支援回呛廖鸿辉：“对啊，你也是，别只说我一个。哼。”

　　廖鸿辉看了一眼苏学艺又贱兮兮的要搭着黄吉勋的肩膀，黄吉勋生气了不给他搭，抱着宾翗东躲西藏。三人在一旁打成一团，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越来越多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都转头看过来，苏学艺看了一眼引人注目的三人，默默往旁边靠近了秦凛和张一铭一点。

　　张一铭开口问：“咱们是18连吗？”

　　秦凛站在张一铭身后，目光看向前方的教官集合队伍：“对，咱们是18连。连旗是那个。”说完抬起手指着整排旗子中最后面的那个红色的上面有着黄色数字的旗子让张一铭看。

　　张一铭将脑袋侧向他的手臂，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从旁边看就像张一铭将脑袋枕在秦凛的手臂上一样，不过两人都并未察觉。

　　张一铭又眯起了眼睛，还是看不太清旗子上面的数字：“你怎么知道就是那个旗子的？”

　　秦凛笑着说：“刚刚风吹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了。”

　　张一铭摆正身子：“哦，好吧。”

　　苏学艺过来问：“怎样，看到教官了吗？”

　　秦凛回答：“旗子看到了，但是不知道哪个是我们的教官。”

　　嘟哔哔哔

　　哨子的声音透过话筒扫荡贯穿整个操场，声音仿佛自带暂停魔力所到之处基本都由原本吵吵闹闹的模样瞬间安静下来。

　　各个‘新兵蛋’们转过脑袋，伸长个脖子，看向讲台上面的人。

　　“集合”一声铿锵有力的口号发出，各个同学们纷纷回到班级队伍站好。

　　几人小跑过来。

　　“好凶啊。”黄吉勋小声吐槽。

　　站他旁边的廖鸿辉动动手臂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嘘。”

　　总教官在上面巴拉巴拉的讲着一大串的念经文，几十个连队的人在下面顶着个大太阳默默的听着、晒着也不敢顺便乱动。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全体同学们：
　　大家上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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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下的响起稀稀拉拉的呱啦呱啦的拍掌声。

　　一听到这总教官就来气了，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何况还是军训教官呢！而且学校还有这么多的领导在，更不能行了！！！

　　于是总教官生气的说：“同学们，大家的热情呢？掌声就只能这样了吗？来，咱们有纪律，有节奏的再来一次，让老师们，让教官们，让家长代表们感受到咱们同学们的热情以及活力。好吗？”

　　底下响起应和声：“好。”

　　总教官打断：“什么？我听不到？”

　　底下响起整齐划一的：“好”

　　总教官：“还可以更好。大点声，我听不清。”

　　底下响起高好几分贝的“好。”

　　总教官：“不行，还可以做得更好，再来，全力以赴。”

　　底下的人喊破了喉咙，发出来震耳欲聋的，整齐划一的连续三声：“好。好。好。”

　　黄吉勋和廖鸿辉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发出了出生以来最大分贝的那几声呐喊：“好。好。好。咳咳咳咳咳。”一直到最后两人都有点咳嗽了。

　　咳嗽完了还好，黄吉勋清了清嗓子，已经忍住了，但是咳完一转头两人一对视后就开始忍不住了。

　　两人仿佛触电般立马转开了头，同频率低下头，咬住嘴唇，双手握紧拳头，转移注意力，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

　　但是越想忍就越忍不住，特别是廖鸿辉余光瞥见黄吉勋那微微抖动的肩膀，他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肩膀也止不住的颤抖，最后直接张开嘴巴小声的笑起来。

　　他一笑，黄吉勋也忍不住了，也在一旁笑了起来，两个人的肩膀在一旁同频率的振动着，就连站在他们旁边的秦凛和张一铭也忍不住裂开了嘴巴，发出来细小的笑声来。最后四人仿佛演了默剧般的笑了好几秒后，还是宾翗和苏学艺看不过去了，出声制止了这四人的反应：“别笑了，一会被看到就死了。”

　　秦凛立马就忍住了，但是那三个可没那么容易了，就差把嘴唇都咬破了，还是没止住笑意。

　　最后站在队首的黄吉勋自动向左转，面向了隔壁的连队，廖鸿辉则将身体微微向右转面向了秦凛，“秦少，你可要忍住啊！不然我们就要完了。”

　　秦凛左边是咬着嘴唇憋着笑的廖鸿辉，右边是抿着嘴巴憋笑的张一铭，他自己则正义凛然的、目不斜视看向讲台，仿佛在告诉廖鸿辉和张一铭：包的。包在他身上。

　　就这样几人各自冷静了几十秒后基本都恢复了正常，就又恢复了站姿。

　　这次的呐喊声连坐在台上的好几个领导都伸出手捂住了耳朵，总教官注意到领导们的反应，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笑容。

　　“好，那咱们再来一次整齐的掌声。”总教官在台上统一指挥着。

　　底下响起了有序的、响亮、有节奏的掌声：“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

　　拍完后黄吉勋将那双因为使劲拍而通红的手掌伸到廖鸿辉面前，示意他快看。

　　廖鸿辉眼神一瞥，为了避免刚才的情况再次发生，立马就转头看向秦凛。

　　秦凛感受到左边热切的视线还没反应过来，眼神示意廖鸿辉怎么了？一看到面前黄吉勋那双手后他就明白了。

　　至此廖鸿辉和秦凛都一致认为，以后一定不能呆在黄吉勋这个定时炸弹身边，因为你不知道那个家伙什么时候就会炸出“笑果”，然后误伤身边的人。

　　上面的教官还在继续着他的激情发言：
　　今天非常荣幸与大家相聚在XX学校，首先，感谢学校领导对我们XX的信任，让我们担负此次光荣的军训任务，我们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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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叽里呱啦的讲了十几分钟后，又到领导发言了，又是几十分钟。接着又是家长代表发言，叽里呱啦又是十几分钟。

　　整整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大伙都在太阳底下流着汗，晒着太阳，没有说话。刚开始打打闹闹的几人现在都蔫了吧唧的，不愿抬头。

　　张一铭用手擦擦额角的虚汗：“还没结束，烦死了。”

　　注意到这边动作的秦凛开口安慰：“再坚持一会，到了集体宣誓差不多就可以结束了。”

　　接着是新生代表宣誓，由新生代表带领全体学生进行宣誓。宣誓完了之后就到了各个教官认领队伍的环节。

　　看着前面的教官一个一个的回归到连队，黄吉勋伸长个脖子：“哎，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站好。来了。”

　　刚说完不久，一个体格健硕，出场自带震慑效果的，看起来就不好说话，面貌狰狞的教官来到了队伍的前面站定，也不说话，就这样注视着队伍。

　　黄吉勋和廖鸿辉一看心想：完了，感觉接下来这几天可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