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情变质实录》Reeve

84、第 84 章

　　司文坐上回家的电梯，突然一阵心慌，他抓稳了电梯的扶手。
　　电梯稳当地停在他家所在的楼层，刚出电梯，面前突然站着一个人。
　　平复了一下呼吸，司文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不打算理面前的人，准备开门回家，又一次地被萧明山的手杖拦住去路。
　　萧明山显然不想被屋里的人听到声音，他低声哀求道，“和我出去一下好吗？我有一些话想和你说。”
　　司文不愿意理他，绕过他的手杖就要开门回家。
　　萧明山情急之下扯住司文的书包，被司文毫不犹豫地挣脱，他转身骂道，“你是有什么毛病吗？”
　　萧明山的手杖被他没拿稳摔在地上，声音很大，楼上楼下的声控灯都亮了起来。
　　萧明山显然慌乱了，他喘着粗气，试图稳住司文，“别，你回去——”
　　“吧”字还没有说完，司文感觉自己脸上擦过去个什么东西，一瓶免洗洗手液砸到萧明山的脑袋上，扔东西的人用了十成的力气，洗手液的按压泵处碰到他的头，萧明山的脑袋上直接流出了血。
　　司文回头，家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文鸳正一脸怒意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一根司年放在门口给他们俩防身用的棒球棍，家里只开着玄关处的一盏灯，文鸳站在光下黑着脸，犹如罗刹。
　　眼看着文鸳要把棒球棍飞出来了，司文赶忙抱住文鸳夺下她手里的棒球棍，萧明山趁机捡起手杖从楼梯间跑了，他知道文鸳很有可能会把那根棍子飞过来，自己差点就死在了亲生女儿的手上……
　　关好门，司文还没来得及说话，“啪”被一巴掌甩在脸上，文鸳哭着蹲下身，“你真恶心！”
　　司文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把文鸳扶到沙发上，给她倒了杯温水。
　　文鸳掩着面哭得撕心裂肺，“你让我怎么办？”
　　司文无措地站在她面前，“妈，我——”
　　“你别说话！你个变态！你真恶心！”文鸳尖叫道。“恶心！”
　　曾经院子里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甚至班里同学的指指点点再次袭来——
　　“就是她爸，是个变态！”
　　“好恶心啊！”
　　“文鸳和文鸯她爸是大变态，那她们俩就是小变态咯。”
　　“大变态和小变态，咱们班怎么会这么倒霉啊！”
　　“亏我之前还吃过她妈给的鸡蛋饼呢。”
　　“哈哈哈哈哈，你吃了变态家的鸡蛋饼，你也要变成变态了。”
　　“呸，真恶心。”
　　“胡文鸳，胡文鸯，你们跟着老师来办公室。”
　　“你们家里出了事，现在影响不好，等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再来学校吧！”
　　“鸳鸳，鸯鸯，你爸这事做得真不厚道，都气死了你奶奶。”
　　“哟，难怪你们俩面黄肌瘦的，钱感情都让你爸喂了城里的野男人啊！”
　　“是不是中邪了，还是被城里男人下蛊了？”
　　“那文毓秀真恶心，给个变态生了俩姑娘。”
　　“难怪人家看不上她呢，她要是生个小子，说不定人家就不睡小男孩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家真恶心！”
　　“恶心！”
　　……
　　她把多年前别人中伤她的箭，全部发泄在了司文身上……
　　司年刚进大楼门口，被人撞到，手里的菜掉了一地，他蹲下身捡起菜，那个撞他的人已经拄着手杖快步逃走了，他喃喃道，“神经病吧。”
　　家里气氛紧张，打开灯，文鸳坐在沙发上捂着脸痛哭，司文站在文鸳面前，脸肿得老高，地上还躺着一根棒球棍。
　　司年放下菜，鞋都没来得及换，“怎么了这是？”
　　把司文背上的书包取下来，给文鸳递过去纸巾，从冰箱里取出冰块放在橡胶袋子里捂在司文脸上，坐到文鸳身边，低声问道，“怎么了？再大的事情都不能打孩子呀。”
　　司文倔强地站在茶几旁，哑着嗓子，“爸，我是同性恋。”
　　司年感觉自己耳边被人拿锣狠狠一敲，一阵头晕眼花，他感觉自己都胡言乱语了起来，“哦，同性恋啊。同性恋好啊，好的，挺好的，知道了。应该是知道了吧。”
　　文鸳捂着脸，声音里满是绝望，“万言知道吗？”
　　司文摇头，“我没让许大宝说。”
　　司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你和许嘉万在一起了？”
　　司文低下头，“是。”
　　文鸳把头埋在司年怀里嚎啕大哭，司年只能给司文打手势，让他先回卧室。
　　司年知道文鸳家里的事，但他没有见过文鸳那个可恶的爸，他只能拍着文鸳的背，“哭一哭，深呼吸一下再哭，不然呼吸碱中毒。”这是几天前万言教的，她知道文鸳依赖司年，现在文鸳妈妈去世了，文鸳一定会在司年身边发泄情绪的。
　　文鸳听话地深呼吸一下，心情也平复了些，她靠在司年怀里，眼泪仍旧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司年抽出纸巾帮她擦眼泪，“孩子愿意。”
　　文鸳突然抬头，眼睛肿得可怕，她的声音尖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那是变态，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司年拿起刚才司文放在桌子上的，新的冰块，哄道，“你先闭眼睛，把眼睛敷一敷，我帮你按一按，不然待会儿眼睛疼。”
　　文鸳抽泣着闭上眼睛，转而哀怨道，“他回来了，他终于要害死所有人了。”
　　司年知道她说的是谁，和文鸳在一起后，她称呼胡永康永远都是他或者直接说他的大名。
　　他突然想到今天撞到他菜的人，一遍帮她按摩眼周一边问，“他今天来家里了？”
　　文鸳痛苦地点点头，“他要害死家里的所有人，他气死了奶奶，文鸯当年见了他一面，不久就出了车祸，舅舅去世那年，我在街上也看到过他，我妈去世前，他还到过文鸯的墓地送过花。”
　　司年紧紧搂住她，“别害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我和大壮会一直陪着你的。”
　　文鸳睁开眼睛，攀上他的手臂，“我要怎么阻止他？我不能让他这样。”
　　司年叹了口气，抚上她的头发，没说话。
　　文鸳情绪波动更大了，她掰过司年的脑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们不能让他这样啊！这是不对的，这是很恶心的，不能啊！”
　　司年顺着她的头发，在她额前落下一吻，“别哭，你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