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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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就坐你前面。”陆铭说完这句话之后赶紧回到前面去整理队伍。
鹿宥北尴尬地摸摸后脑勺，他前面什么时候坐了这么个人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毕竟他连任课老师都没记住几个。
“现在男女生按顺序两两进入。”方卉指挥着前面的人进班，给他们安排座位。鹿宥北就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诶，你们两个快过来。”方卉冲着楼道里仅剩的两人招手。“怎么还在最后面愣着呢。”
鹿宥北下意识往前走，结果一脑袋撞到秦廖川的后背上了。鹿宥北清晰地听到秦廖川倒吸了一口凉气。
明明自己也没多用多大力气啊。
“喂，你别碰瓷我啊，我可没用力。”鹿宥北暗想这个人是不是身体太虚了，经不起撞。
秦廖川顿了顿，手臂伸到后背那里，碰了一下又快速手回来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异常才抬脚向前走。
“我就轻轻撞了你一下，又不会出血，至于这么小心谨慎吗。”
鹿宥北道歉的话都到嘴边了硬生生改成了对秦廖川的讽刺。
“班里男女生人数不等，男生又刚好多出来两个。”方卉又看了看班里。“你们两个还是老位置，靠窗最后一排。”
说完还特意敲了敲鹿宥北的脑袋。“鹿宥北，你也打起精神好好听课。下周月考你可得好好给我考。”
“哦……我尽量。”鹿宥北算是发现了，方卉自从知道他的家庭条件之后，对他变得很包容了。但是该打该骂的时候还是绝不包容。
“还有，放学来我办公室。”方卉看了看手中的教材准备进班。“我跟你谈谈。”
行吧，看来今天是打不了工了。
……
“前两天了解你家的情况之后就想找你谈谈的，一直没什么时间。”方卉从抽屉里抽出来一张纸。“这是学校的助学金申请。”
鹿宥北看着那张纸皱了皱眉。“这个助学金单上周生活委员给全班同学发过。”
“我当然知道。”方卉叹了口气。“可你填的是不需要补助。”
“你爸妈不在了，姐姐大学也还没毕业，不申请助学金日子和难过的。”
鹿宥北将助学金捻在手里，看着上面的内容笑了出来。“要求品学兼优。方老师，您看我符合吗？”
“这东西我初二重返学校的时候就填过了，根本轮不到我。”鹿宥北无所谓地摆摆手。“我姐明年就毕业了，现在正在实习，我也在打零工，能养活自己。”
方卉没再说话。
鹿宥北最后还是把那张纸放回桌子上。“走了啊，方老师。”
其实鹿宥北刚刚的话并没有说完，初二复读的时候，鹿宥北瞒着鹿宥雾填写了助学金，想让姐姐放轻松。
结果学校的助学金名额都给了班级前十的同学，鹿宥北当时红着眼去办公室争论，最后只是得到品学兼优四个字。
再回到班里时，同学们都用着异样的眼光看待他。家里的情况早就传遍了整个年级。
因为鹿宥北大他们一岁，所以没什么人来敢找他麻烦，只是躲着他冷着他。
这也足够折磨人的了。
所以融不融入集体，也没那么重要。
但还好这个班还没有表现出孤立他躲着他的样子，可能是因为还不知道吧。
……
方卉看着那个随意挥手的背影。想起了不久前电话那一头鹿宥雾的话。“方老师您就放心收拾他，小北是您随便打骂都不会记恨的那种。”
那是邹莉跟鹿宥北谈话过后，方卉害怕鹿宥北因为老师的偏心而委屈难受，特意跟鹿宥北的家长打了电话，结果是一个年轻姑娘接的。
“父母去世都能风平浪静，在班里跟同学也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
“是情感淡薄吗？”
……
方卉曾担心过鹿宥北的心理问题，他总觉得这个孩子经历了父母离世，又没什么朋友，怕他憋坏了。
可谁知道这家伙上课下课都在睡觉，没心没肺地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她发现鹿宥北现在也会和班里同学交流后，慢慢放心了下来。
……
上次排队的事情过后，鹿宥北总算是发现了自己的前桌——陆铭。这家伙天生就是个自来熟，跟鹿宥北上次聊过几句之后就当哥们了。
“鹿宥北，会打球吗？”往常一下课就跑没影的陆铭今天难得老实待在座位上。
“会一点篮球。”鹿宥北记得自己上次打篮球还是在初中。
在还没出事的时候。
“那好啊，刚好下节体育课，我们打把3v3，我这还有三个哥们，你看看你那有没有一起的。”
还差一个人……鹿宥北实在想不起来。毕竟除了陆铭，他在这个班没有第二个认识的人了。
不对，还有一个——秦廖川。
鹿宥北侧过头去看秦廖川，刚好能看到他的侧脸。眼睛左下角的暗红色泪痣让鹿宥北总是移不开眼。
可能是因为特别，所以格外喜欢。
这么炽热的目光，秦廖川怎么可能没有感觉。“什么事？”秦廖川朝左看了过来，黑沉的瞳孔跟红色的泪痣似乎有些不符。
“体育课打篮球，还差一个人。”鹿宥北冲秦廖川笑笑，看他没什么反应，就在自己口袋里摸索着。
鹿宥雾说过，请人帮忙是要给点好处的。鹿宥北摸了半天，也就只摸到了早上在早餐店里服务员没零钱找的一毛钱的绿色“流口水”。
然后这块一毛钱的糖就被塞进了秦廖川的手掌心。“没什么能给你的，只有这个了。”
秦廖川盯着他的动作看了一会儿，把糖放到桌子上，推到左侧。“不去。”
“别啊，你不去了我们六个人凑不齐的，你就当增进同学感情了好吗。”鹿宥北觉得自己疯了，给富家少爷贿赂一毛钱的“流口水”。
“没什么好增进的。”秦廖川难得又抬头看着鹿宥北。四目相对。“没必要。”
鹿宥北盯着那双漆黑的眼眸。他们很少对视，但是每次对视都能看到秦廖川眼底的黑。
秦廖川现在这样，跟初中的自己，好像。
初二那年，鹿宥北出事后重读初二，年级班级都有所变化，休学原因被泄露，他遭到了全年级的孤立。
所以当时的自己，也变得冷漠淡薄。
那秦廖川呢？他是为什么。
比起我们这种困在学校牢笼中的麻雀，秦廖川更像是一只丹顶鹤。清冷而不被束缚。特别是眼尾的那一点红，像是在肆意发泄。
丹顶鹤和麻雀不是一种鸟，他和秦廖川也不是一类人。或许秦廖川根本不屑于与他们为伍吧。
又或许，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苦楚？
鹿宥北没有心思想那么多，初中的那些不愉快对他来说已经结束了，现在应该算得上是一个新的开始。
……
最后3v3还是打成了2v3。
鹿宥北和8班的体育生第一次配合，虽然没什么默契但好在两个人实力都不差，配合拿下了好几个三分。但终究抵不过对面三个体育生的抗压，最终还是输了比赛。
“好小子，这就是你说的会一点？”陆铭喘着气也不忘过来踹鹿宥北一脚。“我们三个配合三年多竟然差点打不过你们两个才认识的。”
“这不是打过了吗。”鹿宥北拍了拍腿上的灰，眼睛笑得弯弯的。“要是真被我打过了你这体育生可晚节不保了啊。”
或许是运动后的多巴胺分泌，陆铭发现鹿宥北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不再是出于礼貌的假笑。而且话也变得多了。
“既然打的这么好，要不要考虑进校队？”陆铭已经发现了自己后桌不是谦虚，是真的上了高中就不学习，天天睡觉。“进校队了之后你高考也方便走体育。”
“不了，我没时间训练。”鹿宥北初一其实进过校队，后来家里出事了就退出了。现在的他要不是鹿宥雾强迫，早就退学了。
“而且比起考大学，我现在更想赚钱。”鹿宥北也不管陆铭一行人听到之后笑他掉钱眼里了，把校服外套搭在肩上就走了。
他们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掉钱眼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