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橙鱼昭昭

6、《攸·程慕篇》（番外2）

　　程慕要结婚了，婚礼在巴厘岛举行，苏怡知道后比自己结婚还激动。

　　“程慕！你诶！你居然要结婚了？！”

　　听听这语气，这就是好闺蜜，没个十年交情说不出这样难听的话。

　　苏怡难得去程慕在郊区买的别墅，两人婉拒了各自的对象，泳池红酒开着属于她俩的单身party。

　　“不是，这就被mark拿下了？你的征程这就到头了？”苏怡打趣问。

　　“我被他拿下，他也被我拿下了呀。”程慕摇晃着红酒杯，“苏苏，你说得很对，相爱就是各自心知肚明，却又相互拉扯，掌握平衡很重要，我现在很爱他，他也很爱我，所以我决定跟他结婚了，因为我很确定，在这段婚姻中，我会是享受的那一个。”

　　苏怡泡在泳池里仰头感概：“外国人的套路就是不一样。”

　　程慕哈哈大笑，“这么说，程卿泽的套路也不一样，不然怎么时隔多年，又把你拿下了呢？”

　　苏怡嘴硬：“那是我心软，给了他机会！”

　　不然照程卿泽那样子，估计还得跟她拉扯个大半年。

　　两人又聊起了往事，聊起了曾经背叛她的魏晋，程慕讥笑：“你知道吗？当我作为甲方坐在饭桌的主位上，而他只能跟着他的经纪人坐在我对面时，我才觉得我大学时的眼光有多差。

　　“那一刻我就想通了，我无需放低自己的姿态挖苦他，他已经为他的无礼买单了，娱乐圈水这么深，长得好看的多了去了，有人捧、会营销人设才是关键。而他的老板们新欢不断，经纪人手下那么多艺人，哪有空去营销一个没有资本捧的人？那天饭后他还塞了张房卡在我包里，真的好笑，我直接当着他的面扔垃圾桶里了。”

　　“你说，是我进步太快了，还是那些男人太差劲了？”

　　苏怡接着灯光，仔细看她。现在的程慕确实跟大学开学时见到的那个社恐小女孩有很多不一样，她自信、张扬、妩媚，眼神里充满着坚毅，这些与魏晋无关，与她相识的任何男人都无关，苏怡很确信，有没有遇到那些男人，程慕都会变得跟如今一样的优秀。

　　苏怡神叨叨地在她耳边说：“男人，只会影响我们拔剑的速度！”

　　程慕笑得花枝招展，“姐妹儿，这句话我爱听！咱们女人，也有自己的事业要闯，才不会为了什么男人让路。”

　　“我就十分欣赏你这一点。”程慕搂着她。

　　程慕想起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年，苏怡的生活也是一团糟，她硕士刚毕业，实习公司的领导总是给她穿小鞋，同期的同学也不爱带她玩儿，她妈妈又命令她回家乡发展，程慕不知如何宽慰她，两人躺在出租房里失眠了一个晚上。

　　“那个傻逼男的说我勾引他，就他那样的，也不想想入不入得了本姑娘法眼！”

　　“我又不是她生的一只猫，一只狗，她凭什么对我的事业指指点点！”

　　“老娘就是天生爱笑，对每个人都有礼貌，这也有错？最愚蠢的是，傻逼领导居然相信了，男人为什么都那么团结又那么自信啊？！”

　　“工作不好找，那就慢慢找呗，为什么要回去啊？我在这么大一座城市都找不到好工作，回去又能干什么？啃老吗？听她每天念经吗？…等等，那个傻逼男怎么你了？”

　　“说我勾引他，领导还帮他说话，我呸，傻逼公司我才不呆，都是傻逼！”

　　“对，都是傻逼！多大规模的公司啊，还学人家穿小鞋，我每天被压榨着给他写材料、做资料，没有一句怨言，他转过头来给我穿小鞋，多大脸呐？我把他的那些事儿全举报了！”

　　“给你穿小鞋？不说别的，我要是有你这么能干的下属，我保管一日三餐好生伺候着，生怕你离职，你说这些做领导的都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没做过。”

　　“反正我当领导了，一定举贤任能，才不搞那些虚与委蛇那套。”

　　她们就这样各自吐槽各自的，直到天亮。

　　*
　　天色渐暗，泳池逐渐变冷，苏怡起身，将浴巾递给程慕，两人穿着浴袍又回到客厅坐下。苏怡欣赏着程慕的别墅，感叹道：“有时候就觉得，你的一生才是精彩绝伦，敢爱敢恨，敢做敢当，从出租屋到大别墅，一步一步取得如今的荣耀，既能在名利场中周旋，归来后还能保持自我，拿得起也放得下，真可谓吾辈楷模！”

　　程慕撑头笑道：“你这话除了夸我，怎么还像在夸程卿泽？”

　　苏怡骄傲地扬起头颅：“他哪里放得下我？”

　　微醺时刻，两人放了一部电影，讲述一对十年后的朋友再度相遇的故事。

　　程慕感叹：“算起来，从大一开始，我们已经认识十年了，以前觉得十年很遥远，现在回想起来，恍如昨日，好像十年也没有那么久嘛…”

　　苏怡记者病发作，提问道：“你说，我们十年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程慕将头靠在沙发上，随着苏怡的问题幻想着：“十年后，我都三十八了，可能跟mark一起在澳洲定居，也有可能实现了财富自由满世界旅行。不过我还算事业脑吧，应该不会这么快退休，估计我的三十八岁也还在职场大杀四方，到时候说不定在市中心也整一套大别墅。你呢？”

　　畅想未来，是她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她只需要埋头走好脚下的路就好，因为有人在前方替她引路。

　　“顺利的话，我应该跟程卿泽结婚了，有了一个小孩，或者两个，具体看他。我应该拿到了最佳记者奖，不知道那时候我还熬不熬得了夜，可能转型做了电台幕后，我不知道，未来对于我来说充满太多不确定性了。”

　　譬如高中时候，她从未想过追随程卿泽的脚步，同他考一样的大学、一样的专业，也未想过毕业前夕两人遗憾分手，她断了所有有关程卿泽的联系，决心不再回头，更未想过分手后的第七年，他们竟重逢在一家婚纱店，身边的人都有了对象，可他居然在等她。

　　每一步都在她意料之外，所以她不敢对自己的未来妄下定论。

　　“不过，我相信。”苏怡微微笑道，“十年后，我还是跟程卿泽在一起。”

　　“我也是见证过跨距十年的爱情呀！”程慕拿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为我们的爱情干杯！”

　　看完电影两人还觉不困，又蹦起了迪，从红酒到香槟，不知道喝了多少瓶，天色微亮才闹够睡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是被饿醒的，谁也不想做饭，苏怡打开外卖软件，才发现这附近没有外卖。

　　程慕傻笑：“这里是郊区....外卖送不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怡顺势躺下：“剪刀石头布，谁输了谁去做饭！”

　　又墨迹了半天，苏怡无奈起床，冰箱里啥也没有，两人大眼瞪小眼，转身各自给自己的对象打电话，申请投喂。

　　程卿泽先到的，苏怡怕被骂，早已洗漱干净，还稍微收拾了一下客厅，没留一丝酒味，程卿泽买了些熟食，还买了些食材，他下厨做饭时，俩祖宗先垫扒吃着。

　　“也算是拖你的福，有幸光顾程总的大别墅了。”

　　程慕被酸得直翻白眼：“程老板这几年赚的还买不起一套别墅吗？指不定比我这位置好上一千倍！”

　　“跟程总比起来还是差了些。”

　　程卿泽又问她昨天玩得愉快不愉快，苏怡点头：“好久没有这么纸醉金迷了，还不错。”

　　程卿泽做饭的时候，苏怡就趴在餐桌上看着程卿泽傻笑，程慕在一旁现榨着橙汁，抱怨道：“别看了，飞不了的。”

　　苏怡用手遮住嘴，小声回道：“他做饭，好看。”

　　程慕瞄了一眼，没觉得多好看。吐槽道：“苏怡，你真的太花痴了。”

　　苏怡当作没听见，依旧对着程卿泽傻笑。

　　直到mark回来，程慕才结束当这个热恋情侣间的第三者。饭桌上，他们都是同行，有聊不完的事情，苏怡虽然大学也学的金融，却没干过一天的金融工作，索性不参与讨论，大吃起来。程卿泽坐在苏怡右手边，时不时替她夹菜。mark是澳洲人，带来了一箱奔富葛兰许，苏怡见到酒就反胃，跟程卿泽说：“今天你喝，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如果说昨晚程慕只喝得七八分醉，今天两瓶红酒下肚，她已经临近断片了。

　　她先说着“我们结婚你俩一定要来啊。”

　　又说着“苏怡这姐妹儿我罩的，程卿泽你敢当王八蛋我就让mark把你那公司收购了。”

　　最后嘟囔着“太好了，你俩又回到从前了。”

　　青春期的程慕，也曾向往过爱情，可是她运气不好，遇到的每段爱情都不如意。现实跟她小时候看的画本不一样，没有王子来拯救她，也没有盖世英雄驾着五彩祥云来娶她，他们总是冷漠又势力，戳破了她一个又一个的幻想，久而久之，她不再寻找爱情了，她只寻自己开心。

　　还好，她目睹了这世界是有真爱的。

　　这一点令她很欣慰，世界没有那么不堪，就像小时候看画本的时候总是期待男主和女主最后会happy ending，她也希望见证这场爱情故事的圆满结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