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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   宁回站在小宾馆门口目送着京牌车远去,直到它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天空云层低垂,风吹云动,喷入鼻间的汽车尾气很快散去。他没掀开帘子进门,而是转身走进巷子寻到一家网吧,宁回两指夹着身份证递过去,“上机,两小时。”
      “开会员么亲?第一次来嘛,这点时间撸两把都不够的。”网管将两卡递了过去,对方指腹擦过皮肤时有些刺挠,是茧。他又说:“开一个吧小兄弟,你是这的学生吧?反正以后也会经常来么不是?”
      “不开,够了。”
      网管有些兴致缺缺:“行吧,我们这配置都是最好的,小伙子你试两下就知道了,选哪个区?”
      “最便宜的,麻烦了。”

      宁回拿了卡走到处角落,这里人不多还算清净,偶尔传来几句优美的中国话。本就被折腾得蔫了吧唧,烟味一熏人他就更晕乎了。
      他盯着曲面显示屏,许久不来,手握上鼠标的瞬间还荒唐地感觉到一股覆上来的体温,同时耳边也似乎传来轻柔的吐息,“宁回,我给你换把枪吧。”
      握住鼠标时他习惯于将手指叉得很开,以便另一个人的手压下来的时候可以形成十指交握的姿势。五年前的宁回眉宇间还略显稚嫩,脸部肌肉也比现在更饱满,包括那张嘴。用灵气的小美人,漂亮这些稍偏于女性化的词来形容他毫不过分,甚至还算得上有点可爱,但绝没有做作的娘里娘气,就像是小说里带香味的Omega。

      见他不说话,那人又问了遍:“嗯?怎样?不喜欢?”
      当时的宁回轻声说道:“不用了,用系统送的这把也能带你赢。”
      可惜这张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加上淡漠的语气,无不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我送你的,为什么不要?”
      “没必要,你不打我就不玩了。”
      那人沉默片刻,玩味地撩起他的头发别在耳边,又耐心道:“周末去我家吧,让我妈也见见你。”
      宁回微微一怔:“别,周末我还有事。”
      双人包间内的暖光灯下,那人面色不虞,抽回手后交叠在大腿上,不过没再说什么,只是在旁一直安静地看着他。
      宁回眼眸中倒映出MVP结算页面,如果仔细观察那双眼睛,可以发现它饱含着错愕,失落的同时还闪烁着一丝希冀的光,他说:“下次吧。”
      …

      这两天总是想得太多,偶尔甚至会想着,也许自己该学学怎么说话。宁回瞥了眼空荡荡的旁座,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短利的指甲不停地掐着眉心试图拉回注意力,他盯着学校官网,陷入了沉思。
      早上那顿饭的作用他暂时没什么头绪,虽然某不着调的大师哥嘴上说着好聚好散,但他总有种自己仍被一双眼睛注视着的毛骨悚然。至于对方为何会执着于自己这科研实力堪比只脑子不灵光且没什么屁用的毛兔子,哦,还更没几两肉让人搓磨的,他也没什么头绪。
      网站上贴出来的导师大约有十来个,宁回随意地翻了翻上面的一些个人信息,至少一半的导师其研究方向他不感兴趣,那么剩下可选择的就不多了。按规矩,学校会默认将他分配给龚老,不过也会给他一个开口说话的机会,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双选那就不一定了。而这龚老压迫学生好几年未被处理,说明此人也不简单,那么对于其他导师来说也许他的跳槽倒是个烫手山芋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他非得招我呢?他想要我又会用什么方式?仗着家里有钱,直接去要?
      是了,有钱人家培养出来的小孩总是比常人更敢想敢做。宁回又想起那句“抽人”,和几次门被踹出的惨叫声。他抿了下嘴,这人不是善茬,如果那姓龚的只是为了增加学生工作量而卡毕业,他倒是能应付一二。相比于投奔一个不着调的浪荡子,选去老龚这显然明智多了,毕竟他屁股又不痒得慌,为什么要凑上去挨抽呢。
      随后宁回从微信上的在线文档下载好以前制作的简历并打开word,在上面进行一些修改后发送出邮件。

      宁回正握着鼠标关闭页面,桌面手机传来两声震动,嗡嗡——
      一个未知属地的陌生号码,宁回点了接听,好几分钟后手机里依旧毫无动静,似乎是不小心打错了,“你好,你是?”

      -

      与此同时,另一边。
      沈潮将手机贴在耳边,里面不断传来小学生式国粹以及键盘敲击声,像是证明到了什么他微微一笑。等到屏幕里传来对方的声音,他依旧没有开口,直到对面挂了电话才将手机扔到一旁。
      屏幕依旧亮着,聊天框内,吴泽发来的视频下方,沈潮问:这是原份?
      吴泽:不,老监控了,实习生又不小心把硬盘里的原份删了,这是从老板娘那拿来的拼凑版本。
      沈潮:酒吧老板没事会存监控视频?你那什么破局子里就没个技术人员?
      吴泽:当晚有个玩牌输了的傻逼聚众撒钱,隔天又觉得被人下了套去查了监控。说实话你没事要这玩意儿干嘛?
      沈潮:老子被下药了。
      吴泽:你又怎么知道的?
      沈潮:你TM觉得呢?
      …
      记录最后一条,吴泽发的消息:是沈棠。

      这条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沈潮被吓得瞬间瞳孔散大,整个人就像是刚死过。冷静下来后他当然不信,立马赶回了北京当面对质,除非他那么大一个怂包弟弟被掉了包。
      沈潮利落地倒车入库,甩上车门拔腿就往大厅走。本就被药入味,现在火气上头更是热得发慌。他将外套脱了往下一撂,“我妈呢?”
      佣人接下衣服,说:“在公司。”
      “说了几点回?”
      “没呢少爷,不过这几天财务出了点问题,都是八点左右。”
      沈潮看了眼腕表,还不到下午三点,“那好。”

      沈潮气冲冲地赶到客厅,沈棠和吴泽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他了,下人在旁伺候着往茶几上放了些水果点心。他将手机砸在过去,怒道:“姓吴的你他妈还有脸吃,你给老子说清楚你刚刚说什么玩意儿?”
      “哥!你回来啦!”沈棠摇着尾巴停在半空,见他沈哥脸色不亚于有人往他裤兜里塞了个窜天炮,便狐疑道:“哥,你这是怎么了?”
      沈潮心里堵着火气差点抬手就要揍这灾舅子,心想着他妈,又咬牙忍住了。
      吴泽站着说话不腰疼,“火气这么大?就为这点事儿?”
      “你他妈的少说风凉话,你菊花被惦记你他妈不急?”那晚上沈潮是强撑着的走回去的,体内亢奋又困倦的两股劲不断较量,没倒在街头全凭他对科研的一腔热血。他心说这他妈的是我亲弟弟,不,亲侄子,要让我妈知道我俩搞上了非得抽死我!

      吴泽摊着手:“那视频就这么个条件,事情都过去两天了这种事什么痕迹也该洗干净了,我只能推测出这么多。”
      沈潮手指着沈棠那倒霉孩子,指尖止不住地颤抖着,“你有什么证据?”
      “你们……在说什么?”被指着的沈棠一脸懵逼,话刚说出口便被狠狠剜了两眼,又只好乖乖闭嘴。
      吴泽悠哉悠哉端起茶杯,抬眼说:“你不信?行啊,那你说是谁?”
      瞧瞧这人态度,沈潮气不打一处来,“我他妈要知道早弄死他了。”

      “这杯酒就那么两三个人接触过,老板娘?论财力她算得上有些余钱,而且根据她以前悲惨的经历不难得出她在这方面是典型的回避型人格,那她可能铤而走险吗?”吴泽又分析道:“如果说是调酒师也不太可能,否则她为什么选择把药下进这杯冒火的而不是前几杯呢?监控发现她甚至没有掏口袋拿东西的动作。”
      沈潮抱着双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吴泽眼中闪过一次不易察觉的光,他话锋一转,“我也好奇,隔天你明明跟我说的是过敏,谁告诉你下药这事儿的?”
      沈潮不以为意,“谁说的这重要吗?”

      吴泽没说话,沈潮摸着下巴又说,“我怎么记得里面有个人身形像你呢?”
      吴泽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沉默片刻后说:“难道你希望是我?”
      沈潮做了个恶寒的表情,吴泽一时间脸色也不太好看,当即否认道:“不是我。我那天晚上因公出差了,这个有做记录。”
      沈棠听了半天也听出了点名堂,又壮起胆子问了遍,“哥,你们在说什么下药的事?”

      “在说你私自带你哥出去喝花酒,害你哥被人下药的事啊。”吴泽笑着攀上沈棠的肩膀,“监控显示,最后只有你的手指接触过那杯口,你说你好端端地为什么要用手指碰那还发烫的玻璃,嗯?”
      沈棠:“……”
      “我???”沈棠这才反应过来,这次三人小会就是来审判自己的,他惊道:“不是我,沈哥,你信我,我当时只是怕你烫嘴了。”
      沈潮面色阴沉,不做评价。
      吴泽搂紧了沈棠,在他耳边又说,“那你说,如果不是你对你哥生了歪心思,怎么你沈哥出去喝酒唱歌只要没带上你,就次次遇到扫黄?”
      沈棠不解:“啊?这应该问你吧,我跟扫黄大队又不熟…”

      沈潮眉头一皱,眼中升起一丝愠色,警惕的打量着两人。
      没错,沈大公子之前作为一个合格的浪荡子他是有几个狐朋狗友偶尔一起玩玩骰子喝点儿酒的,好几次扫黄大队的骚扰后,那几个家伙明面儿上没把锅甩给他,实际上进了几次局子后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很快他就莫名其妙地成了酒桌上的瘟神。
      “说实话,我也不熟。”吴泽悻悻道,他揉了揉鼻头,“还有,最重要的是你沈哥臭脾气天下皆知,从小到大那么多小孩害怕这混小子,怎么偏偏就你总耐着他?”
      吴泽斜睨了沈潮一眼,“你觉得这样解释,有道理么?”
      沈潮思考片刻,犹豫开口:“好像…有点道理。”

      “不是这样的。”沈棠挣脱出来,吓得在沙发上窜后两尺,“……哥,我们是血浓于水,是我妈说沈哥能耐,读书好脑子灵活才多叫我和你亲近亲近的。”
      “少拿你妈打马虎眼了。”吴泽又说,“要不是你喜欢他,你沈哥这两年都砸了你多少switch,谁不知道这是男人的二老婆男人的尊严,从始至终你沈棠却一声不吭,就惯着他臭毛病。”
      “……”沈棠实在编不出来了,“因为我哥他……”
      “……”他霎时觉得这人不像来是帮他查真相的,而是来揭他案底来了。再说下去估计他小时候放狗追过几次小孩,玩火尿过几次床嫁祸给沈棠等等一些丑事都要惨遭曝光。沈潮有些不耐烦了,“等等,你他妈扯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

      “你不信,还有最重要的。”吴泽自顾自地从包中夹出一块铝箔纸叠成的小方块扔在桌上,它比拇指指甲略大一块,“半个月前,这是我从小棠子暂住的客房里发现的。”
      “……”这下真是有理说不清了,明晃晃的东西摆在眼前,沈棠的脸色煞白,嘴唇边颤抖着边哆哆嗦嗦地说:“哥,这只是一点提神的药粉而已没什么副作用的,我最近学习太累了你知道的,但我还没有拿它……”
      “畜生!!!”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怒吼打断了。
      沈潮脸色铁青,唰得一下从腰间抽出皮带来攥在手上,“我把你当弟弟,你看上你哥的菊花!!!”
      “王妈!拿碘伏来!不,拿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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