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梦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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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清醒了是不是！陈局长的名字能是你喊的？加大电力！”
病人在他脚下挣扎着躲避，“真的是他！真的是他！”他又被击中了，“真的是……呃……”
随着管理人员的动作，那疯子已经晕过去，没有下文了。
叶泊栎在听到那个名字后神情就表现的极为不正常，他神经质的扣着自己的指甲，原本还算圆润的指尖瞬间变得鲜血淋漓。
陈泱禹……多熟悉的名字。他现在沦为这般田地全是因为他！
当初他在非自然现象局时协助破案，拿了多少奖项破了多少案子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有他！
在办完方解离的案子后，叶泊栎就莫名其妙的被送进精神病院，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掌控了人生般，从高峰坠入低谷，这其中必然有他陈泱禹在其中作梗！
即使已经快一年过去，提起这个名字，叶泊栎还是会不由得失控，“陈泱禹……”叶泊栎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看来，404的病人必须“清醒”过来，为了这个，他可以施加一点小小的手段。
过了段时间，管理人员推着车从404离开。
叶泊栎主动开口道:“喂，有人吗？”他模仿着疯子的语气，“什么时候才让我出去啊，我要夏停舫来替我——”
虽说不知道他什么身份什么来历，但做个引子也不错。只是念起这个名字时，总让他有种奇妙的感觉，这让他很不舒服。
不过继续演下去也很重要，虽然说演技不怎么样，可这里的管理人员就像是没有自己的思考般，坚定的认为他是6级精神病。
一时不知道谁更疯癫些。
“你又在鬼叫什么？进来了通不过测试就别想出去！”管理人员凶狠道。
“可我想出去啊，什么时候才测试？”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管理人员停下步伐，诧异的来到铁门前。“是啊是啊，我不疯，什么时候让我出去？”
“这才更有问题！”管理人员拿出钥匙，打开了那厚重的铁门，“你要跟我去接受调查，跟我走！”他上来就用铐子禁锢住了叶泊栎的双手，叶泊栎就静静的，悉听尊便。
管理人员硬生生拽着他，把他往门外拖。“走慢点呗。”叶泊栎悠悠道。
“禁声！花言巧语对我不起作用！”管理人员依旧是那个力度和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叶泊栎收敛了表情，脸色变得冰冷，巧妙的将手转了个角度，使他受到的疼痛好减轻些。
叶泊栎清晰的记得，三天前他故意犯错被抓走时，来绑他的还是这个管理人员，甚至连他说的话都一模一样，而他却没有丝毫的察觉和改变。
他就像是被篡改了记忆，不，是彻底遗忘了那段记忆。
三天前，他被绑走时，管理人员给他灌了一碗名为“治癫散”的药，很是邪乎，根本不是正规医院给喝的东西。
他喝完那碗药后，持续了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情况发生，直到回到病房后，一切都痛苦都袭来。
像是有一头猛兽在他的经脉里发狠冲撞，血液倒流，全身的细胞都极力颤动着，极力抗拒着外来者的侵入。
与之相类似的痛苦对于叶泊栎来说简直数不胜数。
在他少时的一个雨夜，叶泊栎躲在他的卧室里。当然，他的卧室没有门锁，是一次他的父亲疯狂时亲手砸掉的。
直到现在，他连父亲砸的什么东西都清晰的记得。
雨声,父亲的怒吼和玻璃碎裂的声音交杂，就像是一把把利刃刺入叶泊栎年幼的心。
他从未忘却。
思绪飘回当下，叶泊栎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只是喝一碗药而已，只要能拿到那个东西，短暂唤起404的记忆，一切都是值得的。
陈泱禹……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经过一段时间的生拉硬拽，叶泊栎的手腕都被磨出了些伤痕，他们才到了地方。
旧伤未好新伤又添，他实在是没什么好心情。
“可不可以给我的手上药啊？好疼啊。”叶泊栎轻抚手上的伤痕，故作委屈道。
“喝了院长配的‘治癫散’，什么病都可以痊愈！”
“你们院长是谁？”
“你不配知道我们院长的名字！”
“好了好了，不说就不说，动作轻一点啊。”叶泊栎对着他笑了笑，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眼前的人对他做出的各种反应都毫无波澜，甚至一点差错都没出。
这个管理人员，为什么没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像是机器一样重复着一样的动作与情绪。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记忆都错乱了？
他记得当时他刚处理完方解离的案子，身心俱疲，晚上刚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的迷迷糊糊，早上醒来时就到了这里。
叶泊栎不能接受一觉醒来变成疯子进入精神病院的事实，他疯了一般的诉求着，祈求他能从这里出去。
结果显而易见，他掉入了旁人给他设的陷阱，他与最好的结果失之交臂。
后来，他慢慢的适应这里的生活，可他绝不可能在这里受限，他无数次的想逃离这个梦魇，却发现他如同笼中鸟般，无法逃离。
起初他受到的治疗疗法都很正常，心理疗法，散心，看心理医生诸如此类。可到了下半年，这里变得越来越奇怪，他被关上了4楼，治疗方式也从温柔变成了暴躁。
那段日子简直是不可堪言，是叶泊栎不愿回忆的两个月，往最遭的说那两个月，他浑身没有一块好皮肉。
最痛苦的一天，他的内心萌生出无限的恨意来，醒来后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摧毁。
用一把火燃尽这里，也包括他自己。
后来他学会用些伎俩来躲避惩罚，当然也学会了如何偷奸耍滑。
只不过，一切都在一个月前变了。
这里的人就像被设定了程序般，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前些时候发生的情景，并且经历过的独特记忆会直接消失。
叶泊栎在非自然现象局干了那么多年，自然不信世上的这些东西，只不过往返几次确实难熬，久而久之，他的心理出了更大的问题。
每天的乐趣是悄悄偷走管理人员的钥匙，再随机丢给另一个人。最大胆的一次，他甚至将钥匙丢出了窗外，只可惜没有被院外的人捡到。
不过第二天那把钥匙还是出现在了管理人员的腰间。
在这里待的越久，叶泊栎越来越察觉出这里的诡异。
这里的管理人员萎靡不振，毫无生气，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吸走了阳气，只剩一副副躯壳。
这里的精神病院院长，到底是什么来头？
叶泊栎的视线重新汇聚，看着那碗散发着浓厚气味的汤药。他主动将那碗药端了过来，快速地喝完，一滴不剩。
“行了，喝完还要在这里待着等待药效发作，接下来你就待在这个房间里哪里都不许去！听见没有！”
叶泊栎将空碗递给他，平静道，“知道了。”管理人员一把夺过空碗，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锁好门后大步离开了。
叶泊栎这才卸下脸上的伪装，仔细端详起四周的环境。
这个房间十分狭小，除了一个凳子外再没有什么东西，叶泊栎当然不可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他往后脑勺一模，摸出一把小巧精致的钥匙来。
他的头发已经一年多没有剪过了，慢慢的就绪了一头中长发来。
起初他觉得长发很麻烦，这里的管理人员对他的诉求视若无睹，慢慢的他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到是没想到还能发挥出这种作用来。
他将钥匙插/入，灵巧的一转，门扉便敞开了。
走廊的摄像头应激发出刺眼的红色光芒，但是叶泊栎并不担忧，他明白，这里的所有摄像头都是摆设，就算是好的，管理人员也从不会去看，即使看了也不会来找他的麻烦。
曾经，他一夜间被不知不觉地送到这里，现在，他用了一夜摸清了整个精神病院的地图。
他麻利地跑到档案室，从几十个书架里翻出院长的档案书无异于海底捞针。
他心里算着时间，打算能翻多少翻多少，能翻出404的档案也不算亏。
“第一本……夏，夏停舫？”叶泊栎愣了一下，像是在惊讶于自己的运气，“404口中的夏停舫……?”
他拭去表面的灰尘，仔细查看，“生于……100年前？”
怎么可能？！
叶泊栎迅速的向下查看，“16岁从事非自然现象局协助调查。”“18岁当上最年轻的部长。”“21岁获得最高等级的奖赏。”
他的经历倒是与自己类似，就连协助调查的日期都一模一样。
可是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在局里见过他？
“25岁和他的爱人，叶泊栎结婚。”
？！
他今年也才27岁，这个档案记载的意思却十分鬼怪，它的意思是27岁的叶泊栎和一百年前的夏停舫结婚？
那个404，嘴里果然吐不出来真东西！
这里的档案记载大部分也都是假的！
叶泊栎恶心地只想反胃，刚想把这份奇怪的档案扔掉，上面却浮现出一行小字来。
“我送你的三根火柴，要用。”
叶泊栎第一反应是漏看了字，可是他明明就记得很清楚，刚刚这里根本没有字！
再怎么解释也没用！这里的逻辑根本行不通！
逻辑怎么可能会失效?
除非……
这里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
奇怪了，这次过了这么长时间药效竟然还没有发作，痛感为何还未袭来？
叶泊栎抓紧了身上的衣服，闭眼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除了因为紧张而急促的呼吸，另外没有任何痛感。
直觉告诉他这里不能久留，他急急忙忙地将档案塞回书架，转头便楞在了原地。
……管理人员正站在他的身后。
他与管理人员四目相对，距离只余咫尺，连他脸上的褶皱都清晰可见。
为什么？为什么他能找到自己？这里的监控明明是坏掉的！管理人员也是没有自己的思考的！
清醒的最后一秒，他看到管理人员的电击棒猛的袭击过来。
他瞳孔骤缩，抬手欲躲，下一秒却从睡梦中惊醒。
又是梦境？
醒来的叶泊栎第一时间就毫不犹豫的给了自己一耳光。力度很大，也很疼。
麻木的痛感使自己清醒过来。
这次他可以肯定，他没有在梦中。
门外的管理人员推着车离开，这次叶泊栎没有再选择叫住他，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入梦的？
那三根火柴……到底是什么来头？
还有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生活里的夏停舫……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快步走向书桌，书桌上的火柴盒还在，他想起了档案上的一行小字。
“我送你的三根火柴，要用。”
……
他该相信那诡异的梦吗？
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叶泊栎做了个深呼吸，颤抖着手划下了第一根火柴，火光在黑暗的房间中闪耀着，提供了些微弱的光亮。
一瞬间，他像是掉进了一个异世界空间里，四方都蔓延着无边无际的白，永远都看不到尽头。
他身处于空间中央，身边缠绕着一卷一卷的胶卷，将他包裹在其中。
叶泊栎随意翻动了几次，胶卷里记录了他这27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这绝对不是逻辑能解决的问题，他可以确信，这个世界崩坏了。
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一定要改变他进入精神病院的事实。
那么，在他人生节点中，最重要的是……
一番思考后，叶泊栎拨弄着胶卷，截取出了他14岁那年的记录。
他踱步走向胶卷，几乎是瞬间，他被巨大的引力吸入其中！
*
小小的叶泊栎躲在厕所里，听着外面父母的争吵，他不敢跑到他的卧室，因为那里的锁早就被翘掉了，只有厕所的门是可以锁上的。
能给他的潮湿生活中提供一点点的安全感。
下一秒，叶泊栎恐惧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澈。
他真的回来了？！
这简直就是奇迹！
他拧了下自己的手掌，他还有痛觉，这不是梦，这不是梦！
这一切，都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梦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