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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怀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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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来今钰刚洗好澡,打算点个外卖,谁知腹部的疼痛再次袭来,冷汗把她的衣服浸湿了,她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表情很扭曲,似乎在经历什么非人的待遇,无声的折磨。
下一秒,她就晕了过去。
而另一边的来今桓给自己的妹妹打了五个电话,结果都是无人接听,他“啧”了一声,烦躁地推开怀里的女人,女人娇嗔地说:“桓哥!你干嘛呀!”
包厢里的音乐震耳欲聋,五彩的灯光闪烁着,让人睁不开眼,桌上昂贵的酒才刚开,来今桓一杯下肚,他蹙起眉头点开了家里的监控。
监控的画面让他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来今钰倒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
“阿钰!”他对着手机里喊。
没有人回应。
“操。”
来今桓拿起衣服就往外赶,他的朋友不明所以,“桓哥?怎么了这是?”
“不知道啊。”几个人面面相觑。
他把及时地把来今钰送到医院,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但递过来的单子让他震惊。
看诊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医生,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贺喜道:“恭喜,她已经怀孕四周了。”
仅仅几秒,男人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他嘴角抽了一下,眼神寒气般凛冽,而后又恢复如常,“谢谢医生。”
“您客气了。”
病房里。
他坐在床边,手指把玩着打火机,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被无限放大,嘈杂又刺耳。
这样的情况是在意料之外的,他必须迅速找到应对的方法。
躺在病床上的来今钰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是陌生的环境。
她瞥见了自己厌恶的那张面孔,实在不想面对。
而来今桓今天格外地陌生,像完全变了个人,他发现妹妹醒了,收起手中的打火机,起身端起桌上还温热的粥,舀了一勺,“你没吃饭,来吃点。”
这样迷惑的行为令来今钰不适,她不禁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就快要病死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能得到这个男人转瞬即逝的、带着一丝丝虚假的柔情。
男人也不是没有对她好过,只是那样的瞬间少得可怜,根本不值得去回看。
来今桓见人不动,他耐心地说:“张嘴啊。”
来今钰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她听话地张嘴吃了一口,味道还可以,就是有点咸,饥饿带来的感觉可不好受,肚子的疼痛已经得到了缓解,她端起男人手中的小碗大口吃了起来。
饱腹感来袭,粥也见底了。
“我怎么了?”这时候的来今钰才想起来问自己疼痛晕厥的原因。
来今桓一边回答对方的问题,一边收拾桌上的垃圾,“你怀孕了。”语气淡然,好像在讲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来今钰又生不如死般阖上了眼。
其实她大概率猜到了,这个月没有来月经,小腹也会一阵阵的痉挛,急性肠胃炎只是因为她没有按时吃饭,胃本来就不好,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来今钰不假思索道:“打了吧。”
“你敢。”
冰冷的语气加上男人充满杀意的视线,看得来今钰直觳觫,她深吸一口气,冷笑道:“呵,你是打算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好告诉外面的人来家的兄妹在□□,是吗?”
来今桓站在床边,满眼都是讽刺,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我们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在来家呆久了,真把自己当来家人了?”
女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未婚,怀孕,你让别人怎么看我,爸妈呢?他们知道了怎么办?”来今钰的声音在发抖,她故作镇定,不想让眼前这个男人看出他的恐惧,“你想让我死吗?”
“宝贝,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死呢,你把未婚弄成已婚不就好了,你结婚了,生了孩子,爸妈高兴还来不及。”男人黏腻的语气让来今钰反胃。
来今钰咬牙问:“结婚?你什么意思?”
“我们两个已经在一个户口本上了,这改不了,但是,孩子可以。”
“你随便找一个男人结婚,把孩子生下来,最后离婚,我会帮你拿回孩子的抚养权。”
良久,病房里安静了。
“你这个疯子。”来今钰惊恐地瞪大双眼。
男人离开前,恶狠狠地警告:“这是我的孩子,你要是想杀了他,你给我等着。”
来今钰躺在病床上,她望向窗外,绚丽的烟花一个接一个在天空绽放开,伴随着车辆来来往往的声音让她确定这不是做梦,她又多希望这是一个梦。
今天除夕,原本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而生她的人生死未卜,杳无音信,不知身在何处,养她的人距离这里十万八千里,甚至连一句“新年快乐”都不曾对她说过,遑论刚刚走出去的那个衣冠禽兽,没在这样喜庆的日子折磨她就已经足够幸运了,哪里还会奢求什么团聚不团聚呢。
来今钰很害怕,生理带来的悲恸啮噬着她的心,让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时间在悄然溜走,她待得久了,觉得病房很闷,于是打算出去透透气。在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迎面碰上的人让她怔住,似乎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季秋生。
“季总。”她低声打招呼。
季秋生也楞了一下,“来小姐?”
“您这是?”
女人还穿着病号服,手腕上的腕带也能够看出对方现在是医院的病人。
自己怀孕的事情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她把手往衣服里缩了缩,试图遮住腕带的颜色和腕带上的信息,不想让季秋生察觉到她的异常。
“哦......有点感冒。”来今钰眼神飘忽不定,她忙解释道。
季秋生站在走廊中间,他观察着女人的一举一动,随后露出一个和蔼的笑:“最近降温,保重身体。”
再次回到病房里,叶纯汐还没有睡着,他肯定是要分享这个消息的,“你猜我刚刚看到了谁?”
“你回来了?谁啊?”叶纯汐扭头瞟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
“来今钰。”
叶纯汐侧躺着,原本是背对病房门,她一下来了兴趣,换了个听八卦的姿势,“这大过年的,她也生病了?”
“嗯。但她神色不自然,似乎在隐瞒什么。”
“你们也不熟啊?她能瞒你什么?”
“不清楚,一会儿我说是探病的去看看她。”
叶纯汐掖了掖自己的被角,喟然道:“唉,你真有精力啊,可惜夏洛克·福尔摩斯·叶因病没法参加这次的行动了,请组织谅解。”
刚说完她又想到了什么,狐疑地问:“你真的行吗?一个栀子花香就想把人家捉拿归案的人,要不喊小璟来吧,反正他们是同事,正好安慰安慰。”
季秋生摇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更何况我和她哥有生意上的往来,客户生病,前去探望,合情合理吧?”
叶纯汐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嗯,确实。”
来今钰在病房里发呆,她思索着自己的未来,是把孩子打了逃离这里,还是按照那个禽兽说的找个男人给孩子上户口。
后者显然是既离谱又恶心的做派,能有这样的想法并且说得出这样的话,可见来今桓早已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了。
纠结与不安笼罩着她。
“啪。”
她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也停止了思考。
回过神来发现不争气的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白净的被子上,晕开的水渍化成一个不规则的形状,而季秋生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她慌乱地揩去脸上的泪水,也试图揩去自己的不堪。
季秋生移开视线说:“抱歉,我刚刚敲门了你或许没听到。”
来今钰用左手捋了捋凌乱的发丝,镇定下来后,她望着季秋生问:“季总,您有事吗?”
季秋生走了进来,在离病床还有两米远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他举起手中的食盒说:“我没有恶意。朋友住院我过来看她,粥买多了,还热乎,你要吃吗?”
两人仅有过一面之缘,来今钰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理由,“为什么要给我?”
“你公司的事我很抱歉,是来今桓逼我做的,我没有办法。”
“所以呢,粥里面下了药吗?”她一本正经地问。
这句话打破了冰冷的气氛,季秋生笑了,“我只是恰巧在医院遇到了客户的家人,前来探望,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来今钰冷哼一声,“家人?他可不是我的家人,我们只会是一辈子的仇人。”
季秋生默不作声,他不会对别人的家事品头论足。临走前丢下一句:“粥是甜的,趁热吃,没有药,也没有毒。”
“新年快乐。”
病房里又恢复到死一般的寂静。
女人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