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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毒苹果工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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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灿灿和白银银的邵延。
天啊！洛进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邵延，不管以前的羁绊摩擦是多么痛彻心扉，如今已是荡然无存。
这两个是真心喜欢，如若有幸真能把一米八几的大金人大银人带回家，荣华富贵岂不指日可待。
断臂纵然美中不足，少了八斤元宝，可那惟妙惟肖的美工倒不是不能弥补，要能有米洛斯的维纳斯万分之一的艺术价值也是难得。
“你弄丢了你的朋友，是这个金邵延，这个银邵延，还是这个普通邵延。”
白雪公主说完，洛进方才注意到最边上这个，最不值钱的，不带一点金光银光氛围感的邵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邵延。
此时，对方正白眼翻上天的目不斜视鄙视着自己，气质阴翳不似从前。
无语灌溉气泡内部，挤压的邵延差点窒息，仅面面相觑的一秒，答案便心知肚明。
洛进食指对准正中央的气泡，毫不客气的输出内心真实想法:“金的，金的，我丢的是这个金邵延。”
选错的惩罚是什么，邵延会不会就此消失，像贪心的樵夫失去铁斧头那样。
可他该怎么选，对视的一秒，普通邵延也不是真正邵延。
没有正确答案的选择题怎么选都是错。
邵延是嫌弃他，嫌弃的背后是哀怜。
狮子纪录片吃掉小兔子时，自己会为凶猛的野兽成功捕猎食物而雀跃；兔子纪录片被狮子吃掉，自己会陷入无尽的悲痛惋惜。
没有真正见识过自己困苦处境的怪物演不出深入心扉的情绪，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废弃的化工楼，我家地址，希望包邮尽快送达。”洛进面不改色，正经说道：“对了，如果方便能把我一起送过去吗？会给好评。”
“……”白雪公主表情呆滞，合着自己是干快递公司的。
不对，哦！麦！噶！
废弃的化工楼！
“你家在废弃的化工楼！”白雪公主一声惊呼，不可置信的语气。
“是的。”洛进后两句起调，哼唱出来：“我爱我家，就像我爸爱我妈。”
“我在里面丢了样东西，你去帮我找回来。”精致的天使面庞欢愉又兴奋。
这地方风水是有多特别，是个怪物就往里面丢个东西，还一口一个帮她们找回来。
自己拿到的是外表看似小孩，智慧却过于常人的“名侦探”身份找东西设定吗。
洛进双眼如炬一挑眉，将白雪公主纳入眼底，抬头挺胸，拍拍胸脯担保：“没问题，把真正的邵延还给我，保证给你找回来。”
“呵。”
气温陡然下降，沸腾的温泉湖由中心向外延续结冰，圈着上方四人的气泡更是接连不断度上朵朵冰霜花。
“低维人还配谈条件？”白雪公主讥笑嘲讽，感叹对面是如此不知死活。
冰霜顺着湖边地面游走上岸，水蛇般缠绕挂在洛进身上，寒意层层麻木感官知觉。
“咚”
一个圆滚滚的小球落在脚边，滚动几圈跑到冰面，顺势滑到不远处，意外被粗糙凸起拦截，晃动几下，终于停止站稳。
通体白色，血丝一缕缕汇聚前方，黑色瞳仁里的坚定神情在零下温度结晶，亮闪闪的似是启明星光。
空洞洞的眼眶冻僵封存本该流出的血液，洛进已与冰人无异，泛着冷酷白霜静止跪在地上。
“配吗？”白雪公主欢笑的样子宛如咒怨娃娃放肆使用诅咒之力。
渐渐解冻的身体气雾飘动，疼痛撕心裂肺贯彻心底，洛进形骸持续颤动发抖。
“啊！”
洛进放肆叫喊，缓解效果微乎其微，哪怕知道救不回邵延，总忍不住想要赌一把。
看来目前还不具备谈判资格，要先为赌注增加关键筹码。
缓缓与周围事物建立联系，重新感受却令洛进大吃一惊。
不是只掉了一个眼球吗，怎么瞎了。
果园天黑的真快。
“嘿！你闻没闻到低维人的味道？”
一道厚实男声在洛进左耳边响起，随同似有似无的气流游走。
“好香，你说是不是我们馋疯了。”
聆听耳边一句接一句的对话，洛进瞪大单眼，直挺挺跪在原地，呼吸能减多弱减多弱。
漆黑房间的窃窃私语……
是废弃的化工楼。
“低纬人的诱惑？还让不让人工作了。”
“真想边工作边吃低纬人。”
“我的业绩第一，我要第一个吃低纬人。”
误闯群聊，洛进冒昧打扰，忍痛捂紧血汪汪的左眼眶，以防止血滴打在地面引来怪物。
担心撕扯衣服包扎音量不受控制，又惧怕怪物闻着自己血液味道找来，畏首畏尾低端开局，没有比这更可怕的处境了。
压抑在生理稀薄的氧气与心理沉寂弥漫的深渊下叫嚣。
寒冷愈发消退，知觉敏感度提升，视野之内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漆黑，程度递变，色调差异清晰。
房间是由四面封死的墙壁和一扇好不容易看清把手的门组成，没有用来采光通气的窗户，没有照明物品。
借着对黑暗的适应，一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靠墙战栗明显，洛进眼球转动朝那边看去。
整个轮廓都在不规律起伏，某片区域翻动带动周围皮肤激起澎湃。
经过观察，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基本是唯一活物了，毕竟怪物越怪越可称之为怪物。
可明明刚刚的对话是环绕式音效，并不是从固定位置发声，看来不出点举措是搞不清疑点了。
洛进来不急管额头薄汗流到脸颊，抓紧脚边滑腻腻的花瓶状罐子轻轻朝门底滚去。
细小的声响在静谧房间尤其突兀，洛进谨慎注意每一处角落的异动，那团大怪物如之前一般起伏皮肤，移动的罐子也未招来其他隐藏危险。
擦掉下颚线摇摇欲坠的汗滴，像是得到末世方舟的最后一张船票，可以短暂松口气了。
洛进踮起脚尖，蹑手蹑脚蓄谋逃离房间，仅仅挪动半米远，耳边厚实男声回荡。
“你们闻，低维人的位置”话语被啧啧的口水声打断，男声吸溜几下继续说道。
“变了。”
闻到，从开始到现在都是闻到，他们的嗅觉很发达，可也始终只听声音不见人影。
他们只有嗅觉和自己在一个空间！
但也不对，废弃的化工楼，自己却从未闻到过半点恶心味道，按这破游戏的尿性，刚进来房间就该被刺激的鼻腔黏膜出问题才是。
自己空间味道被他们“偷走了”！
那团轮廓起伏的黑乎乎物体。
呕～
洛进不敢往下想，进游戏前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太反胃了。
加快前进步伐，后面如同千军万马在追赶，开门时一缕微光照亮，洛进终于看清。
根本不是什么起伏的皮肤轮廓。
是虫子！黑红黑红的虫子！
一个个有手掌长，两只手指粗，无数只层叠覆盖在一起，蠕动摆动身躯，一只动了惊扰附近，带动周围耸动扭曲。
余光趁机撇了眼停在门底的瓶子，黑红虫皮捆在上面数层，最里面已经风化如胶水，撕都撕不下来。
滑腻腻的手感极有可能是虫子分泌的粘液。
迅速关上门，迟到的腥臭扑鼻而来，冲的洛进跪地干呕，仅仅缓冲少刻，便立即认清处境。
对面水泥墙壁黑糖浆状污垢一层糊过一层，各种人体组织插在墙体，因年久失修导致墙皮脱落，许多内脏器官堪堪粘连，不知道未来的哪一天就会不堪重负掉下来。
这里简直像一个有血腥异物收集癖的心理变态杀手在受到强烈刺激后才能浇灌出的“艺术品”。
两侧是无论从构造还是后期破坏都完全相同的环形楼梯，仅凭肉眼看不出任何区别，就连发霉长出的绿毛蘑菇都无比对称。
洛进探了探头，前方幽深黬黑，从下方台阶眺望窥视的角度被封死，得不到可用线索。
秉承走一步看一步的良好心态，洛进随机选择右侧台阶走了上去。
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
左右左右左，一字一顿，是上帝和未来吃饭用的专业为他做的选择。
蛛网相连在阶梯三角区域，尘土下落尽数粘在螺旋线上，日复一日已失去弹性。
洛进一脚踩塌，丝毫不顾及幸苦织网的蜘蛛想法。
上到第二层，眼前场景仿佛故地重游，和第一层相比，可能只是空气极其微小的稀薄了一下。
为了验证鬼打墙亦或莫比乌斯环大循环的猜测，洛进推开第二层的门。
紫嫩嫩的房间瞬间扫除阴霾，蕾丝挂边的床单被褥带着白色小绒毛，精致的紫色葡萄蛋糕图案地毯，天花板上小巧精致的月亮吊灯居中，奶油黄星星灯分散点缀。
脏兮兮的洛进走进门，踩出一段泥脚印，表情不自然的皱了皱眉，要是此刻自己干净点就好了。
仍是没有窗户，格局与正常的儿童房一般无二，靠墙的学习桌是书柜书桌组合款式。
紫色蓝莓形状的敞开日记本静静躺在上面，似乎在静候有缘人的翻阅。
“7029昨日年：09昨日月：04昨日。”
“天气：紫。”
“今天爸爸又给我买了顶新魔法帽，是我最喜欢的紫色。”
“我最喜欢爸爸啦！”
“7029昨日年：10昨日月：09昨日。”
“天气：乌云”
“呜呜呜，爸爸不认识我了，都怪废弃的化工楼。”
“我要去找白雪皇后算账！”
“7029昨日年：10昨日月：22昨日。”
“爸爸要吃了我，怎么办阿？”
“可我也好想吃了爸爸呀，嘿嘿。”
简简单单三页纸，洛进脑袋宕机断联，仔细查看后确定只有三页纸有字迹，这才放过蓝莓日记本。
左瞅瞅右看看，凡是能藏东西的地方洛进都没放过。
楼梯上，几十个丧尸般骇状殊形的怪物向下走来，齐齐扬起头颅，鼻子挺立。
在比氨气还难闻的密闭大楼，细细嗅着低维人的食物香味，根本不受浓郁恶劣臭味的影响。
“吃了他，吃了他。”
“把他变成和我们一样。”
含糊的沙哑嗓音下，充溢着嫉妒与来自地狱的贪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