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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反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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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冽的晨风落在屋里,浮尘起落,翻腾,随着光线滚入静谧。
林惜从梦中惊醒,看着旧家具的岁月痕迹,心一点点落到实处。手指理着头发整理思绪,忽然触碰到额角。
发热了。
林惜闭上眼都能感觉到眼角皮肤之间的温度,她之前怕的就是这个。
她对林惜这副身体做了伪装,如果让那个狗东西第一天就知道她记得一切逼她现出原身,又没有制衡他的力量,他第一晚就会反扑上演这两夜的情形。
碰到耳垂上干涩的伤痂,想起槐榆在耳边说的那些放肆下流的话,林惜眼中病态的阴郁更加明显。
长辞殿有她冥相的残片,她本以为回到那里就不会让他有张狂的机会,魔高一丈,倒是她小看了槐榆这些年的长进。
林惜出门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一节课的时间,她看着对面房门紧闭,无声咬着后槽牙,生怕自己当下就去把对面砸了。
她先去和班主任销了这两天的病假,四眼仔看她一脸病容,嘱咐她好好休息。
到班级的时候正值长课间,林惜无声略过所有人直奔教室左后,一脚踹上慕榆的凳子,在他即将下落拽着后领把人拎起来。
“跟我出来。”
凳子滑动翻倒吸纳了教室里其他声音,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着那两座罕见又爱装的冰山杠上了。
慕榆这两天理了头发露出眉眼,闻言插着口袋带着丝挑衅恶劣跟在后面。
靠窗的肥仔豆干还放在嘴边,忘了咀嚼,目视着林惜风风火火往外走,不小心“喔”了一声。
“吃你的东西。”
肥仔瞬间把豆干拿远。
“我怎么感觉林惜变了很多呢。”段薇跟着其他人透过窗户往走廊上看,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
“是,”于晓婷应和,“不止性格,五官还是那个五官,但就是感觉不一样了。这俩说啥呢,来个人,去探。”
林惜等人来到楼梯拐角的角落里,拽着衣领把人掷在墙上,手压在脖子上将慕榆固定住。
“好玩吗?”
“好吃。”说完咧开嘴,恶劣一览无余。慕榆无声舔了下左边尖细略微凸起的牙齿,他这颗牙不能完全收起来。
林惜稳住生气的面庞,看不惯那颗牙,拇指往上抵住那颗牙卡着他的上颚。
下一秒慕榆的舌尖浸湿了手心。
林惜把他的脸甩向一侧。
“这事没完。”
“当然,我会尽快在师姐报复回来之前把好处收完。”慕榆真的很喜欢拉着林惜的手贴住嘴角,挨着脸庞,这是很早之前念羲经常做的事。
“你发热了?”慕榆捏着林惜的手腕终于察觉到不同,之前虽然贪恋林惜的温度,但现在这个程度绝对不正常。
在他准备继续询问时林惜抽出了手,接着一天都没搭理他。
到了晚上槐榆如故跑到林惜的房间,
“你干什么?”林惜立刻警觉靠着墙壁远离他。
“吃药了吗?”林惜昏沉的难受,槐榆只能继续分离开,一个阳壳,一个阴魂。让慕榆靠近她,恶鬼在远处呆滞地思过。
“人鬼殊途。”林惜虚弱地挨着一侧躺下,“连丹姨都知道不靠近我,”
话语未尽,慕榆想到二人的荒唐,一丝不自然闪过,一遍又一遍摩挲林惜手腕处的皮肤来掩饰他的卑劣。
“你胆儿肥了,不听话。”林惜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指尖点着他的鼻子念叨。
慕榆心口酸涩扯出一抹笑,恶鬼无声靠近移动到床边。
“也不对,你从来只有两种情况听我的话”
“打不过我的时候,和我受伤的时候。”
慕榆听她提到从前,伏低用脸颊挨她的手背,“每次还不是为了阻止你受伤,才不听你的话。可你每回都要逆道而行,遭反噬。”
这话林惜不爱听。
“我难受。”
“我去拿药。”
林惜忽然拽住人,“已经吃过了,就是难受,想挨着你。”
慕榆听懂了,“你不是说我靠近你会难受?”
“你也不看看你做了什么。”林惜当即刺回去。
老娘也不会那么弱,碰到只恶鬼就损耗阳寿。可是大爷的哪个人和鬼做了那些事还能完好无损,林惜气不过踹了慕榆一脚。
槐榆恢复原身,他把林惜扶起来让她尽量窝在自己怀里,脸颊贴住心脏。从前是心符作祟,现在像个小火炉似的蹭着心口。
槐榆来不及作他想,林惜眼神上扬,手不动声色移动,一把黄铜刀从后背斜刺入心口直抵心符的位置。
槐榆感受到,笑容一点一点僵硬开。
“黄铜刀破鬼相。”
槐榆在她身下慢慢松懈,笑容越来越大。林惜抽出刀挑着他的衣领,渐渐划到心口。
“你不是喜欢造幻相?如今自己的冥相都破了口子,还想怎么造。”林惜跪立,捏着槐榆的后颈靠近,黄铜刀在脖前压迫,刀刃点出一道道血痕。
槐榆挑眉,无声拢住林惜的后腰,“我知道,师姐喜欢这个姿势。”
林惜当即把刀尖对准他,一只手卡着下巴,铜器敲打他的牙齿。
那颗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的尖牙。
“师姐当年出事前耳提面命让我救你,我找了这么些年,临近成功师姐忽然不见了,还隐姓埋名藏了起来。师姐在怕什么?”
“师姐不喜欢吗?”槐榆意有所指。
他凑到林惜耳边轻声说:“我知道了,师姐怕失控,怕丢了面子。”
可惜我们两个本来就是此消彼长的存在,一殿不容二鬼。
林惜忽然手指用力掐上槐榆的脖子,拇指隔着皮肤按着气口的位置,一步步收紧。
狗东西还在挑衅她。
林惜抵着下巴迫使他仰起头,槐榆视线里林惜魅然一笑,低下头。
她先是轻触槐榆的喉结带起一片濡湿,接着侧首,朝着血管纹理的地方撕咬下去。
其实槐榆的很多习惯都是和念羲学的,槐榆见怪不怪,被迫承受心口的灼烧和血管似咬非咬的威胁。
林惜抹掉嘴边的血。
她还是很烫。槐榆紧攥着林惜的手腕,别看她现在这么张牙舞爪,槐榆知道她是真的难受。
之前还能忍,直到林惜仔细观摩着重新加固好的心符,探身一步步靠近,轻吻。
勾人。
槐榆当即感觉浑身的血液在逆流翻腾,从容的状态崩裂,嗓音喑哑克制,“师姐。”
林惜将人推开,看着倒下的人无措渴求,掌心落在心符的位置上,烫着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