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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其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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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五条悟又不在学校。
我把糖糕挂在他宿舍的门把手上,顺便发了条个简讯,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午饭吃得让我恶心得差点吐出来,晚饭干脆就在外面解决了。吃得太饱,感觉有点晕碳水,进了房间就开始不停打哈欠。看了眼时间,才7点多,我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准备看看东京当地电视台的综艺节目。
教职工的宿舍倒是有不少优点,一室一厅还有独立卫浴,甚至有个小厨房。听说学生宿舍只有公共浴室,大家都得挤在那种大澡堂里,想想就不太让人舒服。
身上隐约有股火灾后焦糊味,我想这应该是下午案发现场的感觉残留吧。
我蠕动着离开了沙发,决定去泡个澡。
打开电视,将音量调到最大。将浴缸里灌满热水,我躺进热水里让大脑暂时放空。
如何追踪到一个诅咒师呢?
我决定碰碰运气,去咒术界的匿名论坛悬赏榜上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五条悟——20亿,好值钱一男的,烫门。悬赏榜上的咒术师数量远超于诅咒师。
不知道哪个好人还给悬赏榜做了检索系统,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均可设定关键词。我单独搜索“羂索”,结果空空如也。无奈之下,我试着输入“和尚”、“袈裟”、“宗教”这些词,结果出来的依然没有貌似羂索的人。
这么强大的战斗力,居然在咒术界一点名气都没有?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
我有些不甘心,又将“黑长发”、“男”这两个关键词输入,结果出来几百条信息,仍然没有找到羂索的任何相关数据。
这也太奇怪了。一个人,真的能毫无痕迹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不可能。我只是提供了他大概的活动范围和外貌特征,情报贩子就能提供他的住址,说明他平时出门并不刻意遮掩自己的踪迹。
或许他不是诅咒师?可我相信我的直觉,他不仅是个诅咒师,而且是那种极其危险的类型。
我想,我游戏系统给我显示的名字应该就是他的真名,所以那个名字没有错。如果是这样,他必定有另一个对外使用的假名。那么问题来了,我该怎么得到这个假名呢?
我没多想,直接加了点钱,从其他情报商手里买到了地址对应的租户的名字——寄叶二型。不是,你乱编也要讲基本法吧!
我在浴缸的热水渐渐凉下来之前站起身,简单擦拭了一下身体走出浴室。刚走进客厅,就看见五条悟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吃着我的零食,喝着我的可乐,眼睛却定定盯着电视,好像这里早就成了他的家。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把浴巾随意搭在头上,望着自来熟的五条悟,有些疑惑地问道。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嘴巴张开,说了一句话。可是电视的声音实在太大,我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我走过去,直接按下遥控器关闭了电视,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回过头,看到五条悟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手里还捏着我刚买的糖糕,朝我做出一个碰杯的动作。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重复了一遍,语气有些无奈。
“就刚刚(嚼嚼嚼),不够甜(嚼嚼嚼),你电视声音开太大了我敲过门了(嚼嚼嚼)”五条悟嘴里嚼着东西,话音带着些微的吞咽声。
“你对穿着五条袈裟、咒力水平比我高很多、黑色长发的男子有印象吗?大概有一米八五以上。”我从冰箱里摸出来一个草莓冰淇淋,随手丢给五条悟。
五条悟不急不忙地接过冰淇淋,撕开包装膜,舔了一口上面的草莓酱。“认识一个完美符合的。”他嘴里含糊地说,“可惜这会儿应该投好胎了。”
“啊?”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用单手拿着手机,翻了半天,找到很久之前的咒术师论坛的公告截图。
这脸,这名字,熟悉又陌生。
我低头看了照片下面的介绍。
【夏油杰】
熟悉就熟悉在我在新宿见过他,陌生就陌生这个脸对应的人名是【羂索】。
“我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讲。”我认真的看着五条悟,“我见过长得和这张图一模一样的人,就在不久之前。”
他的眼神紧紧锁住我,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戏谑变得严肃,仿佛在确认我是不是在开玩笑。然后,他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停住了,目光里露出一丝不解。
“你真没开玩笑?”五条悟盯着我,似乎还在试图从我脸上找到一丝假意,但我的表情完全没有任何虚假,他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我有办法直接看到他的真名,但是那人叫羂索。”
“羂索?”五条悟将冰淇淋放到桌上,冰淇淋开始慢慢融化,液体顺着杯壁流出,留下一圈黏腻的痕迹。他的表情有些疑惑,“我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
“你确定夏油杰已经死了?”我突然问道。
我的提问显然激怒了五条悟。他猛地站起来,迈步向我逼近,“死的不能再死了,是我亲手...”他的话还未说完,声音中的怒气几乎要溢出。
“那他有同胞兄弟或者有什么术式可以改变自己的外貌吗?”我赶紧问道,想要排除掉死者复苏的可能。
“没有。”五条悟的回答很干脆,他语气低沉,“入学之前会有很严格的背调,他是独生子。如果是术式,确实有很多手段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外貌。”他的声音有些哑,看得出他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变成夏油杰的样子到底有什么意义呢?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利用他的容貌,那背后隐藏的动机是什么?
考虑到五条悟现在情绪有些低落,我小心翼翼地询问,“夏油杰的身体现在在哪里?”
“在他老家。”五条悟的语气有些迟疑,随即瞥向我,“你是说...有人在用他的身体?”
夏油杰,作为一个劣迹斑斑的(夜蛾校长说的)诅咒师,怎么会有人特地变成他的容貌在人前活动?整个咒术界,除了些新人,大家几乎都知道百鬼夜行失败后,夏油杰被处决的事情。
那这个诅咒师,显然有办法操控夏油杰的尸体。
贪图身体,无非是为了贪图术式。家入小姐曾告诉我,咒术界认为术式往往是镌刻在□□里的,所以,夏油杰的术式如果真那么有用,这个人才铤而走险,去盗取他的遗骸。
“夏油杰的术式是什么?”
五条悟显然情绪不太好,没有回答我,反而开始专心戳着手机屏幕,和某人发消息,“我出去一下。”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他完全不理会桌上那盒已经完全变成水的冰淇淋,拉开走廊的窗户,瞬间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叹了一口气,收拾起他的垃圾,刚把桌子擦干净,五条悟又回来了。
他的脸色异常难看,苍白的脸上还夹杂着一抹愤怒的红潮,仿佛血液在皮下狂涌,却被压抑在皮肤深处。眼罩已经被扯下来,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额头上青筋暴起,眉头紧蹙得几乎要合在一起。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加掩饰的怒火,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抑制怒气的爆发。
“他的身体...确实不在了。”五条悟这句话好像用了他所有的力气。
咒术师死亡后,尸体必须送到高专或者家族专门处理,之后再火化。夏油杰的身体,估计是五条悟偷偷藏了起来,亲手下葬了。
一想到有人穿着别人的躯壳,在阳光下肆意行走,我不禁感到一阵恶心。那种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却毫不羞耻地在世间游荡,仿佛一具空壳被随意利用,掩盖了其中原本属于另一个灵魂的气息。想象着那具尸体被某个人操控,毫无生气,仿佛死者仍在走动,令我背脊一阵发凉。
“那个地址呢?”五条悟看着我,我感觉他的表情有点疯狂。
我犹豫了一下,老老实实地将地址发给了五条悟。
五条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消失在我面前。
我站在那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希望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