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口》与你相遇多少次也不够

6、蝴蝶2

　　果然不是正常人。一个瘫着的男人昏倒在门口。少年探出头，确认就他一个后，将门开得更大。他转头看向医生，他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了自己身后。医生蹲下看了看这人，又用笔尖挑起这人被血糊住的头发，突然愣住了。迅速调整好后，他示意少年把他搬进去。
　　“什么嘛，我还以为你不会救人呢。再多一个人，食物够吃吗？需要我把他丢出去吗？”少年捧着脸看着医生将那个昏迷的人衣服解开，他仔细辨认着衣服上的图案，大小的红和最底下的深棕色几乎遮盖住所有词语，不过他认得衣服边缘的一圈暗纹，他伸手摸了摸，虽然大部分被血液填满，但是指腹还是能感受到一些。
　　医生抬头和少年说：“我认识他。”
　　“唉…”少年的语调明显耷拉下去，他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这个人一定会被医生救活，然后在研究所住下来。少年想到这就生气，不满地转着随手拿的笔，然后笔甩脱手，正好命中地上那人腿部狰狞的伤口。医生没空管闹脾气的病人，眼前有一个快死的人。
　　他快速检查了一下这人全身的状态，两处伤口皮肉外翻，腹部和腿部。小腿的伤口几乎能看见红色部分里若隐若现的白。来不及抬到手术室，医生只能就地消毒缝合。他向一旁的少年伸出手，少年看了医生一会儿，对方只是和他沉默地对视，随后他还是服软，转身去拿了一个医药箱，和医生一起蹲在这人身边。
　　医生在消毒的同时，少年也在观察伤者，已经算是命大了，至少还吊着一口气。他全身遍布深浅不一的擦伤和淤青，“这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啊…”少年只在心里默默吐槽，即使是他也不敢打扰医生工作。医生从医药箱中取出器材，难得在手术时说话，他扯起嘴角，一个有些嘲讽的笑送给地上的人：“条件有限，就不消毒了。”然后拿起刀，切掉烂肉，缝合伤口，然后用洁白的绷带绕了好多圈，成了这个灰扑扑的人身上唯一亮眼的地方。不过没一会儿绷带就忘了。医生打了个结，抬头平淡地对少年说：“腹部的伤口不能在这做。把他拖到我床上去。”
　　少年用一种仇恨的眼神盯着那张昏迷的脸，然后配合医生老老实实将他抬进房间。

　　医生说没他的事了，他就走出房间，临走前还不舍地打量了一下房内的装饰：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洁，几盆绿植装点着房间，只是没有开花的。他心里默默数了一下，想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礼物，然后笑嘻嘻地离开了。少年控制着自己别去听房里的动静，然后在研究所里转来转去，遮光窗户一直是拉上的，白炽灯好像永远不会灭，窗户下散落着许多文件，他凑过去看，都不是医生写的，内容他也没兴趣看了。换了一堆文件，这里是研究所人员名单，他兴致来了，一页一页翻，寻找自己医生在哪里。一页一页，他的兴趣逐渐消失，这是登记出入人员的名单，故不仅有研究人员，还有病人，实验体，甚至每位病人和实验体都详细写上了外观症状习性及一系列论文。他根本没想到这小破楼里有这么多人，于是想着直接跳到最后一页往前翻，终于在整齐的档案中找到了自己的医生。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上面的字几乎全被其他的打印墨迹遮盖，若是笔迹遮盖他到还能费力辨认一番，但这是打印的乱码，他直接把这张纸团成一团丢向墙壁，纸团弹回，又掉到地上。少年原地站了一会儿，又去捡了回来。他把纸团小心展开，再用手按按平整，开始一点点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他最终只在“上报资源”一栏找到了些许能使他尽量靠近医生的信息：茶叶（什么茶都行）、中性笔，和…杯。前面的字实在是看不清，少年接下来的娱乐活动就是猜出这到底是什么词，他极为热衷于这种解密游戏，尤其是关于医生的。
　　但解谜刚开始就被开门声打断，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结束了，让他自己醒一会儿。”少年急忙把纸背在身后，他抵着桌子，强行寻找话题：“那个…顺利吗？感觉他快死了啊。”医生好像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露出的少见的轻松表情：“还算顺利，死不了。”
　　病人始终守护着自己的后背，配合医生的行动轨迹调整着自己的角度。医生去洗了个手，出来时说：“你是不是想问，他是谁？”心思被发现后，少年也不装了：“你怎么认识他。”如临大敌的表情让医生有些茫然：“我…以前的同事，和我负责一个项目，但后来被调走，就只剩我了。”
　　“那你还记得他？”
　　“我同事本来就不多，而且一起待了快一年，还是有点印象的。”他招手示意病人过来，少年浅浅将纸团了回去，塞进自己口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凑上前。
　　“他永远不记得带工牌。”

作者有话说

　　写太多了要起个名字了咋办啊我思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