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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肖明宇的过去（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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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在沈之等待他的小白包快要等成石头人之前，薛文终于回国了。
沈之立刻要去找薛文取走自己的包。
“你可真有趣，我千里迢迢给你回来送包，你不给我报销飞机票钱，还想甩着手就拿走你的包？”
薛文在电话里“呵呵”笑了两声。
“我没钱...但是我非常感激你回国给我送包。”
沈之自从知道了薛文是个超级富二代之后，和他说话一直底气不足。
果然，金钱是万恶之源！
沈之心里这么想着。
“我可真是大善人，这前脚给你送达爱的信件，后脚给你送达小白包。我干脆去做物流快递算了。”
这敢情好，你就开着你的豪车去到处给人送快递。
沈之心里想着那画面都觉得爽。
见沈之不吭声，薛文继续说：“这样吧，今晚上我们在本卡pub见。”
“啥？”沈之都没听过那个名字。
“一个酒吧，你去搜索一下，晚上八点在那里见。”
“可是我不想去酒吧...”
“就这样，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啊，过期不侯。挂了。”
说完，一阵电话挂断忙音响起。
沈之又憋了一肚子的气！
每次和薛文对线，自己就得憋气。
气死了！
而且，她是真的不敢自己晚上去酒吧。
沈之原本想联系栾晓伟陪着自己，点开他的微信界面发现自己上次吃完烤肉，就把他拉黑了，手机界面还停留在沈之单方面让栾晓伟去死的信息上。
沈之烦躁地挠挠头，自言自语道：“都拉黑他这么久了，再舔着脸去和栾晓伟求助有点太丢脸了吧...”
虽然思绪万千，沈之还是按时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本卡pub酒吧。
沈之一进门，就看到薛文自己坐在吧台，正在瞅着她笑。
“你好。”
想到薛文显赫的出身，沈之在他面前多少还是有些畏缩。
虽然她在背后已经不记得自己骂过薛文多少遍了，和他接触的时候，沈之还是很小心谨慎的，生怕自己惹了这尊自己惹不起的大佛。
“喝一杯？”薛文把玩着自己手上的玻璃杯问道。
沈之有些意外，电视里的有钱人都喜欢坐包厢，薛文却一个人坐在吧台。
“你怎么不去包厢啊，电视里的有钱人都坐在包厢里。”
沈之说完就有些后悔，自己这个快嘴子，说这些废话干嘛？
薛文朝沈之挑了一下眉。
“怎么，想和我独处啊？”
“呃...不想。”
沈之立刻回答了他。
薛文莞尔一笑，然后语调忽然调转了180度。
“你当我傻逼啊，我在吧台坐着还能看别人跳舞，我自己大半夜跑到酒吧的包厢里呆坐着干嘛啊，打坐啊？”
沈之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薛文说的好有道理。
他自己坐在包厢里，确实有点傻气。
“嗯嗯，好有道理。”
沈之认真的点了点头，她呆呆的样子逗的薛文笑了一下。
沈之也不想再多和薛文比比赖赖，就想拿着包走人。
“...那个我的包。”
让她意外的是，薛文并没有过多为难她，直接把包甩给了她。
“给你，小破包，高中老师那么穷吗？背不起一个带名牌的包吗？”
嗅出薛文语气里略带鄙视的味道，沈之接过包嘟嘟囔囔，“管你什么事，我乐意。”
正说着，沈之感觉一股力气猛地拉住自己，让自己猝不及防地往后仰。
薛文的反应也很快，他一把揪住了沈之，试图阻止沈之倒地。
沈之就这么保持一只胳膊被人往后拽着，一只胳膊被人往前拽着的姿势，静止了。
“你tmd的想死啊，还不快放手？”
薛文放下酒杯就朝沈之身后拽沈之的人喊。
沈之身后的黑暗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之之，这谁啊？”
沈之回头，看见白诚然的表情僵硬，铁青着脸看着沈之。
“误会，误会。”
沈之说话间，两个男人都不肯松开拽着她的手。
沈之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牵线的木偶人。
有点滑稽。
“那个，你俩能不能先放手？”沈之挣扎了半天没甩开两个人的手，她有些气馁地说。
白诚然率先说话：“你先放手。”
薛文挑着眉面带不屑地看着白诚然：“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命令我？”
白诚然愤愤地说：“我什么东西和你无关，你快松手！”
“你怎么不松手啊？”薛文一点没带客气的和白诚然说。
白诚然拉住沈之的手更用力了。
“我不会松开之之的手的。”
薛文嘿嘿一笑，把沈之往自己这边拽了拽，“那我也不松开。”
白诚然更不服了，他也使劲把沈之往自己的方向拉。
“那个...你们俩是要车裂了我吗？”
在两人间或冷笑间或互相攻击的中间夹着的沈之保持着前后手的大跨步姿势，已经至少有五分钟了。
好疲惫。
好想回家躺下。
“我可以离开吗，你们可以继续吵。”
“你快点放手啊...”白诚然的声音也越发暴躁了起来。
薛文咧嘴一笑，“老子怕你啊，我就不放手了...”
沈之欲哭无泪。
“那个...有人在吗，可以聆听一下我的心声吗？”沈之放声在本卡pub里大喊。
肖明宇到酒吧的时候，正好目睹了沈之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被两个男人拉扯着。
她还在大喊大叫些什么。
清吧里放着音乐，声音混在一起，根本听不清沈之喊得是什么。
肖明宇走近，才听清沈之在喊什么：“你们俩都不要吵了，快松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们俩...天杀的，为什么不放手啊啊啊啊啊。”
沈之说这话的时候，还保持着一只手往前伸，一只手往后伸，前后脚大跨步的姿势。
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肖明宇走上前，“打扰了，你们仨在干嘛？”
42.
肖明宇的关节肌肉受伤后，他度过了一段很昏暗的时光。
肌肉受伤后发生了一些萎缩，让他的行动变得不如从前灵活。
对一个想要走职业赛道的运动员来说，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失去了一具反应灵活的躯体，是每个职业运动员都不可承受的痛。
其实相比较身体上的疼痛，心灵上的压力更是与日俱增。
每一个不能自由行动的日子，肖明宇都很煎熬。
因为，他知道，他的时间并不多。
长时间卧床的话，他的身体肌肉会逐渐出现废用性萎缩，他的肌肉萎缩会更严重。
意味着他想要恢复之前的运动能力的难度会进一步加大。
很多时候，让人绝望的不是外在条件的艰难，而是心灵上的折磨。
肖明宇觉得自己好像是一颗被小火煎着的荷包蛋。
每日小火慢煎，一点点消磨着他对自己恢复之前运动能力的自信心。
回家后，肖明宇感觉自己的路更难走了。
长时间卧床和受伤的原因，他的身体的灵活度和反应能力果然大幅下降了。
看着教练有些失望的眼神，加上长时间的心理折磨，让他有些想要放弃自己的梦想了。
这是肖明宇人生里第二次，想要放弃自己的网球梦。
如果人人都能登顶世界冠军，那世界冠军也太容易了吧。
肖明宇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开始收拾自己房间里的杂物。
难得有空闲时间，肖明宇决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
他收拾了一下午，才把原本乱糟糟地卧室整理干净一些。
在那一堆杂乱的课本里，忽然掉出一封粉红色的信封。
沈之从高中开始，就很喜欢给自己写信。
因为她一直在抱怨自己总是在打球，没空陪她。
所以就开始给自己写信。
肖明宇记得自己之前临睡觉的时候把信都之前看过一遍，但是因为白天的运动量太大，他晚上总是很容易就陷入沉睡。
看的很潦草。
现在，终于有空可以仔细欣赏一下白痴沈之的文笔了。
肖明宇展开信件，里面的信纸是那种很可爱的hello kitty的信纸。
沈之在里面絮絮叨叨讲自己在学校一天的事情，还有一些好玩的事情。
什么前位同学上课一直在放屁，熏得沈之想呕吐...
什么班里的一个男孩脚很臭，又在身上抹了很多花露水试图遮盖气味，结果混合成一股奇妙的味道，萦绕班级...
从沈之的那些幼圆体的字迹里，肖明宇感受到了一种类似宽慰的感觉。
终于有一件稍微有点乐子的事情，可以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了。
不用每时每刻都聚焦在自己现在是个废人这样的设定中。
肖明宇又想到了两人临别的时候，沈之的眼泪和手足无措的样子。
肖明宇的心里涌出一股酸酸的感觉，很难形容那种滋味。
像梅子，又涩又酸的感觉。
肖明宇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开始翻自己的每一本书，拿着书背试图将自己之前随手夹在书本里的信全部抖落出来。
肖明宇一共找到三封信。
他记得沈之至少给自己写了十封信，但是因为自己前些日子辗转到了X国，那些信件都遗失了。
只剩下三封信了。
肖明宇坐在地上，展开信件。
其中一封信，让肖明宇直接笑出了声。
沈之在信里大肆幻想她和自己以后结婚后的生活。
肖明宇吧笑着笑着，表情又变的阴沉了起来。
因为沈之在后面很长的篇幅里，都在描写肖明宇的成就。
“你会成为网球世界冠军，什么澳网美网英网加拿大网印度网中国网，你都所向披靡，成为网球史上那个不可战胜的男人。”
沈之幻想的内容，说实话，很幼稚。
和她的幼圆体字迹很配。
但是肖明宇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他的网球了。
肖明宇忽然有些无力，又很烦躁。
但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排解自己的这种无力和烦躁的感受。
他想起沈之曾经一遍遍地问他：“肖明宇，你想成为世界冠军是吗？”
肖明宇从来不敢和沈之夸下海口，说自己会成为世界冠军。
虽然那时候的他很确定，自己一定会打出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
但是他不喜欢夸夸其谈，他更喜欢脚踏实地地干出实绩。
他喜欢将自己的奖杯捧给心爱的人，而不是和她大肆吹牛画饼。
所以，他每次都会回答差不多的内容：“不知道啊，我只是想打好手边的这场比赛。”
肖明宇躺在地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想到自己虽然很努力不和沈之吹牛，但好像还是和她吹牛了。
他打不好比赛了。
这个事实，让他有些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