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太子成神记》野生分子

1、男子不许进城

　　木族，梧桐城城门。
　　“抬起头来。”梧桐城守卫目光里带有威慑力。
　　祇闲不得已拉下斗篷的帽子。乌发随意束起，清秀的脸庞上，一双湛蓝的眼睛格外引人瞩目。
　　“男的？”守卫皱了皱眉，随即把祇闲递过来的文书塞回他手里，“不准放行。”
　　文书包括祇闲和芦苇书局的买卖契约、交易记录，还有前几次守卫放行的记载——这些自然是作假的，祇闲和祈灵伪造的。
　　“我是芦苇书局的书商。这个文件就是证明。之前放行的记录也记载在上面。”
　　祇闲打开文书指出其中一段来证明：
　　“兹外族书商祇闲祈灵携书籍两千五百本与木族梧桐城芦苇书局交易，梧桐城城门特此放行。”
　　“不管你来干什么，”守卫目光炯炯，“只要是男性，没有族长或者太子的允许，就不准入内。请回吧。”
　　“我有和芦苇书局的交易契约，这也不行吗？”祇闲用一种可怜的神态看着守卫。
　　“不可，外族男性原则上不准入内。”守卫语气里没有任何给祇闲商量的地方。
　　“我携带他进去，可否？”一道平和的声音从祇闲身后传来。
　　声音的主人只把斗篷扯下一半，雪白的发丝从帽沿里散出几缕，她抬头只刚好露出脸庞。
　　她是祈灵，祇闲的妹妹。
　　祈灵的目光犹如高空之鸟，飞进了守卫的眼里。她眼神清澈平淡，眼里尽是让人看不透的沧凉。但祈灵很年轻，她眼里的苍凉并不是老者所有的沧老之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孤傲无畏，像千年的雪山天池里倒映的孤寒之月。
　　“你叫什么名字？”
　　“祈灵。”
　　“你也是书商？”
　　“对。”
　　守卫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她是我的妹妹。我和她一起来与芦苇书局做生意的。”祇闲插话道，不然凭祈灵这沉默寡言的性子，三言两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明的清楚。
　　“我们来和芦苇书局做生意。梧桐城里一半有关外族的书，都是芦苇书局的呢，而芦苇书局所有的外族书籍，都是我们提供的。”祇闲乞求道，“放我们进去吧，梧桐城里的人都想看看外族出了什么新书来解闷呢。”
　　“不行。木族传统，不可打破。”守卫不吃祇闲嬉皮笑脸这一套。
　　木族长久以来闭关锁国，少给外界开放，特别严格限制男性进入。
　　“两千五百本好书呢。有外族的风闻佚事、奇闻怪谈，也有人物传记、风雅诗集，还有很多外族名家大师新出的好书。”祇闲死缠烂打。
　　“不行。”但守卫又看向祈灵，说道，“放他进去不合规矩，不过你可以进去。”
　　“我和她一起的。”祇闲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不行。”守卫对祇闲抛下两个冰冷的字后，转向祈灵道：“姑娘，我们木族的规矩就是这样。要么你一个人进去，要么你们都不进。”
　　反正祇闲就不能进去。
　　直接冲进去，或者偷偷溜进去，溜进城里后人多，城门守卫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我。祇闲心里寻思道。
　　他打量了一下守卫。守卫身着坚实的甲胄，腰上别着剑，她目光炯炯地盯着祇闲，似乎猜到祇闲在想什么。
　　梧桐城是木族为数不多开放的边关之一，自然重兵把守。还有一排的将士站在后面，城门楼台上也有将士在放哨。她们一个个都身姿挺拔，体魄强健。
　　嗯，好像打不过她们。硬闯的话，估计两分钟就被抓到了。
　　“两千五百本书，祈灵一人不好管理。这样吧，我们先回去，她再多带几个姊妹帮忙再进去吧。”祇闲对守卫笑说，然后掉转马车，准备回去再做打算。
　　果然进不去。早就听闻木族闭关锁国，以女为荣的风俗传统，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这该如何是好？”祇闲头疼道。
　　城门郊外郁郁葱葱，再往前走一些，就到一片不大的小树林。树林里有一条道路，是平日里进出木族的重要通道。因为木族闭关锁国，鲜有人来往，所以这条路也很少有人走。祇闲正一边往回走一边思索如何进城门，对向忽然来了一辆马车。
　　马的皮毛光亮，看上去不像马车的马，倒像是哪个权贵家里精心养育的宠物马。马鞍也是金的，压在发亮的皮毛上，被阳光一照，把整匹马都显得金光闪烁起来。马车的车身是淡淡的粉色，车顶上悬挂着一圈叮叮当当的金饰。金光闪闪的金和淡淡的粉色衬托，有一种娇美的高贵之感。
　　不过，这样张扬装饰的马车，并没有随行大批的侍卫和人员，只有车前坐着一个驱车的姑娘。
　　祇闲往外侧了侧，给马车让路。馥郁的香气和马车一同经过祇闲。祇闲想了想，突然变换出一副落魄的神态，可怜巴巴地望着马车前的姑娘：
　　“小姐，你可是要去木族吗？”
　　“你有什么事吗？”姑娘忽然被祇闲开口拦住，多看了他两眼后，发现并不认识他，便奇怪地问道。
　　“你可以把我也带进去吗？”祇闲放声哭泣道，“我自小和父母走丢，被好心人捡到并养育成人。我一直在寻找亲生父母。后来终于打听到亲生父母的消息，听说他们在木族境内，就千里迢迢赶来寻亲。没想到梧桐城的守卫见我是男子，就不允许我入内。我的母亲呀，我的父亲呀，可怜的我呀，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亲生父母呀……”
　　祇闲在马车前哭得地动山摇，拦住了路，马车走也走不了。他抽泣着抹眼泪，偷偷从指缝里看那位姑娘。姑娘面露难色，回头恭敬地问马车里的人：
　　“大人，你看如何是好？”
　　一阵更加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车厢里粉色的帷帐被一只棱骨分明的手轻轻撩起一个角，帷帐上的金饰闪着耀眼的光。金光里似乎有人看了祇闲一眼，但很快一句冰冷的声音就和帷帐一起落下：
　　“不管。继续走。”
　　“是。”姑娘驾起马车无视祇闲，继续向前。
　　不要哇。祇闲眼见计划又要落空的时候，马车帷帐忽然又被掀起，修长白皙的手指久久按在粉色的帷帐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手腕上佩戴的金色首饰。香气和话语一同响起：
　　“等一下。那个女孩，抬起头来。”
　　细长的指节分明的手指，同时指向祇闲后面的祈灵。
　　祈灵默然，依旧是低头不语，宽大的帽子几乎遮住了整个脑袋。祇闲一瞬间警醒，往祈灵方向靠了靠，挡在了祈灵前面，一改刚才可怜兮兮的模样，狠狠地看着马车。
　　马车上的人没有动静。两方突然就僵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