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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chapter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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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归,你想要我这一万元吗?”领完奖离开会议室后,他斜眼挑眉,如同奸诈小人,似乎下一秒就要从我口袋里骗钱。
“?”
对我表现积极的俞年肯定没安好心,况且我为什么要他拿的钱,“不要,你留着自己花吧。”
他不死心,继续用那一万块钱钓我:“一万元诶,你不心动吗?”
心动啊,可这是他应得的,我不能要啊。
难道是他对我的小金库产生了心动的感觉?
吝啬鬼脑袋上线,我一定要牢牢守住我的生活费,那可是我找到工作前的全部家当。
“你少这一万?”
“不是,我多这一万。”
“……”
俞年你怎么回事……你爸是一个精明的商人,怎会教育出嫌钱多的小孩呢……
“支付宝里有个叫余额宝的小程序,你往里面存五千,它每天能给你赚两毛,你要不放里面存着?”
他欲言又止,微微张开的嘴巴重新抿成线,身子稍稍往上抬,眼里旺盛烧着两团火,看样子非常想打我,只是碍于周围有警察,不敢动手。
咦,好像没想过这个问题——俞年有暴力倾向吗?
不对吧,他前段时间对我不错呀……
难道他精神分裂?今天来表彰大会的和开学带我游玩北城的是两个人格?!
我们学校附属医院有精神科吗?等会儿拉俞年去检查?出了医院大门他不会弄死我吧?
出了公安局门口,十几级台阶衔接水泥路面,远远延伸至装着黑色滚轮的伸缩大门——距离离开我的保命范围不到五十米。
撑开伞,主动为俞年做小弟——他没反应。
行走在滚热的石板台阶上——我还能呼吸。
距离大门还有十米——俞年没行动。
离开公安局大院物理结界范围——天呐他用手环我脖子啦!!!
“俞归,去哪啊?”他阴戾的嗓音幽幽飘入耳,如半夜从未关紧的门窗爬上床头的毒蛇,吐着信子缓缓游移、攀上颈脖。
“你说呢?”我表面冷静,实质上心跳加速到一百八,紧握的塑料伞仿佛柄下一秒就要折腰。
他没立即回答,似乎是在斟酌。半晌,他手指有意无意摩挲我的衣领,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玩一会儿再回去?”
这是行刑前的断头饭吗?给我吃顿好的然后把我宰杀?不是吧我破破烂烂的人生就这样结束了?
“想……”
“好。”我认命般打断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死在俞年手中……也可以吧,起码他真的对我好过。
下辈子要做什么呢?做只小猫小狗?但是好多网友下辈子的第一志愿是小猫小狗,今天死能调剂到我吗。
俞年押运我停顿在油柏路旁,等待他打车去往目的地。
一辆泛着光的白色SUV稳稳停靠,俞年拉开车门,轻推我后背催促我进入后座。司机是中年大叔,面容和蔼,肚子胖胖的,他们说叫做幸福肥。
车上空调的温度刚刚好能覆过粘腻的热气,凉爽却不至于寒冷。
“安全带。”俞年提醒我,自己也系上安全带。
“嗯。”他还是很贴心啊。
缓缓从左侧拉出安全带,想要插入卡扣时才发现俞年将我的占了,属于他的卡扣拖着小段安全带无力耷拉在黑色仿皮座椅上。
唉。我松手让安全带自动收回,按下红色解锁按钮帮俞年把他的安全带扣回正确位置,再给我自己“咔嗒”系好。
无心去看窗外风景,我目光放空在面前的驾驶座头枕,安安静静听导航播报路线。
“哥。”
“嗯?”我转头看他,还以为他想闹什么幺蛾子。可他眉头紧锁,神情担忧,手微微抬起停顿在安全带锁扣旁,又轻轻放回。
他问:“你怎么了?”
“嗯?”不理解他的意思,“我怎么了?”
他久久注视我,唇启却无声,最后叹了口气,重新靠在椅背,“没事。”
更加无法理解,我懵懵点头,“嗯。”
汽车拐入双向六车道,右侧是宽阔的盈江江面。反复溜上边滩的清蓝江水捕捉午后金光悠悠向东流,载满游客的渡江游船拨开水光,留下一片灿影。
穿进北城CBD,在某座高楼大厦前停下,尽力以亲和口吻表达指示的机械女声再次响起:“您已到达目的地,感谢使用XX,请对本次导航做出评价……”
“哥,下车。”
“嗯。”解开安全带,俞年扶着车门,我卷起腿间的伞跨到路面上。
车门扫过一阵风,“啪”的沉闷关上。
面前的大厦似乎是奢侈品商场,因为我看到了熟悉的高奢品牌门店,纯白亮光的字母透过浅黑色玻璃优雅静伫,简约又高贵,吸引来者的同时,也暗暗划明了阶级。
很显然,我属于被划在只许驻足观望的范围。
也许是太过关注,俞年抬眸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商场,疑惑问我:“你在看什么?”
我摇头,平静叙述:“没什么,只是第一次见到活的香奈儿。”
他“噗嗤”一声笑出,“什么形容……”
“兜里没钱的形容。”
我第一次知道外国的奢侈品牌在国内有线下门店,还是我这种普通民众也能窥其一二的,我以前只能捧着手机隔网线远远围观。
俞年脸上都笑出花了,亲昵的搂我的肩,诱惑道:“要不要跟我,跟着我你就有钱了。”
我将他的手扯下,“不跟。”
他心碎了,“哼”的扭头走开。
没过三秒他又自己拐弯回到我身边,哼哼唧唧批判我拒绝他的行为。
乘上扶梯后,他叭叭的小嘴才舍得关闭。
真神奇,敞露在门外的扶梯居然是乘到三楼的。
商场内部的奢侈品店比我想象的多得多,虽然不太认识,但铺面一看就很“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踏进一脚都要思考自己够不够格的那种。
想不出俞年带我来这儿的原因,“你要带我去哪?”
他小心眼的选择隐瞒:“切,不告诉你。”
“我想回去了。”
“想都别想。”
近段时间还是对他太纵容了,现在居然敢蹦跶到我头上。
我转身就走,俞年慌慌张张把我扳回。
“去剪头发而已,不生气不生气……”
俞年没再作孽,千骗万哄带我乘电梯直达六楼,走进一家理发店?
或者叫造型工作室吧,理发店听起来难以涵盖它的业务内容。
“您好。”年轻漂亮的接待员引我们至等候区,俞年将装有我们证书和奖状的书包交给她,熟练地进行交涉,总的意思是说要给我剪头发。
我的头发……确实有段时间没剪了,上次剪是在南城镇上的榕树下,花五块钱请一个手生的返乡大学生剪的(很明显是被他爷爷拉来练手艺),技术不咋样,但专注又仔细,可以给过程分。
几个月过去,头发已经盖过我的耳尖。微微的天然卷叠加长期的不打理,比俞年烫的鸡窝头还鸡窝,看样子母鸡能多下两个蛋。
俞年翻开桌上的造型杂志,“哥,你想做哪一种发型?”
“都行,不要太奇怪的。”维持我一贯而来的造型就挺好,去哪儿都不突兀。
他跃跃欲试,双腿兴奋抖动,眨巴着眼睛确认:“我给你挑?”
“……我自己来。”不能信任俞年的审美,他给我挑的一定很致命。
“噢。”俞年小花撇嘴,蔫了。
【小年记事簿】(接上版)
天噜啦世界上怎么会有俞归这么笨的人我真的是受不了了我都拿大额金钱舞到你面前了就等你伸手拿你居然还和我装蒜谈别的什么宝什么宝你哪来的那么多宝贝!
——想到下午发生的事,俞年写字愈发群魔乱舞——
俞归你脑子到底有什么问题啊我真是服了别人对你好你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你究竟是和什么物种长大的啊你周围是没有人吗你脑子是石头做的吗人类进化落下你了??
撑撑撑就懂撑伞你是哑巴吗一句话都不说警察局是不给你讲话吗!
拦你的时候你抖什么啊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吗!
我今天就要把你从头到尾修理一遍!倔什么倔!
——根据备忘录自由发挥的俞年终于输出完怨气,深深叹气——
坐上出租车了(害),欺负俞归,气死我了。
他居然没生气,还主动帮我把安全带归位。
好吧,他之前说不要拿性命开玩笑,好吧好吧,我错了。
半小时的车程能偷瞄多少次俞归呢?嘿嘿,我没数。
瞄一眼,他好呆。
瞄二眼,他好呆。
瞄n眼——
他好呆啊,风景不好看吗,手机不好看吗,看什么呢那么认真,眼睛都不眨一下。
俞呆瓜!
唔,不小心骂到自己了……
他不对劲,好奇怪,出警察局后就没骂过我,不正常啊。
排忧解难小俞年上线!
呃……排不动……哥真的不高兴。
词库匮乏……那个词叫什么……悲伤!
(╯︵╰)哥为什么会悲伤,我干坏事了吗。
到商场了,哥的形容词哈哈hhhhh
什么叫活的hhhhhh
南城不可能没有吧,哥没逛过吗,只看不买也可以啊。
俞归定力怎么那么强啊,我这么主动,还看不上我。
我的陪伴不爱钱也不爱——他还不爱我!
俞归!你真过分!
唉,俞归说也不行打也不行,皇帝脾气,难伺候。
幸好他老老实实和我去剪头发了,没跑,识趣。
人暖心善的俞年将新发型的选择权交给俞归~
(我不是被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