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喜言草

22、第 22 章

　　尤瑷玲看到程阳出现在酒馆里的时候还挺惊讶。
　　“哎呦，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来这儿热闹热闹。”程阳说，“家里太闷了。”
　　“这才几天呀，你还真是闲不住，”尤瑷玲走到程阳身边看了看，“你背上骨头怎么样了？”
　　“除了睡觉不能翻身，”程阳活动活动了右手小臂，“其他都还行。”
　　程阳往黎玥皓的方向看了一眼，“主要还是多亏有皓哥在，平常他帮了我挺多的。”
　　“他帮你？”尤瑷玲惊讶的在程阳和黎玥皓身上来回看着，十分不可置信。
　　“之前在梅姨那儿找的房子就在皓哥家对面，我们住的近呀。”程阳疑惑的说，“之前没说过吗？”
　　“没说过，”尤瑷玲语气十分肯定，她转头看着黎玥皓，“皓哥你现在挺有人情味儿呀。”
　　“人情味儿是什么？”黎玥皓拿出之前买的煮红酒香料准备先按照每次要用的量给分装好，他盯着尤瑷玲问：“我以前没有吗？”
　　“有……”尤瑷玲有些看不懂黎玥皓的情绪，她走到黎玥皓旁边拿起纱布包帮着装香料，语气有些犹豫，“有吧？”
　　程阳见他俩都凑在吧台后面挑拣着什么，也走过去看了看。
　　“这些装来做什么用的？”程阳这才走过来看到吧台里头的变化，“几天没来这里加新设备了啊。”
　　“嗯，用来煮红酒的，”尤瑷玲解释，“冬天要卖点儿煮红酒，煮啤酒什么的。”
　　“那这香料是煮红酒用的吧？”程阳看了看吧台上摆开的几大包袋子里装着的香料。
　　“你还懂这个呢。”黎玥皓挑眉看了看程阳。
　　“之前刷到过讲煮红酒的教程。”程阳一只手没法参与帮忙分装的工作，只能在旁边看着。

　　分装工作即将进入尾声的时候，秦珊带着一名西装革履的男生非常气势磅礴的走了进来。
　　“宝贝儿们，”秦珊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特别高兴，“我们以微弱的的差距惜败给符洪了。”
　　“林哥可以啊！”尤瑷玲冲着秦珊身后的男生说。
　　“珊姐说的是惜败？”程阳站旁边有些听不懂，他凑到黎玥皓旁边问：“有什么事儿是失败之后值得这么高兴的吗？”
　　“郊区那边有块地，珊姐故意让符洪中标的，”黎玥皓解释，“那地不值钱，但她把价格抬得挺高，符洪拿完之后他公司的现金流会非常紧张。”
　　“阳阳你伤好点儿了吗？”秦珊和林宇一起走到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坐下，她拍了拍林宇的肩跟程阳介绍，“给你介绍下，这是我们公司的老总，林宇。”
　　“好多了，”程阳冲着林宇笑了笑，“林总好。”
　　“这是程阳，”秦珊转头看着林宇给他介绍，“我们小酒馆儿的门面。”
　　“是挺帅的，”林宇笑着向程阳伸出了右手，“叫我林哥就行，我在跟珊姐这儿实际就是个跑腿儿的。”
　　程阳右手还抬不起来，只能伸出左手跟林宇握了握，“林哥。”
　　“没看他里面挂着护具吗？”秦珊拍掉了林宇伸出来的右手，“而且我们这儿不搞你们公司里那套，别把我们这儿的风气带坏了。”
　　到底是谁的公司啊……
　　林宇敢怒不敢言，只是向秦珊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
　　“林哥喝点儿吗？”黎玥皓问。
　　“是不是要煮红酒了？”秦珊抢先说：“给我们一人来杯这个就行。”
　　“今天不煮。”黎玥皓把刚刚分装好的小包香料用密封袋收纳起来，“水果都还没买呢。”
　　“那我随便来杯威士忌就行。”林宇喝酒不挑，但是到他们这儿一般都是要杯威士忌，因为这个倒上就行，不用调酒。
　　“好，”黎玥皓把尤瑷玲装好密封袋的香料拿到柜子里放好，程阳跟在后面帮他递，“我先把这些东西放好。”
　　“你先忙你的。”
　　秦珊起身回办公室拿出来一本封面上写着合同的文件放到林宇面前。
　　“这个你拿回去改改，没问题的话走完手续装订好放公司里。”
　　这本文件不厚，封面上就只有打印出来的‘合同’两个字在正中间，一叠A4纸只是随意的在左边订了两个钉子把文件固定起来。
　　“好。”
　　林宇没有翻看，直接收到了他的公文包里。估计他过来就是拿这个东西的。
　　黎玥皓给林宇倒酒的时候撇到了这本奇怪的文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也没问。
　　黎玥皓很少过问秦珊公司里的事。

　　今天是黎玥皓给程阳讲了他和秦珊过去的一些事情之后，程阳第一次跟秦珊和尤瑷玲见面。
　　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和之前一样，没有变化。不过程阳却能感觉到些许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大家好像都更自在些了。

　　林宇喝酒的时候和程阳聊了一会儿，林宇公司的地址也在CBD区域里，两人对那块儿的美食进行了一番交流。聊到林宇酒喝完，他就自己打个车走了。
　　秦珊在外面没呆多久就回了自己办公室，一直到他们快下班的时候才出来叫上尤瑷玲一起回去。
　　酒馆里只剩下程阳和黎玥皓打扫卫生，程阳只能帮着干点儿擦擦桌子，整理板凳这种简单的活儿。
　　收拾完锁好门后两人一起走左边绕远的路回去。
　　这个时间点的街上能遇到的只有吃完宵夜带着酒气的人，再加上有一阵没一阵的寒风，显得气氛很萧瑟。
　　“你前几天讲的珊姐过去的事，”程阳走在黎玥皓右边，左胳膊时不时会在黎玥皓胳膊上擦过，“珊姐都知道吧？”
　　“嗯，她让我跟你说的。”黎玥皓如实回答。
　　明明知道这么做是理所应当的，但程阳还是有些失落。
　　“珊姐拿地的事儿也是报仇的一环吗？”程阳犹豫着问。
　　“嗯。”黎玥皓顿了顿接着说：“为了找到当年杀害我妈的凶手。珊姐也没有这个人的线索，只能把符洪逼急了，让他去找那个人。”
　　“就这么确定他肯定会去找当年那个人？”程阳问。
　　“符洪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不会让太多人有他的把柄。”黎玥皓说，“现在他如果还想要做什么，大概率还是会去找那个人。”
　　“这样啊……”
　　黎玥皓说符洪还想要做什么，对于这个什么程阳有很多猜想。
　　就在他天马行空猜想的时候，前方的黑暗里摇摆着走出来一名醉汉，眼看着就要撞在程阳右手上了，程阳还一点儿都没要躲的意思。
　　黎玥皓连忙伸手把他拉着往自己身边拽了一把。
　　“你想什么呢？”黎玥皓语气有些重，“这么大个人都看不见？”
　　程阳转头看了眼刚刚跟他插肩而过的醉汉，有些不好意思。
　　“刚没注意。”
　　黎玥皓把程阳拉到了里侧，自己走在外边儿。
　　程阳转头能看到黎玥皓的侧脸在一个一个的路灯下变换着光影，很帅，但是程阳侧面看过去总觉得他额前的头发扫在鼻梁上，应该挺痒痒的。
　　程阳没忍住把手伸到了黎玥皓眼前，想把头发给他理到旁边，黎玥皓被吓了一跳，头往后躲的瞬间已经抓住了程阳伸过来的手腕。
　　“你干嘛？”
　　“你鼻子不痒痒吗？”
　　“我鼻子为什么要痒？”黎玥皓松开了程阳的手腕，在自己的鼻子上摸了摸。
　　程阳继续动作，把黎玥皓额前的头发抚到了脸侧。
　　“你刚没觉得头发一直扫着鼻子吗？”程阳挠了挠自己的鼻子，“我看着都觉得痒了。”
　　“不痒，它都没挨着鼻子。”黎玥皓往程阳头上看了一眼，“你为什么一直剃个寸头？”
　　“这会儿不算寸头了吧，”程阳抬手在脑袋上抓了一把，用指缝夹住头发说，“现在都比我手指头还高点儿了。”
　　“跟我这比算寸了。”
　　“这倒也是”程阳看着黎玥皓的头发说：“我着寸头留着也没什么理由，就是图个方便，看着干净利落。”
　　“你这看着像刑满释放的。”黎玥皓说。
　　“我外婆第一次见我这发型也是这么说的。”程阳笑了笑，“你们还挺有默契的。”
　　“你父母呢？”黎玥皓看着程阳问，这个问题他好奇了很久，但是一直没机会问，“没听你提起过他们。”
　　“我父母……”
　　程阳在想着措辞。小时候别人说起他父母的时候都是在说‘你爸妈不要你了’，长大以后他不主动提，也很少有人会问。黎玥皓这突然的一下，他还真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诠释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不怎么熟，小学那阵儿偶尔一起过个周末或者跟他们住几天。我能感觉到他们不喜欢我，后来就不去了，一直住在外婆家。”
　　“为什么不喜欢你？”黎玥皓问。
　　“听说他们想要个女孩儿，”程阳自嘲般的咧嘴笑了笑，“也可能是我小时候太淘气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些理由在黎玥皓看来挺可笑的。
　　“听过重男轻女，没见过重女轻男的。”黎玥皓在程阳背上拍了拍，“你挺好的。谁小时候还没个淘气的时候？”
　　“嗯。不喜欢就不喜欢吧，”程阳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外婆对我挺好的，知道我喜欢什么，爱吃什么，每次回去都给我做。”
　　“你爱吃什么？”
　　“回锅肉。把肉煎的干干的那种。”

　　“今天过节吗？”程阳和黎玥皓一走进姗姗来迟就看见拼了两张桌子才摆下的打包餐盒，“晚餐这么丰盛？”
　　“今天珊姐请客。”尤瑷玲还在从打包袋里往外拿餐盒，“大酒店打包来的。”
　　黎玥皓看向把手抄在胸前靠着吧台一副骄傲模样的秦珊挑了挑眉。
　　“这红烧肉颜色挺漂亮啊。”程阳看着尤瑷玲刚打开的餐盒感叹。完全没发现旁边眉来眼去的两人。
　　秦珊看着黎玥皓只是在微笑，一点儿没接他的茬儿。
　　“问你呢？”黎玥皓放弃了，“什么日子啊这是？”
　　“干嘛非得有事儿才能吃啊？”秦珊走过来拉了张椅子坐下，“想吃就买了呗。”
　　“珊姐说让你们提前体验下享受的日子。”尤瑷玲给大家发完碗筷，也坐了下来。
　　“什么意思啊？”这话说的程阳都有点不敢动筷子了。
　　“过段时间我带你们旅游去。”秦珊平淡的宣布了一件特大福利。
　　“旅游？”黎玥皓惊讶的说，“为什么？”
　　“旅游还能为什么？”秦珊像听到了很幼稚的问题，“玩儿呗。”
　　“反正冬天也什么生意，”秦珊夹了口菜边吃边说，“带你们去暖和的地方玩一圈儿。”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程阳和黎玥皓都有些震惊。不过他们在意的点不一样。
　　“去多久呀？”程阳问，“我家里还有只狗子，如果时间太长，要找个地方寄养。”
　　“不用，我们可以开车出去玩。”秦珊快速决定，“你把狗子也带上。”
　　“以前怎么没见你说要出去玩？”黎玥皓还是觉得秦珊突然说要出去玩很奇怪。
　　“珊姐早就在说想去海边了。”尤瑷玲说。
　　“对啊，你一点都不了解我。”秦珊撇了一眼黎玥皓，“以前没时间，现在符洪钱也花了，地也拿着了，就等着看他什么时候能发现问题就行。我最近也没什么事儿干，闲着也是闲着，不出去玩儿一圈都白瞎这个假期了。”
　　“什么时候走？”黎玥皓问。
　　“等程阳拆了护具吧，”秦珊看着程阳说，“绑着这玩意儿他也玩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