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喜言草

13、第 13 章

　　“皓哥，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你可以帮我带一晚阿灰吗？”程阳撑到窗户上说。
　　“阿灰是谁？”黎玥皓想也没想就顺口问了一句。
　　“它。”程阳把狗子抱起来给黎玥皓看。“我给它起的名字，叫阿灰。”
　　“阿灰？你起名字还能再随意点吗？”黎玥皓对这个名字实在有些无力吐槽。
　　“阿猫阿狗，都是阿氏家族的。”程阳在它头上撸了一把，“它还没打疫苗，我没法带它走。它挺乖的，也不吵，还会在尿垫上尿尿，很好带的。”
　　黎玥皓看着程阳撸狗的手顿了顿，他本来想说不，但是看着狗子又觉得有些不忍心。
　　“放我这儿它就不算出门了？”黎玥皓虽然还在找理由，但程阳能听出他语气松动了。
　　“要不你来我这儿帮它添点儿水粮？”，程阳连忙给出备选方案，“我把钥匙放在……”
　　“哎哎哎……”黎玥皓打断程阳，“你以为这两栋楼里就只有我们俩呢？”
　　“哦哦……对哦，”程阳有些尴尬，声音也不由得放轻了些，“那我一会儿把钥匙给你拿过来。你去酒馆之前或者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给它点吃喝就行。”
　　“下来吧。”黎玥皓还是妥协了，看在阿灰的面子上。

　　程阳回去之前给外婆打了电话，外婆说她让李姨多做几个菜，让程阳回去吃午饭。
　　“我要吃回锅肉，好久没吃过李姨炒的回锅肉了。”程阳夹着手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程阳上大学从外婆家搬出来后，就很少回去住，所以每次回去都的自己带洗漱用品，在外婆那儿不准用一次性的，因为外婆觉得很浪费，也不环保。
　　“知道啦。”外婆在电话那头说，“还得是肥瘦相间的肉，尖椒土豆做配，炒的干焦一点是吧？”
　　“还是外婆懂我的口味。”
　　程阳外婆家其实不远，就在这座城市旁边的市里，坐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而且还是流动班车，坐满就走非常方便。
　　外婆家在一楼，有个院子。院子的栅栏下种满了三角梅，这会儿花期还没过，程阳远远就看到了被一片紫红色包裹住的院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外婆，”程阳在院外喊了一声，“好香啊、我刚进小区就闻着味儿了。”
　　“小区门离这儿隔了好几栋楼呢，你是狗鼻子呀。”外婆笑着伸手揉了揉程阳的脸，又捏了捏他的鼻子，“馋虫。”
　　“李姨，”程阳进屋就碰到李姨端菜出来，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
　　“你外婆在门口等半天了，”李姨放下菜后看着外婆说，“挂了电话就在算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到，过不了多一会儿就出去看一眼。”
　　“就你话多，”外婆瞪了李姨一眼，“添饭去。”
　　李姨是外婆请的保姆，外爷走后外婆成天一个人在家里也提不起劲儿，再加上外婆身体也开始不太好，程阳就劝说外婆在家里请个做饭打扫卫生的阿姨，一方面能帮着做点家务，平常没事儿还能陪着说说话，让外婆不那么孤独。
　　李姨来家里干活儿也挺多年了，跟外婆处的挺好，两人平常看着跟小姐妹似的。
　　“我去帮李姨端。”程阳放下包就准备往厨房里进。
　　“你洗手去，”外婆在程阳背上轻轻拍了一掌，“就三个碗不用你帮忙，洗完过来坐着吃。”
　　外婆见程阳进了卫生间后，到厨房里帮李姨拿碗筷。走到李姨背后的时候她往后看了一眼，确定程阳没跟过来才小声的跟李姨说：“他妈来过的事儿你一会儿可别说漏嘴了。”
　　“我知道，”李姨也小声的说：“我不会说的。”
　　外婆和程阳拿上碗筷出来的时候程阳已经在餐桌上坐好了。看着面前的四菜一汤，都是自己爱吃的菜，瞬间就觉得饿的能吃进一头大象了。
　　“吃吧，”外婆把碗筷递给程阳。
　　“谢谢外婆。”程阳立马夹了一片回锅肉放进嘴里，“就是这个味儿，李姨得到了我外婆的真传。”
　　“喜欢吃就多吃点儿。”李姨笑了笑。
　　“你最近工作还好吧？”吃了一会儿后外婆问了程阳一句，算是每次回来的例行日常。
　　“好着呢，”程阳被父母债主追债的事外婆不知道，外婆一直以为他毕业后就找了一份工作一直干到现在，“偶尔加加班，每天忙碌且充实。”
　　“太忙了也不行，”外婆顿了顿又接着说，“还是要有个伴儿。”
　　程阳工作了这么些年，外婆还从来没催过他结婚谈恋爱的，他以为外婆也等不及开始学着催婚了，想也没想就说：“我还年轻呢，不着急，可以慢慢找。”
　　“你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外婆给自己盛了点儿汤，“我们说多了也没用。”
　　从小外婆对程阳就一直是这样的，很多事儿都是让他自己决定，这话听着倒也平常。
　　“你就吃这么一点儿呀，”外婆一般开始喝汤就是算吃完饭了，“这菜看着都还没怎么动呢。”
　　“你回来了做得多，”外婆指了指李姨，“平常就我们俩，哪做的了这么多菜。”
　　“我们平常就两三个菜，”李姨说，“虽然样式少点儿，但是就吃个新鲜，隔夜菜吃多了不好。”
　　“那也是。”
　　吃完饭后，李姨在厨房洗碗，程阳陪着外婆在院子里摆弄一会儿花草，她下午一般会睡个午觉，程阳准备等外婆睡起来一起出去逛逛。他呆的地方离老家也不远，连大特产范围都没出，每次回来也没什么带的，就等着出去逛街的时候看老太太有什么需要的给她买点儿。
　　“我试试。”程阳跟在外婆后面看她拿着个小剪刀在枝干上剪来剪去的觉得挺有趣，有点儿跃跃欲试。
　　“你别给我瞎剪，”外婆话虽这么说，还是把剪刀给程阳了，“我去睡会儿，凡是绿色叶子的你都不能动。就没几株花草是经你手了还能活下来的。”
　　“好好好，你去睡吧，我保证绿色儿的都不动，只动不是绿色儿的。”程阳虽然觉得这些东西哪儿有那么娇弱，不至于掉个叶子就死了的。但还是打算按照外婆的要求，只剪枯叶，毕竟他确实没养活过什么绿植。
　　黎玥皓的露台上也有几盆三角梅。不过跟外婆家种的这种颜色不一样，黎玥皓家的花是淡粉色的，而且是种在花盆里，不像外婆这儿的就栽在土地里，任它依着栅栏肆意生长。
　　他家里粉色的三角梅也好，茉莉花也好，看着都挺温柔的，感觉不像黎玥皓会选的花。估计是他妈妈黎玥种的。
　　那黎玥应该也是一个温柔的人，就是不知道遇到什么事了，能让黎玥皓在说起她的时候回忆的很痛苦。
　　“你别乱剪了，”李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程阳身后，“你外婆打理这些花花草草的花了不少心血，别把要开花的枝条剪掉了。”
　　“不剪了不剪了，”程阳看了看地上他剪落下来的枝条，放下了剪刀，用脚把落下来的几条绿枝藏到花丛里，“要挨骂了。”
　　刚想到黎玥皓走了神，不知道啥时候把绿枝给剪掉了。
　　“床上的床单被罩我都换好了，”李姨指了指卧室，“你去看看。”
　　“谢谢李姨。”
　　李姨老家在挺远的一个村里，是女儿结婚后才跟着进城的。女儿生了孩子后孩子奶奶过来了，她觉得自己在女儿家长期住着也不方便，所以出来找了个住家保姆的工作。现在偶尔回去看看，或者住一两天他就觉得挺舒服的，赚的钱她要愿意还能贴补女儿家用，也不至于让人觉得自己太没用。
　　“不客气，”李姨说，“我一会儿下午就回去了，中午的饭菜都还有，晚上热热就能吃。早上起来你们随便吃点儿，我明天过来做午饭。”
　　“好。”
　　外婆这儿是个套二的房子，程阳回家来的时候她大部分时候也回家看看。如果实在是刚回去过不方便又回去，李姨就会在外婆卧室里架个小床。外婆卧室挺大的，架个小床也不会太挤。

　　黎玥皓吃过午饭下楼扔垃圾的时候顺便拿上了程阳家的钥匙，他准备过去看看小奶狗。
　　一开门后狗子就摇着尾巴追了过来，看样子是还记得黎玥皓的救命之恩。
　　黎玥皓蹲下去先检查了下它身上的伤口，恢复的倒是不错，就是程阳给它包扎的这个太丑了，就两片纱布还贴的乱七八糟的。黎玥皓站在客厅里看了一圈，刚住进来的家里没什么杂物，他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放着的药店袋子。
　　黎玥皓打开袋子看了一眼，拿出要用到的东西给狗子重新贴上了纱布。
　　完事儿后小奶狗用它粉嫩的舌头在黎玥皓手心舔了舔。
　　“你是感谢我还是饿了啊？”黎玥皓看了看时间，又回头看了眼阳台上放着的碗，水碗里倒还有水，但是粮碗已经空了，“他说早上给你吃过了，应该不会这么快又饿了吧？”
　　黎玥皓抱着奶狗在屋子里转悠了一会儿，想找点零食给奶狗吃。他在程阳那天买东西拿回来的口袋里翻到了一盒营养膏，于是拿了一条出来喂给奶狗吃。
　　在没有责任感的束缚下他看着狗子觉得特别畅快。能够没有负担的和它一起玩耍，不用担心自己照顾不好它，不用担心万一自己不在了它又会变成流浪狗，而且还是会记得自己是被抛弃的流浪狗。
　　“不能吃多了。”黎玥皓把营养膏拿开的时候小奶狗还伸着前爪想去抓。“明天又吃。让你主人喂你。”
　　黎玥皓起身把剩的半条营养膏放回去，奶狗就跟在后面撵他裤脚，黎玥皓索性就坐在地上陪它玩儿了一会儿。
　　拿着小玩具丢一边让它去捡，然后看它叼着玩具疯狂的摇脑袋。黎玥皓觉得特别可乐。
　　和小奶狗玩儿的时候黎玥皓才借着捡玩具的路径看了看程阳家里，和他在露台上看到的感觉差别不大，就是挺干净的，比他想象的干净。虽然现在程阳家里还没什么东西，但黎玥皓能感觉到程阳是就算家里被填满，也是能收拾的干净整洁的类型。
　　怪不得之前看他在姗姗来迟里干活儿挺利索的。
　　黎玥皓刚到程阳家的时候就能看到他卧室门一直是开着的，但他刻意着没往那边走，小玩具被奶狗叼着一甩头甩到卧室门口的时候，黎玥皓才走过去站在门口往里看看。他一直好奇那个床单到底是怎么夹上去的。
　　感觉没玩多一会儿奶狗就四仰八叉的趴地上不动了，黎玥皓看时间也快到去姗姗来迟的点了，他给奶狗泡上狗粮，又加了一点儿水才看着奶狗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晚上回来的早就来找你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