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魅惑》鬼右

8、第 8 章

　　周扬今天出门很早，前两天下雨，今天已经转晴了，路面上还有一些未干的水迹。

　　周扬很早就到公司，他被领着到了一个位置等着工作人员办理入职手续。

　　“你是——周扬？”一道声音响起，周扬赶紧起身。

　　“诶，别紧张，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衡，是业务一部的经理。”

　　“经理好。”周扬微微鞠躬，眼前的经理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看起来好像很年轻。

　　“嗯，啊对，我带你办理入职手续，这边。”

　　“哦好，谢谢。”

　　入职办理的很是顺利，办理完入职手续后，经理带着他简单参观了一下公司。

　　“最后，也是重头戏，”眼前的经理故作神秘，“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业务一部的成员们。”

　　“这是孟晖，老孟。”

　　“这位是李大雨，这位是吴南，我们都叫她南姐。还有这是刘涵。”

　　“......”

　　“还有这位，也是实习生，比你早来几天，庄青。”

　　“这位是新来的实习生，周扬，大家欢迎！”

　　听到名字的两人各自都愣了两秒，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欢迎欢迎！”

　　“hi，我们部门这次可以啊，来了两位大帅哥。”

　　“小刘，你这专盯帅哥的属性还是没有变啊。”李大雨接话茬。

　　“不然嘞？谁不喜欢帅哥。”说完跑到周扬跟前，伸手，“你好啊，帅哥。”

　　周扬被眼前的画面整的不知所措，愣愣地轻握了一下对面刘涵的手。

　　周扬没想到庄青也会在这儿实习，一时有点儿后悔接受这份工作。

　　“诶，小周你是城大的吧？”周扬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点点头。

　　“城大啊，那你们是一个学校的啊？”李衡在周扬和庄青之间来回指着，想要得到对方的确认。

　　庄青率先承认，“对，我们是一个班的。”

　　周扬本来想装不认识的，被经理和庄青这么一点破，他只能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感情好啊。”李衡拍了拍周扬的肩膀。周扬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

　　“业务部那边怎么样？”

　　刚才老板还在说新产品市场推广，不知怎的突然问起了业务部，不过作为专业的老板助理，张修很快反应，“正在进行新项目，具体进度我下午通知部门经理——”

　　“算了。”陈听舟打断他公事公办的话，他将办公椅转到一边，一只手把玩着钢笔。

　　张修站在那里自我反思老板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到午饭时间了？”陈听舟打断张修的思考。

　　张修看了一眼手表，“是的，我去把您的午饭热一下。”

　　“等等，不用了。”

　　“您现在不吃吗？”

　　“我下去吃。”

　　“夫人说今天做的饭是——”张修试图“挽留”一下老板。

　　“张修。”

　　“在。”

　　“你是我的助理还是我妈的？”

　　“当然是您的。”

　　“那不就得了，你不是觉得我妈做饭好吃吗，今天的午饭就交给你了。”说完就拿着外套和手机出去了。

　　业务部和陈听舟的办公室没有在一个楼层，陈听舟乘电梯下到十五层。

　　“老板？”

　　其他人听到这声招呼都起立，不敢相信地扭头。有的人嘴边还耷拉着没吸进去的面条。

　　“嗯。”陈听舟随意应付一声，他逛了一圈，没看到周扬，确信他是出去吃了。

　　“老板怎么这个时间下来？”李大雨发问，“吓得我差点把嘴里的饭吐出来。”

　　刘涵一脸花痴地盯着老板离去的方向，“好帅啊。”

　　“给你调到二十层？”李衡打趣她。

　　刘涵的眼神立刻暗淡下来，“我才不，帅归帅，但哪有打工人喜欢天天看老板的。”

　　随即想到什么，她又喜笑颜开，“有办公室的两位就够了。”

　　陈听舟刚到一楼就看到周扬的身影，他在大厅的一角摆弄着手机，过了大概两分钟才走出去。

　　陈听舟也没有急，慢慢地跟着他，只见他走了一会儿往左拐进了一家面馆。他在外面等周扬的面端上来才走进去。

　　低头拌面的周扬察觉到对面坐了一个人，他以为店里没有座位所以过来拼桌的，所以也没有在意。

　　“好巧。”

　　周扬拌面的动作停下，他觉得这个声音有点儿熟悉，虽然不可能，周扬还是抬起头看了一眼。

　　“你、你怎么在这儿？”虽然看到了眼前人，他还是觉得陈听舟不会来这种地方吃饭。

　　“来吃饭啊。”此时陈听舟的面也端了上来，他一边拆筷子一边回答。

　　周扬想问问他是不是跟着他来的，转念一想又觉得他没必要跟着自己，可能单纯是因为这家店的面是真的好吃。

　　周扬低头尝了一口面，有点儿咸，他瞥了瞥陈听舟眼前跟自己一样的面，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吃，可能是因为他喜欢重口味？

　　“还适应吗？”

　　周扬顿了一下，将嘴里的面条咽下去，慢悠悠回答，“嗯，还可以。”

　　过了一会儿，陈听舟已经吃完了，周扬的碗里还有一半，他看陈听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你不走吗？”

　　“嗯，这不是离上班时间还很早吗？”

　　周扬“哦”了一声，继续埋头吃面。

　　陈听舟就坐在周扬的对面，偶尔拿起手机回消息，大部分时间就这么看着他吃。

　　周扬本来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直到他拿纸巾的时候看到陈听舟盯着他看，周扬擦嘴的动作一顿，瞬间有点儿手足无措，“你在看我？”

　　陈听舟倒一点儿也不避讳，“嗯，看不出来吗？”

　　周扬耳根处一点点变红，连面条都夹了几次才夹起来。

　　陈听舟没忍住笑出声，“觉得你吃饭很乖。”

　　不仅是耳朵，这下连他的脸都变红了，周扬尽量把头埋的更低一点儿，“我又没问你。”

　　周扬的声音小得像幽谷中流淌的涓涓细流，陈听舟却听得清清楚楚。

　　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宗旨，周扬艰难地吃完了午餐。

　　等坐到办公室里，周扬也还没有缓过来，他庆幸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可以冷静一下。

　　——

　　“周扬，等等！”

　　经过一天的时间，虽然他已经被迫接受庄青和他在一个公司的事实，但除非工作必要，他尽量避免和庄青对话，尤其是现在这种非工作时间。

　　周扬转过身，尽量克制自己，“有什么事儿吗？如果是工作上的，我已经发你邮箱了。”

　　“周扬，你知道我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儿才喊你。”

　　“所以呢？”

　　周扬发问的那一刻，一辆公交车缓缓停靠在站台，他远远瞥了一眼，是自己要做的19路公交。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该跟你道一声歉。”周扬面朝他站着，听着他道歉。

　　此刻的太阳光如此亮，就这么照着他，晃地他有点眼疼，周扬想，这明明是日落啊。

　　“庄青，”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扬开口，“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我还是，就目前来说，不想原谅你。”

　　庄青想到他可能会是这种回答，但他还是问，“就因为我不喜欢你吗？”

　　周扬觉得很累，他摇摇头，“庄青，我从来不是因为你不喜欢我我才难受的，我过不去的是你骗我。”

　　对面的庄青明显愣了一下。

　　周扬叹了声气，“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你不喜欢我，你也可以跟我说你是——”周扬顿了一下，想到那天在宿舍的场景，他缓了两口气继续道，“你是喜欢女生的，都没有关系。但你偏偏有喜欢的人，却没有拒绝我的告白。”

　　“你这样骗我你喜欢我的做法，我其实挺难受的。”

　　“抱歉，我——”

　　周扬伸手打断他，“算了，我已经接受你的道歉了，既然我们在同一个部门，所以以后就当是普通同事。”

　　19路公交已经走了，下一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周扬沿着路边走，一辆车缓缓跟着他在一旁行驶，陈听舟降下车窗，“上车。”

　　这一次，周扬没有拒绝。

　　车里很安静，陈听舟难得的没有搭话，车子在洒满余晖的道路上缓缓行驶，陈听舟打开音乐，一首轻缓的音乐伴着灵动音符流淌而出，瞬间充盈每一处空间。

　　“你晚上有时间吗？”

　　陈听舟闻言朝他看了一眼，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拇指轻敲，“嗯？”

　　“我们去7号吧。”周扬目视前方，就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陈听舟打转向，“恭敬不如从命。”

　　到7号时客人还很少，周扬直接往“魅”区走，“啤酒。”

　　正在和小赵说话的江遥扭过头，“呦，这才几天就舍不得我了？”随即走上前给了他个大大的拥抱。

　　等俩人放开彼此，江遥才注意到身后的陈听舟，对周扬使了一个“我懂得的表情。”

　　周扬凑近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的消息卖给了某人。”

　　江遥一问三不知，“什么消息？你在说什么？他有什么能买的？我怎么可能背叛你，我俩可是一伙儿的。”

　　周扬没打算计较，“我今天只是来喝酒的。”

　　江遥更惊讶了，“你？喝酒？就你这酒量。”

　　“所以我只点了啤酒。”周扬扬扬手里的酒。

　　“那你怎么来这儿喝，你又不是不知道酒吧里的啤酒贵。”周扬平时在这儿工作的时候江遥就看出来他很节俭，而且还打着好几份工，再加上他经常开玩笑说欠钱，虽不知真假，但起码能看出来他的条件并不好。

　　所以江遥难免疑惑。

　　“可能是，在这儿有归属感吧。”随后他仰头将一杯啤酒饮尽。

　　这时候她江遥再感觉不出来不对劲，那她就真的是白混了。

　　看他这样，江遥知道周扬不是攻略的目标，她转而求其次，踱步来到周扬身后的卡座，坐到陈听舟旁边。

　　这时候客人逐渐多起来了，音乐也逐渐热烈，江遥不得不提高音量，“你也察觉出他不对劲了？”

　　陈听舟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被释放，缭绕在他的周围。

　　“今天看到他和他前男友了，不知道聊了什么。”陈听舟一直直视着周扬。

　　“啊？庄青？你怎么确定是庄青？你当时也在？”江遥不敢想象那种修罗场。

　　“本来不确定，现在确定了。”陈听舟手指夹着那半截香烟，随后倾身凑近烟灰缸边缘，用食指轻弹烟头。

　　江遥随着陈听舟的眼光看过去，“也是，除了碰到前男友也没有什么事能让他买醉了吧。”

　　两个人在周扬后面坐着，时不时也碰一杯，陈听舟在周扬不知道喝了几杯的时候说，“你不是说他酒量不好吗？怎么还在喝？”

　　江遥闻言望过去，“啤酒而已，还是能喝几杯的，而且还在喝不一定没醉啊，也有可能在死撑。”

　　“四个了。”

　　“什么四个？”

　　“找他搭讪的有四个了。”

　　“哇，你还真是——”江遥边说边夸张地鼓掌，随后眼睁睁看着他起身，朝周扬走去。

　　“得，又剩我孤寡了。”江遥重新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尽，朝办公室走去。

　　陈听舟靠近周扬，将手搭在他的腰上，靠在他的耳边说着什么，眼神却死死盯着别处，此时距离周扬两步远的一个男生默默退了回去。

　　头疼，脑袋乱，音乐声太大......这些加一起让周扬险些支撑不住，他没听清，于是凑近陈听舟的耳朵，想问问他说了什么。

　　但他一动就觉得晕得不行，他晃晃悠悠，陈听舟试图扶稳他，下一秒感觉到一个柔软的、冰凉的东西触碰到耳垂，等意识到是什么的时候，陈听舟僵了一秒。

　　“你说什么？”周扬的声音在耳边再一次响起。

　　随后像是失去了支撑，周扬趴在陈听舟的肩膀上，他滚烫的气息喷薄在陈听舟的颈侧。

　　陈听舟的喉结滚动，极力抑制住自己的冲动。

　　——

　　“周扬。”陈听舟声音暗哑。

　　“嗯？”周扬迷迷糊糊。

　　“回家睡了。”

　　“哦。”周扬微微睁眼，左右瞧了瞧说，“这不是我家。”随后跌跌撞撞下车往外走。

　　陈听舟赶紧去拦他，笑着说，“走错了，这边。”然后抓着他的胳膊往电梯走。

　　周扬盯着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然后停下脚步。

　　“怎么了？”陈听舟以为他不舒服，然后只是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笑着逗他，“怎么了？怎么一直看？”

　　周扬将陈听舟的手掰开，然后踉跄了一下，陈听舟赶紧伸手，周扬站稳，但是眼睛一直没离开那只手。

　　下一秒，他双手抓住陈听舟的右手，仔细打量，“漂亮。”

　　“什么？”陈听舟虽被抓着一只手，但另一只手一直虚扶着，生怕他下一秒就倒了。

　　“这只手漂亮。”周扬极其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陈听舟这次听明白了，他往前走近半步，微微欠身，用近似哄着的语气说，“那给你牵好不好？”

　　周扬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儿，抬起头看着陈听舟，满脸笑意，“好。”

　　随后，陈听舟察觉到右手被紧紧握住，陈听舟能察觉到心脏的颤动，而每一次颤动都是对他的一次考验。

　　“我累了。”一句话让陈听舟反应过来。

　　陈听舟的右手被抓着，左手扶着他的腰，“我带你回家。”

　　“周扬？你的钥匙呢？”陈听舟试图找到他的钥匙，但始终没看到。

　　周扬似是被叫烦了，皱了皱眉，不满道，“在包里啊。”

　　包里？

　　陈听舟仔细回想了一下，不记得他带着包。

　　“在哪个包里？”陈听舟一边问一边再仔细回忆一遍。

　　“书、包、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