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乐》银晏云之

2、第二章 碎梦

　　假期最后第两星期里我收到了阿爷给的来到快递，是殷庄杰送来的。
　　脸上有被指甲划伤的痕迹，憔悴不堪。
　　我接过道了声谢说：“呃..爸爸，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见阿爷。”
　　我看出他脸上的变化，突然觉得焦急和害怕说：“阿爷他是..怎么了吗？
　　殷庄杰叹了口气没有了勉强的笑看了看我说：“长悲，你阿爷他...生了个小病”看见我有些懵又说“别怕，在治疗了。”
　　我感觉浑身空空的，说不出话。
　　低着头声问：“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问完对方似乎在犹豫刚要开口...
　　“求您了，爸爸。”
　　半分钟后得到了回答
　　“好，明天早上我送你去，早点休息。”
　　咚的一声，房门被关上，屋里没有开灯，只剩窗外月光散下的微光，耳边隐约听见阿爷的声音，眼睛也好累，好昏。
　　我靠在床边，扫到了阿爷送来的东西，我打开床头灯，剪刀划开封口处，东西不多很旧很熟悉。
　　两张卡片，一张信纸和一个手掌大小的小木盒。
　　卡片是我刚被捡回去时，阿爷给我画的，一张正面是小人坐在石阶上另一个是小人蹲着看地上的蚂蚁，背面都是我的名字---祁乐
　　我以为早就丢了，原来阿爷给收起来了。
　　小木盒里是我写的小日记:
　　17年8月
　　又把糖藏起来了，我的牙没有坏!小气鬼，再也不理他了。
　　18年9月
　　又把我送学校了，我很讨厌，阿爷喜欢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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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是信纸，我想拿起时犹豫了，我害怕...
　　“宝贝乐乐，还记得阿爷第一次对你生气的时候吗？那时候你做什么的瞒着我，是不开心还是开心，是好是坏，阿爷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来，我就凶你，你也不哭不闹的，以为长大点就好了，结果还是一样。不过阿爷希望乐乐呀要乐观一点，乐乐太悲观了，不好要改。
　　乐乐长大了，阿爷也变老了，阿爷还是开心，阿爷一生的福气捡到了你这么个宝贝，知足了。
　　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累，听话最后一次。
　　阿爷这些天玩够了，挺累的，就不去看你了，别怪阿爷。
　　乐乐看到信应该是晚上吧那就
　　晚安吧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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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意识的手抖晃的信纸不停的抖动，我摁住手腕，不太抖了，眼睛却模糊不清了…
　　好累
　　平常一夜无梦的我梦见了阿爷，梦境中的阿爷像小时候一样拉着我的手走向阿爷和我的小家，快到的时候我的身体动不了了，但阿爷好像看不见拉着空气继续走下去，我想出声却说不出……
　　无声的我歇斯底里的想出声
　　“阿爷，阿爷!我在这!在这!别走!阿爷!!”
　　“阿爷!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阿爷!!!”
　　我目睹阿爷拉着空气走进家门再关上门，里面没有我只有阿爷。
　　我努力挣扎着到最后的平静的站着就像小时候一样等着阿爷来接我。
　　等不到了
　　现实睡梦中的我感觉到脸上的一滴眼泪划了下来，睁开眼我盯着天花板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无声的和梦里一样。
　　凌晨四点左右，我拿着阿爷给我做的小木头人掰了掰它的四肢，我听见楼梯被行走的声音很焦急，我握着木头人把门打开一点，正看见殷庄杰挠着头脸色苍白难看的接电话，我的眼皮莫名跳了一下。
　　“真的...救不了吗?”
　　“嗯。”
　　“麻烦了，一会就到。”
　　我紧紧攥着木头人，心里念道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太悲观了要改，我听话，没事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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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怎么回到床上的，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又做了个梦
　　梦里我躺在床上眼睛睁不开紧闭着，耳边是阿爷的声音唤着我
　　“乐乐”
　　我回应不了了，阿爷也等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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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早七点，久违的集齐了一桌子人，没有喜乐只有疲惫与厌恶。
　　简单用完饭，开车都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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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间
　　我终于见到阿爷了，可阿爷再见不到我了，来之前我就做好了准备，有点超预算了，我冷漠的像是一个外人像第一次见面。
　　殷庄杰陪我进来的，见我如此，拍了拍我的背示以安慰。
　　我沉默不语，只站着不动。
　　过了会儿我僵硬的走了出去，去医院门口等侯座位上，殷庄杰联系电话做出最后的行程。
　　我静静看着等待
　　心告诉我“幸好你丢了钥匙，不然你真的会死。”
　　阿爷，我该庆幸自己是个没什么感情的怪人吗?
　　阿爷，家里的门就不关了吧，有空您就下来走走好不好？
　　阿爷，没人会再叫我乐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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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爷的葬礼办在之前居住的地方，都是阿爷生前的好友，哭声叹息声一片，我麻木的烧着纸钱，等待着黎明前的曙光。
　　葬礼结束那天，我看着阿爷生前的房子，破破小小的，里面承包了我的记忆，留下来的只有我了。
　　会再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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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时候，我靠在车窗边看天空，星星点点挂在天上放光，阿爷应该不会太寂寞了。
　　再见阿爷，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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