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别玩暗恋》青云霄

98、圣诞

　　刚刚放假，徐澈没有一定要吃早餐的习惯，也没和人约好要干什么，就关了手机睡到自然醒，他确实有点累了。

　　快中午时候才醒，他慢腾腾地起身穿衣洗漱，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还是习惯性想念宋青铭，他潜意识还是在回忆高中的时候，连他见到宋青铭这件事都没想起来。

　　出了卫生间门看见那束蝴蝶兰才突然记起自己在异国他乡，也见到日思夜想的人了。

　　心太平静，甚至让他感到些许恐惧。

　　他拿起手机看见微信消息。

　　凌晨2：12。

　　叮当猫：晚安。

　　早上7：35。

　　叮当猫：我给你做了早餐，你醒了吗？

　　早上只有一条消息，可是徐澈就是确信宋青铭在门口，他马上丢了手机急匆匆地去开门。

　　看见宋青铭抱着保温盒低着头伫立在门口，看见自己马上就抬头笑了：“你醒了啊。”

　　徐澈突然觉得内心一阵酸涩，马上拉了宋青铭冰凉的手腕把他往房间里拽，大声埋怨道：“你在干什么啊？为什么不敲门？外面多冷啊你怎么这么傻。”

　　“你都没让我来，我要是还打扰你休息就不好了。”宋青铭说。

　　“打扰什么打扰？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翼翼对我，我又不是玻璃，”徐澈皱眉把宋青铭手里的保温盒拿下来，按着他坐在沙发上给他盖了条厚毯子，又去把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你又感冒发烧了怎么办，肺炎又容易复发，你怎么就是不懂照顾好自己，非得病个十天半个月你才开心？”

　　宋青铭抱着毯子，很久才说：“我只是很想见到你，没考虑这么多。”

　　徐澈心紧了紧，半晌才问：“你给我做的什么？”

　　“小笼包和豆浆，”宋青铭慢慢说，“好久了，肯定不好吃了。”

　　徐澈坐在宋青铭旁边开了保温盒，把保温盒里的汤杯拿出来，然后直接用里面的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放嘴里。

　　“好吃的，还是热的。”徐澈一边吃一边问，“你吃过了吗？”

　　“嗯，”宋青铭点点头，“我先尝过了，怕做不出以前的味道。”

　　徐澈又喝了豆浆，没几下就把宋青铭带来的早餐吃完了。

　　“这么想见我，就是给我送吃的？”

　　宋青铭诚恳地说：“明天就平安夜了，你要是不忙的话和我一起过吗？还有圣诞节，我给你做好吃的带你出去玩。”

　　徐澈没考虑多久就直接站起来：“放假了能有什么事，我们住的地方隔得挺远的，我去你家住几天好了，免得来往麻烦。”

　　宋青铭明显高兴很多：“好。”

　　徐澈去收拾了点简单的衣服就跟着宋青铭回家了。

　　接下来两天宋青铭一直细无巨细的听他要求来行动，徐澈倒也不反感。偶尔会发现宋青铭的某些行为话语还是和过去记忆里的画面重合，他试图去找到宋青铭和过去相似的地方，又觉得自己有病，这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相处着，新人好像盖了旧人，徐澈觉得现在的宋青铭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更加成熟和稳重，做事有条理又谨慎，事事都做得很好，说话把握着分寸，亲近又不给负担。

　　这是另一种魅力和成长，而且还保留了原本的活泼开朗，自己又何必逼他回到过去的样子？大家都在成长，不会有人永远留在原地的。

　　2019年12月25日，圣诞节。美国下大雪。

　　“Merry christmas!”

　　宋青铭笑咪咪的站在徐澈床前，给他一个大的圣诞老人的玩偶还有驯鹿，还塞了一大堆漂亮的系了蝴蝶结的包裹在床上。

　　徐澈揉了下眼睛，窗外的白雪反着光照进来，看见自己躺在礼物堆里还有些发懵。

　　宋青铭坐在床边，拉了徐澈的手腕：“今天我们出去好不好？我们出去看圣诞树还有百老汇。”

　　徐澈被他拉得坐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半天还是没清醒，宋青铭松了力道徐澈又翻身躺下，把被子一提蒙着头：“没睡醒，不去。”

　　“十一点了！”宋青铭过去扯他被子，“你再不起今天就没了。”

　　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就睡过去了？

　　徐澈死死抠着被子不让宋青铭扯开：“不起！”

　　宋青铭围着徐澈换了好多方向围攻，没一点用，徐澈把自己包得像成个蚕蛹一样。

　　其实蒙在被子里的脸都憋红了。

　　宋青铭就躺下抱着蚕蛹，腿也搭上去，来一招泰山压顶。

　　“宋青铭，起来，我不能呼吸了。”

　　宋青铭这次把徐澈蒙着头的被子扯下来就容易得多了，看到他瞪着自己头发乱成一团，脸通红，也不想起来了，把头埋在徐澈肩膀的位置，用发顶去蹭他的脖子：“那就不起，我也睡。”

　　每到这个时候徐澈就脱离出来了，好像在用第三视角看着他们，满心的酸楚，为什么总是这么晚呢，为什么总是无计可施。

　　徐澈闭了下眼：“宋青铭，我们起床。”

　　“你愿意出去了？”宋青铭抬起头看他。

　　“嗯。”徐澈轻轻点了头。

　　宋青铭就马上站起来下床，去把徐澈的衣服双手捧过来，放在他床边：“那我先下楼，你早点下来。”

　　徐澈一边脱睡衣一边应了声：“好。”

　　收拾好之后徐澈就下楼了。

　　一碗热腾腾的米粉和豆浆摆在餐桌上，宋青铭正招呼他过来吃：“你试试看我做的，我觉得和潭城的差不了多少。”

　　“你怎么买到米粉的？”徐澈看着有些惊讶。

　　“什么都能买到。”宋青铭说，“说一声就好了，有专门回国代购的。”

　　几乎有两年没吃过浇辣椒炒肉的米粉了，他觉得时间好快又好慢，宋青铭做得很好，和当初街边吃的味道很像。

　　宋青铭在手机上按按点点，说：“我们今天可以去科技馆的姜饼屋展，”他照着手机上的英文念道：“今天有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的世界上最大的姜饼村进行展出。”

　　徐澈忍不住笑了：“那个记录到底有什么用啊，外国人太奇葩了。”

　　“可能是太无聊了，不过我觉得可以看一下，”宋青铭继续看着今天的日程，“你不喜欢的话还可以去Baryant Park滑冰逛集市，今天好像还有乐队会去唱歌、林肯中心有《胡桃夹子》的芭蕾舞剧、法拉盛那边有国人办的Hello panda的灯笼展，也可以去百老汇看音乐剧，”他抬起头朝徐澈笑了一下，“我们应该看不到以前理工大学表演的那种《猫》了，不过可以看看正版，”

　　“你来安排，我今天跟着你走。”

　　“好，那就先去看姜饼屋展吧，好像还能自己做姜饼，楼上还有别的展都可以看。”

　　开着车到了纽约科技馆，这个时候就稍微有点堵车了，到晚上几乎不能在市中心位置开车，人多得将道路占满了。

　　宋青铭和徐澈下车之后步行从侧门进的科技馆，正门还在装修。

　　展馆内音响大声放着顶儿响叮当的圣诞歌曲，圣诞节这一个月美国各大商场几乎都放着各种庆祝圣诞的歌曲，很有节日气氛。

　　很多大人带着小孩，一家人过来看展，徐澈在一楼的展厅就看见了巨大的棕色姜饼人，带着一股浓郁的姜味还有黄油味道。
　　有工作人员给他和宋青铭送了一小包的姜饼小人，用英文说：“Merry christmas!”

　　徐澈拿着小饼干也笑：“Merry christmas.”

　　真的走进展厅还有点震撼，门口是巨大的姜饼做的半圆形拱门，里面几乎有一层楼那样高的姜饼村。

　　周围摆满了各种用姜饼做的可爱的小物件。

　　真的很精致小巧，有些房子里面还嵌了暖黄色的小灯，有的地方有可以跑动的小火车，漂亮但是又有饼干糖果的粗糙感觉。
　　很像是小时候看的类似《小羊肖恩》定格动画里面的画面。

　　旁边的牌子上写着用姜饼和糖果、巧克力、棉花糖和泡泡糖等甜品搭建而成。

　　宋青铭想用手碰一下用白糖霜做出来的天鹅，看看是什么触感。

　　徐澈马上抓了宋青铭的手：“这个不是吃的吗？你别把它头碰掉了。”

　　宋青铭给他指了指那最大的姜饼村下面的一群孩子，一边叫一边把上面的小人扯下来塞进嘴里，旁边还有圣诞老人给他们发礼物。

　　撕下来的地方有厨师给他在旁边补上去，像是补妆一样。

　　宋青铭笑：“你也可以掰下来吃。”

　　“这个不好吃，”徐澈皱了下鼻子，“齁得慌，太甜太油又太硬。”

　　宋青铭把手机拿出来打开相机对着徐澈，语气很轻快：“你再说一次。”

　　徐澈愣愣地看着宋青铭被手机挡住的脸：“说什么？你拿手机干嘛？”

　　“就说你刚刚说的话。”

　　“这个不好吃。”徐澈说。

　　“不是，下一句。”

　　“齁得慌，太甜太油又太硬。”徐澈没什么表情，说话很机器，“你干什么？”

　　“我们照片太少了，我想和你多拍点照片，”宋青铭说，“你不在的时候我都快记不清你的样子了。”

　　“你要记住我干什么，朋友而已，”徐澈说，“走着走着就散了很正常。”

　　宋青铭突然沉下心：“我不想和你......”

　　徐澈没听，直接转身很不自然地打断了他：“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不然逛不完了。”

　　宋青铭不知道是哪句话说错了，或者做错了什么地方惹他生气了，马上跟上去，姿态很低语气很轻：“我错了，我以后不拍了。”

　　徐澈其实分不清该怎么办，只是他现在竟然可耻的希望宋青铭不要出名，不要有曲子上台演出，只要一想到这件事他就莫名心慌，这件事从宋青铭发了他作完曲的那一刻，就像一道阴霾一样一直笼罩着他。

　　此时，他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希望宋青铭成功的人。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艰难。为什么只能这么艰难，他想不到可以一起走下去的路，唯一的最好的可能就是分道扬镳再也不见。
　　车开在路上，宋青铭只时不时望望他，很久才说：“累了吧，我们去看芭蕾舞剧好吗？”

　　徐澈很自然的顺着宋青铭给的台阶下：“嗯。”然后拆了那包姜饼小人，自己吃了一块又给宋青铭嘴里塞了一块，皱着眉问：“是不是很难吃。”

　　宋青铭有些惊讶又扭头轻轻笑了，用力咬了几下，含混地说：“真的很难吃。”

　　车窗外灯火阑珊，到处都是沉浸在喜悦氛围里开心的人们，天空又飘起了小雪，这是个浪漫又温柔的午后。

　　可是宋青铭总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好的预感，好像有很坏的事情要发生。

　　“你要记住我干什么，朋友而已，走着走着就散了很正常。”

　　徐澈又用那种口吻对自己说话，好像回到最初见面的时候，总是将人拒之千里。

　　我们还能回到当初的时候吗？宋青铭忍不住内心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