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但打排球！》NON

2、不是杀人发球，是祛邪发球

　　日向涨红了脸，伸手想捂住被触摸的地方，手到半空却又放弃。

　　“我们快进去吧。”
　　他手忙脚乱地锁好车，迅速拉出一抹橘色的残影慌不择路地往里头跑去。

　　阎魔乐好笑地看着这一幕，垂下的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力量，她赶紧跟了上去。

　　这家排球馆规模并不大，因为是春假期间，排球馆的人从早上开始就不少。

　　刚换好鞋子走进场馆，日向猛吸了一口气，陶醉地说：“啊～是塞隆巴斯的味道～”

　　“可以麻烦阿乐给我托球吗？”
　　日向从包里拿出排球递给阎魔乐，甚至都没有热身。

　　第一次摸到球的心情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

　　嗯，毫无波澜。

　　曾几何时，排球是离她那么遥远的存在，现在又几乎代表着她活着的意义。

　　因为身高的关系，阎魔乐的手并不算太小，这颗直径在21cm左右的排球就这么轻巧被她捧在手心。

　　日向冲她挥挥手：“阿乐，我准备好啦”

　　阎魔乐尝试着将排球轻轻向日向那边抛去，结果力度太轻，还没到可以被打到的位置上就已经下落。

　　“抱歉。”
　　“没关系，再来一个！”

　　然后力度太重，直接越过了日向的手。

　　如此看来，二传手还真是妖怪呢。

　　毕竟，她这样直接抛球都不容易，更别说托球了。
　　不仅要在球的运动中瞬间将球托到位置上，还要顾及高度、角度、速度还有攻手的起跳状态……

　　这么想着，她的脑海中闪过了一系列二传的样貌。

　　终于在多次尝试后，歪打正着了一次。
　　日向高高跃起，挥臂“砰”地一声，排球“咚”一下砸到地上。

　　“啊～果然扣球的感觉很棒呢！～”
　　扣球成功，日向激动得全身颤了一下。

　　近距离看到小太阳起跳能直观地感受到那种蓬勃的气势和要满出来的热爱，那些感情溢出，逐渐沾染到了阎魔乐的身上。

　　打排球似乎是很快乐的事情……

　　“少年，你很能跳啊。”一个和善的大叔走过来，“我们这边正好缺一个人可以比赛。”
　　那是一支业余爱好者的队伍，其中有男有女，年龄各异。

　　“可是……”日向面露难色。

　　阎魔乐善解人意地说：“没事的，翔阳，我正好可以做一些基础练习。”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样的托球对他们来说，没有办法起到实质性的进步，只有基础训练才能够一步步变强。

　　“那……我去打一下下哦！”日向既兴奋又带着些许歉意，“等结束了，我请你吃关东煮！”

　　日向在球场中跑动穿梭，忙碌不已，宛如一道橘色的光芒欢快而醒目。

　　秉承着「菜就多练」的宗旨，阎魔乐观察在一边练习的孩子们，学着他们的样子从基本的动作开始练习。

　　当然了，阎魔乐并不是天才。
　　第一次正式触碰排球，无论是垫球还是发球，都不是一句不顺利可以概括的。

　　这番稍显笨拙的行为引起了一个小女孩的好奇。

　　“姐姐，你是第一次打排球吗？”
　　女孩轻轻把球抛给她。

　　“嗯，是的。”
　　阎魔乐尝试着双手垫球接住，球却因为角度问题直接偏了出去，她轻叹一声无奈地说。
　　“就是排球很不听话呢。”

　　“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女孩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老师说了，只要不断练习，排球就会变得很听话。”

　　“嗯，那我们一起加油吧。”她温柔地回复。

　　排球并不简单，基础练习也很枯燥，但是她一向喜欢迎难而上。
　　第一次发球，第一次接球，第一次传球……
　　都是非常新奇的体验，只不过，超高的失误率证明了能力参数的准确性。

　　太阳升到头顶，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宿主真的很努力呢～」
　　闭嘴，这究竟是谁害的啊？

　　日向意犹未尽地结束了比赛，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抱歉，阿乐，我……”
　　明明是一起来的，他却一直在和别人打排球。

　　阎魔乐看着有些灰扑扑的双手，胳膊上出现因为撞击产生的紫色小点，隐隐还有些疼痛。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情很畅快。

　　所以，她只是摇摇头。
　　“翔阳，以后我们还是要一起打排球呀！现在，我们去吃关东煮吧～”

　　***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阎魔乐已经觉得自己精疲力尽了。

　　明明在球场上跳上跳下的是日向，却是做了简单基础训练的她几乎抬不起双臂。

　　日向可真了不起啊……他还得花二十多分钟骑车回去呢。
　　这么想着，阎魔乐对她这个幼驯染多了几分敬畏。

　　就上午那一会的基础训练，她硬生生休息到了晚上。
　　拿回魔力之路真是道阻且长啊……

　　还好阎魔乐一向身残志坚，她趁着休息的时候，先是列出了让埼玉老师变强也变秃的训练方案，然后修改成自己现阶段可执行的计划，并制定了多条晨跑和夜跑的路线，确保安全好跑。

　　今晚，她决定去实地查看下路线，看看是否有不合理的地方。
　　除此之外，她还带上了新买的排球，等跑完步可以巩固下基础练习。

　　最后，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根本就是多余的。

　　要死要死要死……
　　这才刚刚慢跑了2公里，她就几乎要窒息了。

　　这个能力参数也太严谨了吧！
　　1就是1，毫不虚低。
　　她扶着电线杆大口喘/息。

　　“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之间，一阵惊恐的惨叫声传来，阎魔乐的脸色一变。

　　「宿主，那边传来不妙的气息，可能是邪祟。」
　　“嗯，我感觉到了。”
　　阎魔乐吸了一口气，朝声音的方向上跑去。

　　一般这个时候，魔法少女应该要华丽变身了对吧？

　　开玩笑，她哪有多余的魔力变身？
　　形式主义要不得，整不了那些虚的。

　　就是说运动装魔法少女，真是很朴素啊……

　　空地上，一个女孩惊恐地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眼睛怔怔地看着前方——
　　一个人形的黑影静悄悄地立在那里。

　　这是最低等的邪祟，没有实际的攻击能力，只能用吓人的方式收集人类恐惧的力量。

　　一般只有精神力量稍弱的人才能看得到，例如孩子或是被折磨了一天才下班的社畜。

　　阎魔乐飞奔过去抱住了女孩，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切断了她和邪祟的视线接触。

　　“姐姐，呜呜呜呜……” 女孩抽泣起来，看上去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阎魔乐认出来，这个女孩正是上午和她一起练习的善良的孩子。

　　“别怕，闭上眼睛，姐姐给你变个魔法，把坏家伙变走哦。”
　　她侧头看了看背着的排球，突然咧开一个微笑。

　　她将仅有的魔力覆盖在排球上，狠狠往邪祟头上砸过去，期待一击即杀。
　　结果，那颗球无力地穿过了黑影，滚落在地上。

　　天，她已经弱成这样了吗？

　　黑影受到了攻击有些骚动，扭曲起来，某些部位正在变淡，看来是想要逃走。

　　可恶，剩下的魔力不够再一次攻击了。

　　这时，某个夜跑的男生突然在街角出现。
　　嗯，蓝莓头，高挑的身材，池面的样貌和糟糕的表情。

　　影山飞雄，你藏原走是吧？

　　阎魔乐顿时有了主意，她轻轻一招手，用最后的魔力把排球重新拿回到手上，然后大喊：“影山君！”

　　影山愣愣地看了看四周，指了指自己确定是在叫他自己后，愣愣地走过来。

　　“影山君，请你朝着我手指的方向5米左右的位置发球吧！”
　　阎魔乐伸出手指着黑影的头部。

　　“哎？可是……”
　　“没有时间解释了。”她把球递过去催促道，“要大力跳发！”

　　影山当然很不理解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生提出的奇怪的要求，不过既然是与排球有关……
　　就当是练习发球了。

　　他甚至没思考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一旦碰到关于排球的事情，他就会变得很纯粹。

　　影山接过球退后几步，深呼吸了一口气，向上抛球，助跑、跳跃、出手。
　　一切一气呵成，有一种顺理成章的赏心悦目。

　　精准而有力。
　　不愧是未来发球排行榜第一啊。

　　那颗带着魔力的排球呼啸着正中黑影，为魔力的伤害提供了绝对的速度，瞬间剜去了一大块黑色。

　　黑影剧烈地扭动着，最终不甘心似地消失在空气中。

　　阎魔乐见状，高兴地大叫：“杀人发球直接得分！！”

　　“哈？”影山露出更为糟糕的表情。

　　嗯，或者应该说是「祛邪发球」。阎魔乐在心中纠正道。

　　“看，坏家伙不见啦～”随着邪祟被净化消散，她温柔地摸了摸女孩的脑袋。

　　女孩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发现黑影真的不见了，恐惧立刻一扫而空，反而高兴起来。

　　“姐姐好厉害，虽然打排球很弱。”
　　啊啊，不用强调这件事啦。

　　“不过，我会魔法这件事不能被其他人发现，所以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哦。”
　　阎魔乐冲俏皮地她眨眨眼，女孩兴奋地点点头。

　　至于影山有没有听到她并不关心，毕竟在排球之外他就是笨蛋，听不懂的。

　　来寻找女孩的父母不住地表示感谢。
　　面对父母的询问，女孩则一脸兴奋地保持着神秘兮兮的态度说“这是秘密哦”。

　　阎魔乐站起来拍了拍腿上的灰尘，对着影山问道：
　　“影山君，排球很有趣对吧？”

　　她记得，现在的他还没有遇见日向——这个让彼此互为「最强」的队友。

　　影山飞雄擦了擦脸上的汗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自从初三在赛场上失利，被队友“抛弃”，被教练换下场之后，他的心底总是残留着某些恐惧。

　　明明他马上就要升入乌野，遇到新的队友……可那种恐惧只增不减。

　　然而，今晚莫名其妙的遭遇却好像舒缓了一些这样的情绪，他甚至想起来某些根源性的问题。

　　例如，为什么打排球？
　　例如，为什么要当二传手？

　　这甚至让他稍微回忆起一些最纯粹的快乐——
　　能够打排球的快乐。

　　这一切来自于面前这个奇怪的少女。

　　阎魔乐轻轻走过去捡起排球，回过身微笑着对着影山说：“一直打下去吧，影山君。”

　　“未来，你会遇见超棒的队友，超棒的对手，打更多超棒的比赛的。”

　　那一刻，夜风清凉，黑暗中似有微光轻闪。

　　影山看不清，稍稍眯起眼看过去——
　　那是少女眼中的光芒，稍稍凌乱了少年的心。

　　于是，他偏过头垂下眼不再与她对视。

　　夜色隐藏起微微泛红的脸庞，他只低低地回了一句：
　　“好。”